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她?”镇淮忍不住一笑,“爹,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他意有所指地说。
* * *
月隐星稀,四野阕寂,这样的夜晚最适合“逃跑”。
水脉提着包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然后摸索着找到了来时的路线:不一会儿,她便溜到了庄院的正门墙边。
因为正门有人守着,她只好改变路线往侧门而去。
庄院里种植了不少树木,有的高过墙垣,有的则是低于腰际;钻着钻着,一道急速闪过的黑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只突然冲出来的黑狗。
“嘘……”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那黑狗窜出的方向看去。
这一瞥,她瞧见了墙角下的一个小洞;其实这洞说小也不小,足够一个身型娇小的人钻过。
“天助我也!”她喃喃自语。
要是从这个狗洞钻出去,那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想着,她抓起包袱,低下身子,整个人往地上一趴……
她像条蛇似的往那狗洞里钻,只一会儿工夫就钻出了半个身子。
“真顺利!”她径自高兴着,也不管自己已经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钻着钻着,突然她再也不能前进了。
她感觉自己的裙摆像是被什么给扯住,而那力道大得她再也不能往前爬。
“什么东西呀?”她怕是裙子被树根或什么给勾住,连忙伸手去拨。
然而,她拨不到什么东西,却反而整个人被往后拉了回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已将她像拎小鸡似的扯了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像见鬼一样地瞪着眼前的人。
“不要叫。”镇淮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并出手阻止了她的漏夜潜逃计划。
水脉错愕地望着他,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及“来无影去无踪”感到相当的震惊。
睇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他嗤地一笑,“你这是干嘛?”
既然被抓到,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逃离藏剑门?”说着,她虚张声势地瞪视着他,“识相的就放我走。”
“如果我不识相呢?”他兴味地一笑。
“我……我就搞得你藏剑门鸡犬不宁、人仰马翻!”她威胁着他。
他做出一个很心惊的表情,“唉呀,我好怕唷!”
看出他是在嘲弄自己,水脉气呼呼地直想咬他。
他眼明手快地捏住她脆弱的下巴,戏谑地道:“原来你不只喜欢钻狗洞,还喜欢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说我是狗!?”她瞠怒地直视答他。
“别说你不是,”他哼地一笑,“人是不会钻狗洞的。”他从没碰过她这种野蛮得让人又怜又爱的女人,跟她斗气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
听到这儿,水脉再也忍不住地嚷了起来,“你这乌龟王八登徒子!我钻狗洞走是为了给你们藏剑门面子,好,现在我不钻狗洞,我……我走大门!”说着,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我就从大门走给你看!”
他蹙眉苦笑一记,倏地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她泼辣的挣扎着。
镇淮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低头靠近了她。“你到底想走到哪儿去?”
当他那男性的浓沉气息欺近,她不自觉地脸红心悸。“我……我要回家!”
“回家?”他一笑,“这儿已经是你的家了。”
“我们还没成亲,而且我已经打定主意不跟你成亲。”她不甘示弱地朝他吼着。
他眉心一拧,“为什么?”这可不行,他可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没有为什么。”其实她心里明明怕得很,却还是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脸色一沉,语气带点懊恼地说:“你已经被我抱过、亲过,算来已经是我的人了。”
想起今天被他无礼轻薄之事,她的心跳又开始紊乱了起来。
她强自镇定,力持语气平稳地嗤道:“笑话!”她斜睨着他,一脸不以为意,“抱过我、亲过我,我就是你的人?哼,告诉你,抱过我又亲过我的,你可不是第一个!”
水脉这一番话狠狠地敲上陆镇淮心口,惊痛得他不由自主地火大起来。“还有谁抱过你、亲过你?”
惊见他眼底的怒焰,水脉不觉心惊胆颤。不过,她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你管不着!”她相信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他身边还有个叫月影的女人。
“我管不着?”他猛地攫起她的皓腕,满满的嫉妒漫淹过他的胸口。“是我陆镇淮的女人,只准我抱、我亲!”
迎上他充满怒意及霸气的眼眸,水脉一时心惊得发不出声音来。
太奇怪了,当他这么吼着她的时候,她居然觉得他迷住了自己……不不不!她才不会被他这种坏胚子迷惑住呢!
“你这癞虾蟆!”她使劲地想挣开他突来的钳制,“我不要嫁给你,听见了没!?”
“为什么?”他神情认真而严肃地盯着她。
“为什么?”太好笑了!难道他会不知道她为何不想嫁给他吗?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会选择一个登徒子当夫婿的。
不过看见他那自以为是、霸道专横的模样,她就好想气气他、要耍他。
“我有心上人了!”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话,她是真的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黑衣人念念不忘,要说他是她的“心上人”,那倒也不为过。
“什么?”对陆镇淮来说,这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般。
她是第一个让他动了安定念头的女人,而她居然告诉他,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此时,他的心口燃起熊熊妒火,足以燎烧她,也焚毁他自己。
睇见他眼底可怕的怒焰,水脉不觉缩了缩脖子。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发起火来,竟是这般地吓人,毕竟她父亲从没对她们发过多大的脾气。
他猛地将她拦腰一抱,然后往肩上一扛。
“放开我!你……你想怎样?”她又惊又怒地槌打着他的背,却始终都挣脱不出他霸气的栓桔。
镇淮气极败坏地在她翘臀上一拍,“我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说着,他大步地往后厢房的方向迈去。
第三章
一进后厢房,镇淮就将水脉往那张为他们新婚之夜而准备的大床上丢。
“啊!”水脉一惊,瞪大了双眼怒视着他,“你疯了!?”
镇淮猛地欺近,两只眼睛像着火似的射向她。“我是疯了……”对,他的确是疯了,不然他不会让一个只见一眼的女子迷惑住。
即使是面对月影那样的女人,他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她……她不过是个从小被宠坏的小女人,不,她还称不上是“女人”。
水脉从没被这么粗鲁对待过,当下气愤难平地瞪着他,“你这个癞虾蟆,你……”
她话未说完,陆震淮忽地攫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唔!”一肚子的恼怒突然被这样封堵住,水脉更是火冒三丈。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踢开他,却不敌他强而有力的臂膀。
他牢牢地箍住她,仿佛她是一只小鸟,一只只要主人松了手就会飞走的小鸟。
被这么强吻着,水脉只觉得昏沉恍惚,他的唇重重地挤压着她的唇片,教她想呼吸都难。
“不……”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他亲得昏死过去。“我……我没气了……”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沉眼凝睇在怀中脸色潮红的她。
她倒抽了一口气,又气又羞地槌打着他。“你这个疯子!”天呀!她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碰上这种清绪不稳定的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