他问得那样可爱又那么渴望,好似在迷惑人一样,她头晕晕的,有股臊热烧坏了她的思考能力。
“哦,可、可以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只觉得熨贴在心窝的那只手掌好温暖。他的手很细嫩,动作温柔,揉按着她,陌生又刺激,她几乎都快要听见心脏狠狠撞击胸口的重响。
“我脱不下这玩意儿,你帮帮我。”他指着她袍内的麻烦小软甲。它穿在她身上是很好看,束出她的玲珑腰身,可惜不像上回她穿的一般兜儿,就只有两条红系绳绑着,简单方便,一扯就开。
“哦,好……这软甲要先脱这个,再拉开这个,最后扯掉这个……”她边脱边教他以后遇到这玩意儿要如何处置它。
“原来如此,我懂了。”他很受教地直点头,下回要怎么脱也一清二楚了。
“看,这样就脱下来了。”她亮出脱下的小软甲,没注意到他眸光变得浓烈深邃而且炙热。
小羔羊自己剥下护身毛皮,在大狼的指点下乖乖躺平在床上,更在大狼的教导中将羊蹄搂挂大狼的肩上,还在大狼的笑容迷惑下将羊腿缠在大狼腰上,然后……
感谢上苍赐我美食。
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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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这三字在大盛王朝引发轩然大波,两国友好假象至此破裂,据传大盛王朝已开始集结兵力,穆无疾派遣伏钢先往边境去镇守,一有动静立即紧急回报。
穆无疾很想开口数落李鸣凤的不智之举,每每话到了嘴边又只能化为叹息。
李鸣凤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他清楚回复大盛王朝这三字的挑衅会有何后果,但他仍是做了。李鸣凤年纪虽轻,却已有十八年当皇帝的经验,若非忍无可忍,他不会拿国家安宁开玩笑。
想骂,又骂不出口,穆无疾看着李鸣凤,摇头。
“穆叔,你每看我一次就叹口气摇次头,累不?”李鸣凤还笑得出来,好似不认为风雨欲来的危险有啥好烦心。
“鸣凤,你这孩子真是——”唉。
“又叹气?”
“你知道穆叔是为何叹气。”不用他多做解释。
“我当然知道。”李鸣凤把玩着兔毛毫笔,在指节旋转它,不时毫笔笔身敲在桌面上,发出沉稳的轻碰声,他缓缓开口,“不过,穆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大盛王朝要求进献我这个皇帝到他们那儿去求和,你是允或不允?”
“自然是不允!”这答案,穆无疾无需思索。而且他也会很直接回三个字——去你的。
“这就是了嘛,他们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们怎么能允?允了就等于自降国格。这回他要求的,对我而言已经比直接叫我打扮好送到他龙床上去还要过分,我何必跟他客气?”李鸣凤唇角挂着笑,但没有半分暖意,冷冷的说道。
他当然可以假意回复大盛国君,说他不娶莫晚艳了,先诓骗诓骗对方以换取两国交好,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谎?他就是要娶莫晚艳,而且非她莫娶,她占着妃子的位置,就不会再有第二名美人进驻后宫,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不骗大盛王朝,不骗穆无疾,不骗她,更不骗自己。
“穆叔没资格要你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你是皇帝,做下任何决定都可能撼动国家,这些你自小穆叔就教过你。你向来分寸拿捏得极好,这次你既然决定这么做,穆叔同样会站在你这边。”
“穆叔,你要骂我才好呀,我很需要你的责备,责蒲我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激怒大盛王朝,让国家极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你骂我两句,我心里会好受些。”
“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清楚呀,也清楚这是自私,一国之君的大忌。”所以才要穆无疾骂骂他,而别净是摇头叹气。
穆无疾突地撩袍,单膝跪地,恭敬道:“您是我朝君主,无需说服我们,我们听从您的命令,无论后续如何,臣等都不会有所怨言。”
“哎哎哎,这是骂人吗?”想讨个骂都讨不到,这样不是让他压力更大?每次穆无疾耍这招,他就很无力……呀呀,再叫他鸣凤啦,不要您您您的,感觉肩上的担子好沉呀……
“您说得有理,我们不该一味忍让,今日之事只是冰山一角,改日若大盛王朝真提出更无理的要求,我们就真的毫无地位了。十年之前,臣所能帮忙的,是为您守着一个宁静祥和的国度,但若要一个富强盛世的国家,就由皇上您来吧。”他是文官,看重的是国家祥瑞面,这样的国度会相当平静,但也仅止于平静,没有武力作后盾,这份平静将会维持得很辛苦。
侵略邻国不是好事,建立威信却是不得不为,尤其是……大盛王朝的君王对愈加漂亮成熟的李鸣凤独占心愈强,难保不会如同李鸣凤所预言,他们直接要求送李鸣凤过去当贡品。
“明明就只是为了莫晚艳,你也能将它扭曲得理直气壮呀?”李鸣凤对于穆无疾这点真是佩服佩服,他不过就是任性想留人,穆无疾还能扯上富强盛世,不愧是大宰相。
“凡事都有导火线。”所谓导火线,就是小事化大,将新仇旧恨全一块翻出来搅和。
“日后史上说不定会记我一笔贪恋女色的昏君罪名。”
“皇上很在意?”穆无疾笑问。
“在意?嗯……”李鸣凤沉吟,神情仿佛沉思一个大难题,而后又想通地咧开薄唇,轻吐答案,“在意个屁。”
“看来臣得找韩太傅谈谈,问问他是怎么教的,竟让皇上口出秽言。”穆无疾嘴里虽像指责,声音却纵容在笑。
“伏钢那边又如何?他会不会和我发脾气?”李鸣凤太认识伏钢,伏钢对于任何破坏国家安详的家伙都不会有好脸色,就算他是皇上,也会被伏钢拎起龙袍左右甩个几圈。
“皇上会怕他吗?”穆无疾扬眉间。
“老实说,我比较怕你啦。”伏钢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吼的很大声,耳朵会很痛,但是吼完也没什么,掏掏耳就了事。但穆无疾是笑在脸上,深沉在心里的人,责备也不痛快吼,让人不知他到底是生气与否,加上他的爱妻又是疼相公出了名的,谁欺负穆无疾谁就倒楣了。
“既是如此,皇上又何必多问伏钢将军会有何反应,反正您也不怕。”
“说的也是。不过祸是我惹的,也让我来负责,明天,我也去边境。”
“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对,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您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娃儿,这回可不会有个爱哭的西邻国及好面子的东邻国相继退兵。”
“那么该糟的人是西邻国和东邻国——这次无关西邻国的事,西邻女皇虽老看着我流口水,但至少……她也只敢流口水,还没胆管我立不立妃子——因为,我不是当年的小娃儿,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穆无疾向来清楚李鸣凤是头沉睡的狮,慵懒敛爪,也不曾露出獠牙,像猫儿温驯,但狮仍是狮,永远不可能像猫无害。
睡狮醒了,雄纠纠气昂昂地张牙舞爪。
也好,他一直很想知道李鸣凤是不是当皇帝的料,也一直很想知道,是下是到了他可以辞宫退隐的时候……
更想知道,鸣凤的羽翼,是否长得齐全,正如他之名,就要大鸣大放,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