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就喔?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江淘儿望着他漠不关心的神情,心凉了半截。
“那两个女婢的生死其实与我无关。”殷愿淡淡回道。他的慈悲只会给她。
“如果单家如你所言真是邪魔歪道,你一定要把她们救离开,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只要你了解‘单家堡’是邪恶之堡便可,至于当细作之事也莫再提。当然,救人之事也与我无关。”
江淘儿气结,他的善良又跑哪儿去了?
“你要救出花帖姊姊跟又星姊姊……”
她念着、叼念着、哀求着、请托着,又不断念着劝世佛经,喋喋不休地,缠得他头痛了起来。
“你别说了。”
江淘儿打定主意一定要逼殷愿答应,缠也要缠到他答应不可,“你答应我吧,否则雷神发怒,会劈了你的脑袋瓜子!”
“够了,别说了,我救人!”殷愿忍受不住,只好同意。
她欣喜若狂。“你要说到做到喔!”
殷愿忽然间意识到,也许单家就是不想要江淘儿,才会对失踪的她默然以对。
“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喔!”江淘儿再次央求道。
见到她笑靥灿灿,殷愿的视线再也舍不得移开,望着望着,瞧见她耳畔边沾了点颜料,食指抚上她的颊鬓。“你脸上沾上了颜料。”
江淘儿一震,身子麻酥了,他的指腹像是带着火,在她玉肤上撩起一阵阵热焰,让她呼息绷紧,心弦乱颤,相视的目光,更是流泄出暧昧的情欲来。
“在凉亭下卿卿我我的,也不怕仆役们窃语议论。”
东方及忽然冒出来杀风景,凉亭里的旖旎氛围霎时间散了去。
江淘儿红着脸,退了几步,沙哑地问着不速之客。“你是谁?”
“你就是江淘儿姑娘吧?”东方及不答反问,仔细地审量着她。
“你看够没有?”殷愿把江淘儿拉至身后,挡住他的目光。
“这样我看不到他了啦!”江淘儿自行探出头来,问道:“这位公子是谁?”
“敝人东方及,是殷愿的朋友。”东方及笑意盈盈地道:“江姑娘好纯真,但却可以用丫鬟身分吃定主子殷愿,真教人钦佩!今日得见你庐山真面目,敝人深感荣幸。”
“东方公子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吃定殷愿?”江淘儿一脸茫然。“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殷愿?您言过其实了。”
“你明明就让殷愿束手无策。”东方及非常确定。
“够了,你可以离开了,别谈这些闲事。”殷愿一心想把两人给拉开些,总觉得不能让他俩太过亲近。
“赶我?”东方及深深地叹了口气。
“快走!”殷愿再道,先前虽然压制下了他的好奇,也阻止他的介入,但他似乎耐性告罄,不请自来地探查起他与江淘儿的“进展”。
“你在责怪我破坏旖旎氛围,但我又不是故意杀风景的,我只是没算好造访时间,这样就要吃闭门羹,真是可怜。”东方及抱怨着殷愿的不留情面。
“你还是走吧。”殷愿清楚东方及故意说这些话就是要激怒他。
东方及又叹了口长气,故意再道:“你见色忘友,只想霸占江姑娘,甚至连朋友造访都不屑见之,敢情成了‘情疯’了?”
“什么是‘情疯’?”殷愿问。
“就是为情疯狂的疯子。”东方及扫视着他。“你现在就是个‘情疯’。坠入情网后,你只会为爱疯狂、为爱糊涂、为爱变得不可理喻。而江姑娘呢,胆子忒大,竟敢与殷愿公子谈情说爱,想必也是个傻子,也该是个傻子才能匹配疯子啊!”
“东方公子的说法让我一头雾水。”江淘儿听傻了,但心口的某一处角落也知道她对殷愿释出感情是下了极大的赌注,后果难料的。
殷愿冷道:“东方公子喜欢乱人心神,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我想增长见闻。东方公子,请坐,我去替两位泡茶,我想听听您所谓的傻疯言论。”江淘儿起身要去厨房泡茶,然后再向他好好地讨教一番。
“不必你去。”他可不想再把她当丫鬟使唤。“坐下,就算要泡茶也让其他人去做。”
“喔。”江淘儿回座。
啪啪啪!东方及鼓掌道:“看来你专心一意地想与她谈情说爱,也难怪争取‘仁义王’的行动几乎没再积极进行了。”
“你不要当‘仁义王’了?”她低呼,此项消息若为真,意味着他不会再与“单家堡”作对,也是好事一桩吧。
“不要擅自替我决定答案。”殷愿冷沉地瞪看东方及。“你今日废话真多,我不想再听,快走。”
“又赶我走?你一直赶我走,见色忘友,小心我生气了。”他佯怒道。
殷愿睨他。“你的‘盟主旗’尚未得到手,该把心思放在‘盟主旗’上,而非与我斗气。”绝不能让这两人靠得太近,以免东方及从中捣乱,毁他计划。
东方及起身,道:“好,我不打扰了,告辞。”
“东方公子!”江淘儿也跟着起身,看出东方及的不悦,连忙安抚道:“您千万别生气,殷愿今天心情不好,话回得冲了些,公子千万别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并且记恨了!我下回泡茶请客向您赔罪!”
东方及眸光一闪,但很快就隐没。这妮子居然感受得出他的下一步将对殷愿“不利”。
“放心,我与他是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会‘对付’他?”东方及又笑开来。
“就是至交好友才会令人担心啊!忘了防备,结果倒大楣。”江淘儿忍不住叹道,深怕殷愿被至交好友给出卖了。
东方及脸色一变,殷愿却大笑。难得看东方及也有憋闷的时刻。
“快走吧,去办你自己的正事,我会找你,不送。”殷愿挥了挥手,要这家伙尽快离开。
“你不要再赶人了,东方公子真会生气的。你真愚笨,竟然不懂凡事总要留个转圜的余地,这样才不会树敌啦!”江淘儿对殷愿的挑衅性格充满着担忧,再这样下去难保他性命长存。
而这回,换东方及放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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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怎么都没消息?十多日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江淘儿先是在“形影楼”内找了一圈,不见殷愿在楼内。出了拱门,往“殷家庄”太爷所住居所而去,不知道殷愿会不会去向长辈们请安,顺便陪伴用膳?
“他到底有没有帮忙救出花帖姊姊跟又星姊姊呢?为什么一直没回我消息,我也没看见两位姊姊?”她走在白色卵石铺成的曲径上,朝殷家长辈居住的“文湘院”而行。倏地,在花丛后方,听到了闲言传来。
“喂,你听说了没有?‘单家堡’有位女婢,被单家主子欺凌得好严重,生不如死的,真是可怜啊!”
“有啊,当然是听说了,‘单家堡’欺奴的传言已经如火燎原般地扩散开来,不仅俪城百姓听说了,也散播到青山省外去了。”有人回答道。
“嘿嘿,活该啦!单家那群奴仆是活该,自作自受啊!还敢跟我们‘殷家庄’
抢争‘仁义王’,现在被揭穿真面目,看那些自吹自擂单家是仁义之堡的奴仆们,日后要拿什么脸面去市集见人。”
“你们知不知道是谁受了欺凌?”
倏地,从花丛里“蹦跳”出一个女孩,把三仆给吓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