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一个爱赖床的小懒虫。”
她跟他朝屋里走去,一面问道:
“你家里有请佣人吧?”
“是管家,在我家待很久了,凡是家里的所有大小事情都归她管。”朱利文以一种亲昵的语调道。
“那她一定很老了吧?”
“也不老,我妈在的时候她才三十岁,因为嫁的先生常打她,离婚出来帮佣,就一直住在我家,十几年了,做事很勤快,就是偶尔唠叨了些。”
“你们感情不错?”
“她像一个老大姊一样,老是关心我不娶老婆,等她看见你的时候,保证乐得合不拢嘴。”
“她一直没再结婚吗?”悦红好奇的问。
“没有,她说她对男人死心了,宁愿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她没子女吗?”
“没有,她丈夫就是因为这样才打她的。”
朱家的客厅虽然没有她家的气派豪华,布置却十分典雅,每一件器物摆设都显得精致非凡,她只顾浏览,没注意到有双眼睛直瞧着她。
“回来了。”
“这位是傅小姐,这是我的管家,我都叫她林姊。”朱利文为他们做介绍。
“傅小姐,欢迎,我去泡茶来,你想喝什么茶?”林姊俐落的问道,眼神和气的望着悦红。
“都可以。”
“泡两杯乌龙茶来吧!”朱利文吩咐道。
“好。”林姊立刻转身回厨房。
悦红继续专注的观赏一件灯饰,朱利文便对她解说道:
“那是我母亲到国外搜购回来的,以前她常出国旅行,每次回来总是大件小件的,像进口商一样,大部分都送朋友,留下来的都她最心爱的宝贝。”
“你母亲相当有眼光,想必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悦红由衷的说道。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一定会很谈得来。”朱利文带着一股眷恋的对她道。
“可惜她过世了。”悦红也感染了一丝忧伤。
“利文,怎么没招呼傅小姐坐?”林姊端了两杯茶出来。
“坐吧!悦红。”
悦红在沙发坐下来,朝林姊点了点头,她让她觉得很有好感,虽然她只是朱家的管家,却像家人般亲切。
“玫芳不在吗?”悦红问。
“出去了,说要去买东西。”
“又去买东西?她需要的东西怎么永远买不完?”朱利文无奈的叹道。
“反正你这个哥哥有钱嘛!还怕她花?”林姊半带调侃的笑道。
“幸好她快嫁人了,以后就不关我的事。”他一副即将丢掉烫手山芋的表情,把两个女人全逗笑了。
“傅小姐中午在这边吃饭吧?”林姊询问。
“午餐的事由我全权负责,今天我要大显身手。”朱利文拍着胸脯道。
“他真的会煮吗?”悦红不太相信的问林姊。
林姊倒是格外肯定,“他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哦,很得他父亲的真传。”
“你父亲也爱做菜?”
“我父母的优点全遗传给我了。”他自得的说道。
他们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喝完了茶,他便提着买回来的菜往厨房走,围起围裙,架式十足的动起手来,悦红自动的帮忙,两人嘻嘻哈哈的在厨房里做午饭,林姊识趣的躲到一边,免得打扰这股温馨的气氛。
忙了一个多钟头后,一顿午饭竟也有模有样的摆上桌,朱利文拿出一瓶珍藏的美酒,吩咐林姊拿三个酒杯出来。
“你们喝就好了,我还有事在忙。”林姊推辞道,只拿出两个酒杯。
“一起来吧!他忙了这么久才做出这些菜,不吃多可惜?”悦红招呼道。
“你们先吃吧!我等一下再吃。”
朱利文促狭的对林姊道:“现在是大白天,我们不怕电灯泡,你别穷担心了。”
林姊好气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只得又去拿了一个酒杯出来。
朱利文的手艺还真的镇水准,不但火候恰到好处,口味也咸淡适中,可见有不少经验累积。
“你常下厨吗?”悦红问他。
林姊代接回答:“他没事的时候,总爱和我抢着下厨房烧菜做饭的,很少男人像他这样爱家,嫁给他当老婆卖在是一种福气。”
林姊后头那两句话,明显是在替朱利文抬轿,听得悦红有些好笑的看了朱利文一眼,他也朝她做了一个不出所料眼色。
吃了些林姊切出来的水果,朱利文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状。
“到我房间去听音乐吧?”
悦红跟着他朝房间走,一进门立刻被那张有着四个脚,挂着一幅铁工华美的睡帐的西洋古典大床所吸引,床的两侧是精心设计的音响设备及视听装置,结构虽然有些繁复,但系在床上看电视或听音乐,却是绝对的舒适。
“装置这些设用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她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些设备。
“这些是我下班之后的消遣,比起出去花天酒地,花费是便宜太多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悦红轻笑道:“看来林姊的话并没有说错,你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将来谁嫁给你是一种福气。”
他接续她的话,顺口提出来问她。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算是求婚吗?”她用玩笑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这只是试探,求婚起码也要有鲜花和钻戒,哪能这么轻率。”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由着一股深情与认真。
她转过身去,假装研究那些视听设备,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别拿我当试探的对象,我没兴趣。”
他没出声,她背对着他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失望却清楚的浮现在沉默里,令悦红的心像被揪住一般。
“你想听CD还是看影碟?”朱利文走过去打开收藏的橱柜问道,僵滞的气氛顿时化解。
“CD好了,有没有古典音乐?我受不了现代乐器的喧闹。”
“听小提琴演奏吧?有一块自湾民谣的,很不错。”他推荐道。
“好。”
他找出那块CD,不一会儿,悠扬的琴音响起。
“坐吧!”他对她道。
悦红想走过去坐那角落的沙发,朱利文却一把将她拉坐在那张柔软的床上。
“为什直你从来不肯放松自己。”他带着一丝责备的问她。
“你希望我是一个行为放纵的女人吗?”她故意开玩笑的歪曲他的话意。
“你不用对我顾左右而言他。”他神情严肃的面对她。“我想知道你究竟在抗拒什么?”
“有吗?你太多心吧?”她避开他的视线,轻淡的回道。
“看着我。”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你真的不了解我的心意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刻意漠视?”
“我……”她无言以对,更无法坦然接触他的眼神。
他的情意,他的诚恳,他的温柔体贴,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她的心一直处于矛盾的状态中,既想不顾一切放胆去爱,又怕一旦爱太深,受伤就会越重,对于这份她从来也不敢奢求的感情,她真的是提不起也放不下。
“我不想对你说那俗气的三个字,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而且是不可救药的迷恋你,请你不要再捉摸不定了,好吗?给我一个答案,愿不愿意接受我?”他说话的神情充满苦恼,眉宇间带着一抹颓丧与无助。
“你说你已经爱上我,可是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呢?”
他深情的回道:“爱情的发生不是任何条件能左右,我对你的了解与否,又有何重要?”
“盲目的爱情最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她神情怅然的说道。
他有些气愤的反问:“我们这算是盲目的爱情吗?这段期间的相处,还不够让你了解我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