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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希敏一怔,有点怀疑地望着他,“真的?”

  “我不会骗你。”他笑说。

  “梵辛……”她心情极为复杂、矛盾,她不想倚赖任何男人,可现在……她却非依靠他不可。

  他温柔的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抚过,“你休息,我到外头去打听一下。”

  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柔、让她根本不相信他先前所说的那些无情话语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被他牵扯到这样进退两难,六神无主的境地里来?

  “别想了,休息吧!”他说。

  “唔。”她木然地点头。

  他放心地勾起一抹笑意,旋身离开了房间。

  梵辛一离开,希敏便强忍着痛爬起来。这点伤,她捱得往……

  她要离开这儿,她不能窝囊地待在这儿,她是威远镖局的唯一接班人,她不能

  像一般女孩那样柔弱地依靠男人。

  再说,梵辛心里有着一个香消玉殒的方姑娘,就算她真对他动了情、真想依赖他,也没有自信能教他将感情全放在她身上。

  他像个浪子,像个不会为任何女人停留下脚步的浪子。她有何能耐?她哪比得上一个死了的女人?

  再来,他不是说了吗?他出身绿林,碰过的女人何只千百,他……他只是逗她的啊!

  她不想倚靠任何男人,尤其是她欣赏、动了情的,而对方却是另有所属,根本不能依赖的男人。

  她不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她必须远离他,不然她的心会更乱,她会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蠢事来。

  打定了主意,她在梵辛的床边找到了一套男人的衣服,虽然不合身,却也勉强凑合着穿上了身。

  她乔装成男人的样子,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子离开了梵辛的保护——

  # # #

  梵辛从外头回到了客栈,顺便也替在房里休息的希敏带点吃的。

  一进门,他没看见她,只发现她换下来的衣服。那一际,他惊觉到一件事,就是——她走了。

  “这个蠢女人!”他低声咒骂一记,将手里的糕饼随意一搁就旋身而去。

  她为什么要走?刚才他出门时,他不是一直叮咛她,要她安心地在这儿养伤的吗?怎么他前脚才出去,她后脚就跟着走了?

  现在满城都在找她,而她又受了伤,这样的她还能跑哪儿去?

  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依靠信赖?就因为他是绿林之子、就因为他是杀手,她就因此不屑与他为伍?

  该死!他为什么对她这样的女人一见钟情?他为什么要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她?以他的个性,他根本不该管这件事的,尤其是在她屡次拒绝他的帮助之后。

  可是他不能,也放不下,就因为是她,他更无法置之不理。

  现在只有他能保护得了她,而她目前也只能依赖他,如果他就此放下不管,她穆希敏这条命是铁定不保的。

  “你要是给我死了,我就抓着你的尸骨打屁股!”他在心里暗忖着。

  # # #

  希敏乔装成男子混出了城,然后拖着受伤且疲惫的身躯,一路往威远镖局的方向赶去。

  她感觉到背上的伤口似乎又裂了,因为她背上湿湿黏黏地,就像是沾着什么似的。

  不管,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想着,她抬着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无力的脚步瞒跚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她的脑袋已经空空沉沉地……

  她的眼皮好重、好重,压得她再也睁不开眼睛。

  “爹……娘……”她喃喃地唤着,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见不着了。

  身子一晃,她整个人瘫在路边的草丛中,一动也不动。

  第六章

  梵辛猜想她此番离开,必然是想回威远镖局通知她爹娘,于是他一出城就朝着到威远镖局的方向一直赶去,希望能尽快地拦到她。

  他狂策胯下座骑,风驰电掣地在官道上疾奔。在他疾驰过一处草丛之际,余光一瞥地发现草丛中躺了个男人。不知怎地,他潜意识地勒停了马,返回一探。

  他一跃下马,迅即趋前探看。

  “兄台……”他翻过那人的身子,这才惊觉到“他”不是别人,而是偷偷离开客栈的希敏。

  “穆希敏?!”他急忙将她虚弱的身子抱起。

  她的身子因失血而冰冷、她的脸色因虚弱而苍白,如果不是因为他将她的模样记得太深刻,可能认不出眼下的虚弱女子,就是那意气风发的穆希敏。

  他将她抱上了马、并没有返回城里,而是朝着威远镖局的方向而去。

  既然她一心想回家,那他就带她回家,免得她又一声不响地就逃之夭夭,好像他梵辛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离开官道后,他发现在他臂弯中的她越来越冰冷,就连那唇色都开始发紫。

  他心想不妙,于是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间荒废的茅屋,不敢再带着她长途奔波。

  她受的伤其实并不算严重,当然也下至于会要了她的命、若她肯乖乖留

  在客栈里养伤,不出三两天就能下床。可惜她要强,硬是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客栈,徒步奔波,以致伤口裂开、失血过多。

  唉,真不晓得她爹娘是怎么教养出一个这么刚强的女儿?

  将她安置在芧屋里后,他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上衣,重新为她处理了裂开的伤口,并以内力延续她的气息。

  她气血耗损,十分虚弱,若他不以内力替她疗伤,只怕她小命难保。

  当然,以内力为她疗伤对他来说,是一种吃力的耗损,但为了将她从鬼门关前抢救回来,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她的身子渐渐回暖,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苍白,他才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放下来。

  内力大量消耗的他,专心一意地盘坐在一旁调息,以回复他失去的体力。

  不知不觉地,外面的天色已暗,茅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隐隐的呼吸。

  “唔……”黑暗中,希敏发出痛苦虚弱的声音。

  梵辛猛一回神,这才惊觉到屋里屋外已是一片漆黑阒寂。

  “谁……谁在那里……”希敏在见不到光线的茅屋里分外惊恐,虽然声调稳健,那话声里却透露着些微的惊疑。

  “是我。”梵辛在幽黑中摸到了她冷冷的手。

  尽管身子虚弱,希敏还是立刻就听出那是梵辛的声音。梵辛?怎么会呢?她不是已经离开他了,为什么当她醒来,在她身边的人还是他?

  她想抽回手,可他却紧紧地捏住了她。

  “你失血过多,我已经替你运功疗伤了。”他说。

  她没搭腔,是无力也是不知如何搭控。

  “饿吗?”梵辛温柔地问道。

  “不……”她处应着,“我不在城里,你……你为什么不去杀朱老爷?”现在不正是他替心上人报仇的大好机会吗?为什么他不去报仇,却跑来管她的事?

  “眼下有比杀他还重要的事。”他淡淡地说。

  “是……什么?”在隐约的月色下,他的轮廓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白……

  她发现他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无由地,她一阵心慌,顿时感到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他不回答,更加深了她满心的忐忑不安。

  “穆希敏,”他拉着她,声线低沉,“我对你……”

  他碍口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说明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在她明确拒绝了他的感情之后。

  她隐隐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而她害怕听到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如今她的心已经够乱了,不能再听到任何会左右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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