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只是头很晕。”他有气没力的招供。
段仕涛与段月飞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赶紧推着轮椅往大屋去。
“大哥。”段清狂依然阖着眼,好象快睡着了。
段仕涛忙俯下身。“你需要什么吗?”
“宋育群,到底查到了没有?”
“早就查清楚了,待会儿我会拿给你,不过你得睡一觉醒来后才可以看。”
“那……我已经没事了,明天可以去上课了吗?”
段仕涛与段月飞对视一眼,同时白眼一翻。
“老四。”
“什么?”
“你用现在这种模样说你已经没事了,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喔。”
轮椅经过凉台进入屋内,这儿是段清狂的“后宫”,会称之为后宫,是因为这片“领地”紧贴在主宅后,而且是专属于段清狂的私人天地。
在这一整片平层建筑物里,不仅有帝王级的主卧室,还有书房、客房、厨房、餐室、起居室、图书室、视听室、娱乐室,甚至实验室、科学仪器室、天文室,以及一间设备齐全的急诊医疗室,而且除了急诊医疗室、实验室和科学仪器室之外,其它每间房里都有一整面临向树林或溪水的落地窗,天文室则另置有特制的强化玻璃屋顶,夜晚只要仰首一看,满天灿烂星斗真是美到不行。
这一大片占地甚至比三层楼建筑的主宅更广阔,更奢华,但是这儿有一样东西是绝对没有的。
楼梯。
自从段清狂十四岁那年楼梯爬一半突然昏倒,而且像颗保龄球一样喀咚喀咚地直接滚到最底层之后,段仕涛便为他在宅后建筑了这一片私人天地,而主宅内也加装了电梯,免得哪天他一时心血来潮要去找哥哥们哈拉几句。
“大哥。”段清狂乖乖的让段仕涛扶上床。
“嗯?”段仕涛像个最体贴的爸爸一样替段清狂盖上被子,就差没亲亲“儿子”了。
“我保证不会再乱来了,拜托明天让我去上课嘛!”
“很抱歉,你这家伙连一公厘的信用也没有,所以你的保证我一个字也不信!”
“……喔。”
“等我确定你真的没事了,自然会让你去上课。”
“……好吧,那我睡了。”
“好,我会盯着你的。”
“大哥,我说我要睡了!”
“老四,我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Shit!”
四个钟头后,段清狂翻身,醒来,揉揉眼,迷迷糊糊地进浴室方便,回到床边正想再爬上床时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片磁盘,他立刻完全清醒了。
再一次回浴室里刷牙洗脸,然后到餐室拿了一瓶牛奶和一盒饼干,段清狂一边吃一边走入书房,先拉开落地窗的窗幔,再打开计算机,把磁盘放入磁盘驱动器里,开始仔细浏览磁盘上的资料。
半个小时后,他蹙眉沉思半晌,而后联机到大学里的计算机查到他所要的资料,再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又看了好一会儿。
“啧啧,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烂呢!”
他咕哝着拿起电话,翻身躺平。
“喂,我找连纤雨,谢谢……嗨,连纤雨,我是段清狂……没有,没有,我没有住院,只是气喘发作,所以大哥不准我去上课,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是吗?你在担心我吗?”
嘴角很夸张地往上勾,他笑得像个白痴。
“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天我那三个宝贝哥哥居然连班也不上,三个人联合起来盯得我快花轰了!唉,每一次都这样……是是是,我是自找的,行了吧……我怎么会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嘿嘿嘿,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
他得意地咧着大嘴。
“明天?不知道耶,大哥还不肯发通行证给我,我出不了大门啊……喔,我是想问你,那个宋育群他……咦?你昨天跟他提过了?那他怎么说?”
笑容骤失,他猛然坐起来。
“哇靠,他威胁你?……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嘛,只要……喂喂喂,你不要……该死!好,我明天一定会到学校去,你早上第四堂没课对不对?那第三堂下课后你就到樱花道等我,我会……我管他妈的大哥怎么说,你要……妈的,你不去也行,反正我一定会去,不等到你我不会离开,就这样!”
一扔下电话,他马上跳下床跑出卧室,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廊道奔入主宅。
“大哥!大哥!你……你在哪里?大……大哥!”他气喘吁吁地大吼。
“老四,你刚刚在跑吗?”
段清狂仰首一看,段仕涛正从二楼走廊步向楼梯,段涤臣尾随于后,还有一只猛摇尾巴的哈巴狗。
“啊,大哥,原……原来你在二楼,我……”
“站住!”蓦然一声暴吼,段仕涛怒睁双目瞪住扶着楼梯栏杆正想上楼的段清狂。“不、准、爬、楼、梯!”
白眼一翻,“不爬就不爬嘛!”段清狂咕哝,收回早已踩上第一阶的脚。“那你就快滚下来呀!”
段仕涛一下楼来,段清狂正要开口,马上又被段仕涛瞪眼噎回去;头一转,段仕涛又朝闻声跑来的佣人瞪了一眼,那位佣人肯定在段家工作很久了,居然能马上会意段仕涛到底在瞪的哪一国的眼。
不一会儿,段清狂便愁眉苦脸地坐上佣人推来的轮椅了。
“大哥,在家里有必要吗?”
“你刚刚用跑的过来,对不对?”
段清狂窒了窒。“那……跑一下下有什么关系嘛!”
“你喘得很厉害。”推着轮椅往起居室,段仕涛冷冷地说。
“现在不会了呀!”
段仕涛哼了哼,不语。
“可是五天前你才刚气喘发作,”段涤臣小小声提醒。“而且严重到不得不用呼吸器呼吸,你忘了吗?”
段清狂瑟缩了下,马上又挺起胸脯。“我好了。”
“是喔,”段涤臣笑眯眯地朝板着脸的大哥瞄过去一眼。“那你今天早上怎么会……”
“二哥!”段清狂怒吼。“你太闲没事干是不是?出去泡马子啦!”
段涤臣挤了挤眼。“是很闲,因为我的马子到英国去了,唉,好无聊喔!”
段月飞在后面笑个不停,直到听见段清狂也低吼了一声:“三哥!”
他立刻吓得慌忙摆手道:“别瞪我,别瞪我,我马子在纽约,可是她天天会打电话来查勤,有时候一天五、六通,所以我不闲也不无聊,好忙喔!”
数秒的寂静,而后是轰堂大笑声,就连段仕涛也笑不可抑。直至进入起居室后,笑声才歇止。
“老四,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啊,对,我是想请大哥……”急切的话才说一半,段清狂蓦又停住,慎谋的眼神迅速掠过段仕涛、段涤臣与段月飞,再一转眸,他即改口道:“呃,我想学点商业知识,想请大哥教我。”
“商?!”三个人六只惊愕的眼。“你想学商?!”
“呃,也可以这么……你干嘛?”
“你发烧了吗?”
段仕涛忧心忡忡地探手抚向他的额头,段涤臣把住他的腕脉,段月飞掉头跑向电话。
“我去打电话请陈医生来!”
“三哥,你给我站住!”段清狂啼笑皆非地大叫。“我没有发烧,脑袋没有问题,神经也正常的很,拜托你们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是吗?”三兄弟怀疑地互觑一眼。“那你干嘛突然想学商?”
“我没有说要学商,我只是说想知道一点商业上的知识,”段清狂耐心地纠正那三颗脑袋里的变态狂想。“我没有兴趣真的走上这一途,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