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爱上的是对死去男友无法忘怀的女主角──有没有搞错!
他是对天上诸神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被这么耍着玩?
情敌这个字眼首次出现在求爱的计划中,对象是住在冥府的男人,就算想寄封挑战信也不知道要找谁送,又该怎么打这场仗。
难度太高,他怎么跟已经持有冥府护照的男人抢女人?
“我、我告诉你哦,我哥跟裘靡很好,就算是现在──裘靡的心里也一直有我哥的存在,你看她抽的烟就知道了。”
烟?他想起任裘靡随身的烟盒及男人味十足的打火机。
用不着听他也能串出事实,偏偏就有个人存心要他不好过。
“我哥最喜欢抽的香烟就是Seven Stars,裘靡以前是不抽烟的,一直到我哥出事之后,”
“是吗?”
“没错。”虽然裘靡没说,但事实一定就是这样。“所以你离裘靡远一点。”
“为什么要?”
“因为裘靡跟我哥──”
“他已经过世了。”见她哑口,封志尚更进一步:“换句话说,就算以前关系再怎么密切,裘靡现在也是自由身;只要单身,我就有机会──事实上,就算她现在有男朋友,我也不介意横刀夺爱,感情不是交通规则,没有礼让左转车先行的规定。”
“你……你……”
“还是你要她抱着范人杰的墓碑到老死?”看见范晓爱咬着下唇欲哭的模样,封志尚叹了声,试着放柔说话的口气,哪怕他现在心火直冒,想狠狠摇晃没事不知死活前来挑衅的小呆女。“我无意轻蔑他。他是个好警察,我敬重他,但没有理由让一个活着的人用一生去哀悼纪念一个人,除非她心甘情愿。”
“裘靡她──”范晓爱说不出“心甘情愿”四字,她也不知道一直依赖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裘靡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跟她搭档这么久从没见她笑过,你曾经看过她笑吗?”
范晓爱无法说谎,干脆抿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你也没见过对吧?”封志尚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伸懒腰。“就算一次也好,我希望能看见她的笑容。”
“一样……”
“你说什么?”
“我不答应!”
“她不能一辈子都当你哥哥的替身。”封志尚突然敛起笑容,严肃地瞅着她。“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跟裘靡的事没有你插手的份,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才不──”
“我一向不喜欢威胁人的,尤其对象是个女人。”封志尚压低面孔,带笑的桃花脸有必要时也能带煞。“你要我威胁你吗?”
范晓爱被突来的凌厉气势吓得倒抽口气。
这……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
“你不希望吧?”
“我要告诉裘靡……”他表里不一,好可怕。
“随你。不过我怀疑她会相信你的话。”
“晓爱?”刚进来的任裘靡见到人唤了声。
“裘靡──”娇小玲珑的身子冲进单薄的胸怀控诉:“他威胁我!”
任裘靡来回看过两人,站在办公桌前的封志尚朝她无辜耸肩。
“勤指中心没事吗?”让她又跑来闲晃。
“我──”
“先回冈位工作。”任裘靡拍拍她的头,转向搭档。“组长要我们一起去找他。”
“来了。”封志尚吹着口哨,志得意满晃过来,只差没学狗儿摇尾巴,还不忘送个敌人一记得胜的示威眼神。
早说了,裘靡是“眼见为凭”原则的忠实信徒,没看见的事情,任谁说都不会轻易相信,他就是抓准这一点才敢放狠话。
姜还是老的辣,他这个搭档可不是当假的。
年轻稚嫩的小妹妹想代兄上场打仗,还得多练几年再来。
第七章
所谓的专案小组,是在发生重大刑案或连续谋杀案时,为了搜集、组织及分享侦查情报便于统合,及有效控管相关侦查人员,以求尽速侦破重大刑案所临时成立的团队,只要案子一破,便自动解散。
基本上,它的成员视案件性质而定,小组召集人也依案件状况来决定,在特殊情况下,甚至由警政署长亲自披挂上阵都有可能。
任裘靡和封志尚最近接到的命令,就是到这个由市警局局长亲自主持的专案小组配合调度侦查案情。
某高官子女遭歹徒绑架的案子当然备受警方注意,由于据报是在中正区万华一带失去行踪,才会下令两区分局派人协助侦查。
就连地检署也派了两名检察官参与这次的专案会议。
其中一名正朝中正第一分局的人马走过去。
“唷,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警检两界就是这么小,只要在同一区,总有机会撞在一起。
“何检。”封志尚一贯有礼,但恶劣的心情让他招呼打得并不诚心。
任裘靡还是一脸酷意。
“怎么啦,小俩口吵架了?”上回见面的时候也没那么糟。
小俩口?这个字眼让何夭夭接到一记冷眼。“我跟他只是一起被派来这里。”关系撇得之远,几乎是台北到屏东的距离。
何夭夭晃晃手,完全不把她的说明当一回事,转向封志尚。“杨洛跟我吵架的时候也都这么说。我说封志尚──遇到这种事我的忠告是脸皮垫厚一点,像她跟杨洛这型的人其实都外冷心热、脾气不大啦,只是比较小气小肠肚爱记恨而已,皮绷紧一点,忍过去就没事了。”她是过来人。
“我已经在忍了。”
“那就继续下去。”
“多谢你的加油打气。”虽然没有成效,反而让身边的人脸色更难看。
唉,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着实不希望再来个trouble让两人的关系恶化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可惜何夭夭向来不把别人的情绪当回事,自顾自埋怨起在法医室的老公。
这个女检察官似乎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耳里的习惯。因为发现到这一点,任裘靡连纠正都懒。
反正有她在,可以挡去如芒刺在背的幽怨视线。
五天前的口角让她很不开心,原因之一是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及人杰;原因之二──
她完全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不谈杨洛的事了,”又听见何夭夭的说话声,果然还是没把别人的臭脸摆在眼里、抗议放在心上,将老公嫌到口干舌燥才转回正题:“说说这件案子,你们觉得如何?”
向身边的人一看,发现他也看着自己。
心里头一阵古怪作祟,任裘靡先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连看都不想看他……
哗啦啦──山崩乱石狠砸封志尚脑袋,K得他脸色槁如死灰。
这两个人还真有趣。何夭夭心想,有点明白当初大炮磊为什么老爱蹲在一旁笑看她跟杨洛的好戏。
“怎么样啊,两位?”
“那边的,安静一点。”前头的人朝角落发出警告。
“啧。”要她安静就别叫她来嘛。何夭夭嘀咕:“台湾每天有多少绑架案发生、多少人失踪,也没见他们列入特别专案处理,啧,就官员的子女重要,小市民的子女不是人啊,这种案子谁提得起劲查。”
抱怨的时候,麦克风已被恭敬交到这位高官手上来场即席演讲,内容不离吾自从政以来宵衣旰食、夙夜匪懈;扪心自问,从未做任何傀对民众之事,今小女遭歹人所绑、命在旦夕,恳请诸位救小女一命──叽哩叽哩、呱啦呱啦……
台下有人听得入迷,但基层刑警大多由于成天忙着办案,体力严重透支到不行,正好藉这机会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