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什么事了吗?”
他知道白苡琳目前的歌手身分,也明白她此刻的名声有多响亮,但却在这时候莫名其妙跑到南部,而且自她来后,竟没半个人和她联系,白天翼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虽然她脸上的神情看来平淡,但他好歹也认识她几十年,对她个性十分熟悉。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突然出现在这。
“我?没有啊!吃好穿好,好得很。”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不打算把心中烦恼的事向任何人提,即使是自家人也一样。
“是吗?你这样跑出来,那个老是跟在你身边的男人不担心?”
白苡琳怔愣了一会。
“他?有什么好担心我的,这么大一个人了。”她笑笑,一手抚着花朵的头,目光躲避他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你的男人,不是吗?”他是在情场上打滚的男人,这种事他太清楚不过。
他的话果然让白苡琳吃惊。
“你怎么知道……”
“废话,那男人把你霸占得紧,虽然当初只见过他一面,不过连自家兄弟跟你亲近些,都得忍受他的敌视,笨蛋都看得出来。”
他想到一年多前,那个叫蔚杰的男人,出现在家中,要她履行合约时的情形。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男人当时才相苡琳见第二次面而已,动作神情却像是早已将她列入保护范围内。
白苡琳沉默地低下头。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是太有好奇心的人,只不过某人一直待在这,又强霸占他的空间,让他实在困扰得很。
而且整日又见着她那强颜欢笑的脸孔,更是碍眼得不得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白苡琳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讨厌在意某样事情的感觉,偏偏,她又是这么在意蔚杰,而这种感觉,在这一年里头愈来愈深……
原来习惯是如此的可怕,身旁那个习惯的人不在,就好似什么也做不来,提不起劲。
这改变让她不安,令她慌乱无措,甚至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
“累?我看你是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那男人,或者爱上他,才吓得逃开。”白天翼明了地嘲讽着。
闻言,白苡琳瞪大了眼,脸色褪为苍白。
“你、你胡说!”她大声地反驳。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怎么?发现自己在意起那个男人,而男人做出了什么令你伤心的事来?有其他女人?”白天翼淡笑盯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女人瞧。
“你、你怎么会知……”一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白苡琳瞬时闭上嘴,皱起眉。
“呵!爱情这事,我肯定比你还要了解。”虽然他对爱这玩意不相信,也没兴趣。
白苡琳一语不发,双眼中带着清晰可见的忧愁,及一丝丝的无助、沮丧,和过去那个冷漠淡然的她,相差甚远。
“小琳,你和我其实很像,对于过去的事情无法适怀,更没法子将它抛弃,这样的我们,是没有谈爱情的资格的。
要,就要对方的全部,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对我们完全付出。你以为能要求对方给你一辈子的承诺?别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到全心全意的爱情,根本不可能。
就算两个人起初可以在一起,但当你认真了后,你们的爱情,不久便会被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给毁了。到时的你,可就不是只有简单地潇洒挥挥手就能遗忘。要知道,付出愈多,失去时受的伤就愈大。你真能保证,当自己全心付出后,能得到全部吗?”
白天翼说得直截了当,看着白苡琳因他的话,眼中盈满苦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但不这么做,无法将她给唤醒。
为免日后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宁可做那个残忍的坏蛋。
他和她从小一块到大,两人的个性几乎相似。
他和她,没有净月的天真,没有凛风的乐观,过去的事对他们而言,是个无法抹灭的阴影,这一辈子永不可能消失。
所以,他们两人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拿苡琳来说,在外,她给人难以相处的冷漠印象,但她那对人不理不睬的态度,其实只是保护色,为了怕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事物,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她,只能这么伪装。
紧紧闭上眼,晶亮的水珠浮现在眼角,白苡琳微微颤动的身子,透露她心里的脆弱。
双手握紧又放松,她努力地吸着气,似要把即将飙出的泪水收回。
好久后,她再一次睁开眼,心中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嘴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白天翼看着她的神情,点了下头。
“给我点钱。”
白天翼自皮夹内拿出一大叠千元钞递给她。
“这么多?我可不会还你哦!”白苡琳接过他的钱。
“无所谓。”反正对他而言,这只是小钱。
“谢啦!那我走了。花朵,咱们回去了。”白苡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小琳。”
白天翼叫住了人已走至门口的白苡琳。
她转过头,朝他投去一抹笑容。
“放心,我没事了。”
白天翼看着她转身离去,将门关上。
把她唤醒,他没有错。
这世上绝对没有她和他所想要的爱情,绝没有。
拿起桌上的烟,他点了火,再一次让自己陷入烟雾中……
第七章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消失了一个星期之久,白苡琳终于出现在星卫的办公室内。
蔚克冲向前,双手用力地握紧白苡琳的手,高兴得差点没痛哭流涕。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高兴。”白苡琳展露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
蔚克激动地看着她,只差没跪下来膜拜她一番,他夸张地双手合十向天祈求的模样,让人看来实在想发笑。
“哦!你就不知道我这星期是怎么过的!”蔚克一脸哀戚,可怜兮兮地比了比人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直盯着白苡琳看的蔚杰。
好吧!好吧!他承认是他的错,没事出了个什么烂王意,说什么想让她那颗未开发的脑袋开窍,所以特意选了个女人打算刺激她,谁知害得人家失踪不见人影。
结果呦!为了遍寻不着人,他被蔚杰那零下五十度的冷颜,给冻得只差没披上厚重的大衣来上班。
呜!现在可是高达三十五度的大热天,他却每日活在冷飕飕的寒冬里,他是招谁惹谁了他?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白苡琳毫不内疚地冲着蔚克笑,又瞄了瞄不发一语的蔚杰。
“拜托,下次想宣告失踪时,能不能通报一声,我也好跟着你一块避难去,别把人家一个人留下来受苦。”
“这是你应得的。”她冷笑。
“老天,我真怀疑你是恶魔投胎的。”
是不是只要和这两个人扯上一点关系,他的人生就注定要这么悲惨?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不可以不要跟这两人有牵扯,放过他吧!
“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谈。”突然,蔚杰冰冷的语调自后头传来,语气中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啊?我?”蔚克转身,用手比了比自己。
蔚杰冷瞪他一眼,随即又再一次将目光紧紧锁在白苡琳身上。
“唉!好吧。”
他能说什么呢?虽然很想知道这两人间的对话,但人家都赶他走了,他可不敢留下。
这辈子,只要经历过一次蔚杰发怒的风暴就够了,他一点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蔚克摸摸鼻子,一脸同情地望了望白苡琳,在心中暗暗为她祷告,然后静静地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