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松了一口气,暗骂自个儿想得太多。她抬起头,本想开口道谢,但是却又发现,扣妥安全带后,他还是悬宕在她身上,迟迟没有回到驾驶座上,那双黑眸巡回过她纤巧身子的每一寸,除了笑意之外,还带着某种让人不安的灼热。
“你还是这么的小。”向刚轻声低语,低沈的声音在车厢内听来更添亲密。
这次肯定不是她胡思乱想,他、他、他他他他——
混乱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向刚已经俯下身来。
“小东西,欢迎你回来。”霸道的薄唇,在她讶异失措的瞬间,轻易的封住她芬芳的呼吸,他吻住她,夺取她的呼喊与抗议,放肆的重温睽违已久的软嫩。
两条线再度交集,他与她之间的故事换了段落、换了章节,这会儿才正要再度展开。
第六章
凌家时客厅里,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妇。
她粉颈低垂,静静的研究时尚杂志,奶油色的丝质孕妇装,衬托出白皙的肤色,肩上披盖着羊绒披肩,用来抵御乍暖还寒的春季气候,一身咖啡色与奶油色交错的她,比提拉米苏更让人垂涎欲滴。
门外传来声音,狗儿兴奋寸吠叫着,她停上阅读,抬起头来,眨了眨水波荡漾的眼儿。
“饭团,安静!不要叫了,大嫂可能在午睡。”清脆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接着门被推开,一人一狗全挤在门口。
狗儿夺得先机,率先冲进来,直扑沙发上的少妇,前腿抱着美女的大腿,用乞怜的眼光骗取注意力。
“别担心,我醒着。”她轻盈的起身。“你提了什么回来?我来帮忙——”
凌珑连忙双手打叉,阻止嫂子起身。
“啊,娃娃,你不要站起来,坐着就好。”她连连摇头。“这只是一些小说、漫画,不重的,我自己拿就行了。”虽说这袋东西真的没多少重量,她还是偷偷怀疑,嫂子说不定连这点东西也拿不动。
凌家的新成员,是个纤细的美女,人如其名,她整个人就如瓷娃娃般,细致得让人心生怜爱,连风大一些,都要担心她会被吹走。好在凌云动作迅速,苦耕有成,结婚几个月就让她怀孕,多少增加了点重量。
踏人家门后,凌珑还回过头,紧张兮兮的张望,确定那辆进口轿车驶离家门口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在玄关换了拖鞋入内。
“大哥昵?”
“在厨房里。”娃娃纤如春葱的指,轻搔着狗儿软软的肚子。
凌珑点头,往厨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你现在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杂酱面。”
“我马上去煮。”她立刻回答,快步往厨房走,脑子里已经快速的把冰箱里的剩余食材回想了一逼。
冰箱里还有些香菇跟猪绞肉,先爆香,再用豆瓣酱拌炒——嗯,昨天隔壁送了一袋新鲜的小黄瓜来,可以切丝——
娃娃娇柔的嗓音传来,打断她的思绪。“不用忙了,凌云正在煮。”笑容更美更柔,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沉思中的睑儿,迅速韩为惊恐。
“拜托,他煮的怎么能吃!?”她三步并作两步,咚咚咚的跑进厨房,就看见大哥真的站在沸腾的汤锅旁。“啊,面都被你煮糊了,娃娃爱吃的是有点嚼劲的面啊!闪开闪开,让我来。”
凌云依言让开,斯文的俊容上带着浅笑,让妹妹接掌煮面的工作。
“你出去外头陪老婆,别在这里跟我挤。”进了厨房,她的声音就大起来了。
高大如山的男性身躯踏出厨房,空间立刻变得宽敞起来,她打开冰箱,上半身埋进冰箱里东翻西找。
“葱呢?葱放在哪里?啊,找到了。”她自言自语着,从冰箱里拿出需要的东西,开始大展身手。
蒜头与香菇在俐落的刀工下化为碎末,接着被扔进油锅里爆香。抽油烟机隆隆作响,她翻动着锅铲,眼儿瞪着油中剥剥乱跳的佐料,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飘到向刚身上。
几年没见,他无赖恶劣的程度,倒是跟她的厨艺一样,都有着显著的进步。最让她懊恼的,是他对她仍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总以逗弄她为乐——
凌珑咬住红唇,免得逸出懊恼的呻吟。
噢,他为啥就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当初,他夺了她的初吻,说是家教费,那么现在呢?刚刚车上那一吻又是什么?载她回家的车费吗?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握紧锅铲,激动得想冲出去行凶,把向刚打得头破血流,最好是能把他打得昏迷不醒,省得他以后再来烦她——
只是,一想到那可恶的家伙是大哥的含伙人,她顿时双肩一垮,整个人像泻了气的皮球,从杀意盎然变得沮丧万分。
就像高中时打篮球那样,向刚负责进攻,凌云负责防守,他们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对那间公司而言,两人都是重要人物,缺一不可,她就算再气愤,也得顾及大哥的事业,不能动向刚一根寒毛,更别说是拿锅铲去扁他了。
她皱着脸儿,在乌云罩顶的情绪下,迅速的把面煮好。
“是向刚载我回来的。”她把面端到客厅,神情凝重的宣布。
凌云只是挑眉,没有吭声。
皱得像小笼包的脸儿往前靠,逼到他面前。“老哥,你不是说过,他待在台北处理事情,暂时不会回来吗?”她质问着,心里有点不爽。
“台北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凌云平静的回答,修长的指拿着筷子,体贴的送到妻子面前,照顾得无微不至。
凌珑瞪大眼睛。
“你知道他要回来?”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愤得哇哇大叫。
“为什么要告诉你?”凌云反问。
“我才能提前逃走嘛!”呜呜,不都说兄妹连心吗?为什么明明是同父同母同血缘,彼此流着相同的血液,凌云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正在低头吃面的娃娃,优雅的搁下筷子,水眸里绽着笑意。“对了,我听妈妈提过,向刚这趟回来,是为了参加下礼拜的相亲。”
“相亲?”她微微一愣,偏着小脑袋想了想,接着又猛烈的摇头。“他在台北肯定有数不清的女人,哪里会需要相亲?”
向刚虽然可恶,但是男性魅力的确不容置疑。就凭着他俊帅的脸庞、高大结实的体魄,再加上可观的银行存款,一定会有许多女人前仆后继,抢破了头要赖上他。
说不定他是吃腻了台北的时髦女郎,想换换口味,才转移阵地,准备回来拐骗中部的清纯少女——
“我身旁没有别的女人。”醇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咽下涌到嘴边的尖叫,连忙转过身去,惊惶的眼儿只看见一堵高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竟就贴着她的身子耸立,靠得好近好近。
呃,不对,不是墙——她稍微退后一点,眼儿往上瞄,才确定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身分——
果然是向刚。
“你就这么喜欢吓我吗?!”凌珑恼怒的质问,迅速跳开,不想跟他站在同一块地砖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跟他呼吸相同的空气!
“不,”向刚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我比较喜欢做别的事。”幽暗的视线,从她气得发红的脸儿,一路下挪,扫过衣衫下的曲线,没遗漏任何细节。
他的表情让她心儿一跳,本能的知道,最好别去追问,他喜欢做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