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了”三个字都还没讲完,已经没了声音,被密密封住。气氛非常暧昧,四不只剩微微可闻的粗重呼吸。
好不容易结束了长长的热吻,她晕得几乎要站不住。刚被肆虐过的唇热辣辣的,事实上,整个人都辣辣的,发着恐怖的高热。本来清秀素净的脸蛋荡漾着浅浅红晕,娇柔中带着些许慌张,别有一股动人的艳。
耿于介的额抵着她的,沙哑嗓音再度低低追问:“是谁?送你花的是谁?前几天那个男人吗?你还跟他去吃饭?J
“你怎么知道……”这种时候反问是非常不智的行为,涂茹立刻改口,乖乖作答:“那是、是文仪的前男友。”
“曹文仪的前男友不是已经出车祸过世了?”耿于介蹙起浓眉,不解。“还是说,曹文仪有不止一个前男友?这怎么可能!”
被他语气中的不敢置信给逗笑,涂茹咬住了红润的唇,忍住笑意。“就是那个前男友。他们确实一起出游时出过车祸,之后分手,两人不欢而散,文仪就……大概是讨厌人家多问吧,干脆就说……就说……”
就诅咒人家死?耿于介本来就不甚欣赏曹文仪,此刻印象更是大大扣分,但还是修养很好地没有口出恶言,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涂茹身上。“那,他为什么要送你花?是不是在追你?”
说着,双手又微微使力,把已经贴在他胸口的她搂得更紧。
“没有!”涂茹瞪大眼,慎重撇清:“他只是……那次跟文仪吵架……然后……文仪回来找东西……”
她断续解释了当日的状况,以及那张完全报废的床垫。曹文仪的前男友觉得过意不去,数度表示要付钱赔她,但涂茹坚持不用,最后,拗不过她,只好送了一束花聊表歉意。
耿于介听了,还是不满意。“床垫是曹文仪弄坏的,应该是她赔给房东,为什么是前男友出面?她人呢?”
说到这里,涂茹便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到今天,文仪一直不见人影,我也联络不上她。就算打电话找到入口,也不肯跟我谈,只说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
又来了!一走了之这种手法是会传染的吗?她们上的高中,是不有开堂授课,教她们遇到事情都要这样解决?耿于介又是无名火起。
“那好,既然这样,你也没有床睡了,跟我回家。”
人都已经被拥在怀里,刚刚还分享了一个火辣辣的吻,涂茹脸蛋上红晕还没褪去,却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早就已经自己买了新床呀。旧床垫房东本来就要收回去。刚是房东跟儿子一起来搬走坏掉的床垫,结果房东儿子的手机掉了,请我帮忙找……我以为是他们折回来。”
“房东是男的?还带儿子过来?”耿于介不同意到极点,浓眉紧皱。“太危险了。不要再住这里,回家吧。”
“房东是四十岁的女人,她儿子今年才十三岁,没什么危险。”她垂下眼帘,淡淡地说:“而且,我还没有打算回去。”
“为什么?”耿于介不肯放弃,使力制住她想挣脱的动作。他的身体坚硬而有力,涂茹根本挣脱不开。
到后来,她累得直喘气,瞪他一眼。“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放手啦!”
一向言谈举止都优雅得体到惊人的耿于介被直接斥责,而一向安静柔顺的涂茹居然开口骂入口。
分别的日子,确实让两人都有所转变……而他们,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好不容易挣脱了纠缠,耿于介被指示去坐下。不过床边椅子上摆满了书,他索性就坐在单人床上。涂茹则是藉烧水泡茶的机会躲开他,至少,拉远了一些距离;否则,被他抱着,她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啊。
耿于介很快浏览过斗室,不放过一丝一毫细节。
这个房间被她整理得非常好。虽然迷你,但非常温馨整洁,每个角落、每样小东西都可以看出她的巧思。家具很少,也很旧,用的物品都很廉价,但和他们的豪宅比起来,却多了一份人味。
小小的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有一本摊开着;台灯旁边有个瓷茶杯,茶杯前则立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仔细一看,耿于介才发现,那是他们结婚时的谢卡。
他的心头突然一暖。这么不显眼的小事,却证明了她也在思念他。要不然,为什么要一面看书、一面把他们的合照放在眼前呢?
茶杯旁边还放着一盒已经开封的成药。涂茹端茶过来时,耿于介微微皱眉,语带责备地质问:“你感冒了?为什么不看医生,自己随便买药来吃?”
“只是小感冒而已。”她轻描淡写,把茶交给他,自己则转身去搬开椅子上的书本,准备要坐──也就是不打算坐他身边。
耿于介才不管,长臂一伸,又把她捞进了怀里,按在大腿上坐好。这才是她该坐的位置。
“啊,不要这样……”
“别打翻我的茶。”耿于介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喝茶。为了怕打翻热茶会烫到他,涂茹只得咬牙乖乖被他搂坐着,不敢乱动。
“这房间很不错。装饰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不知道你对这些有兴趣。”好半晌,耿于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涂茹解释着。她从小到大都对劳作、工艺、家政之类的课有兴趣,只是读书时做这些会被认为是浪费时间;结婚之后,却又因为家里太豪华,毫无用武之地──她根本不好意思把拼贴碎布制成的抱枕放在价值数十万的沙发上。
就是这样的差距拉开了他们俩。在华丽的牢笼里,她无用武之地,连生孩子都失败了,她还有什么价值呢?
宝宝不在了,日子却正常过下去,正常到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正常到令她再也无法忍受。
看着她的脸蛋又黯淡下来,露出落寞的神情,耿于介放下茶杯,俯近,轻轻的吻落在那不断勾引他的小小泪痣附近,像是安抚,又像在品尝着她的泪。
一接触到她柔嫩肌肤,耿于介就像是尝到了迷药,浓烈的渴望中夹杂着心疼,一路吻到她的唇际。
“不行,我感冒……”
“已经太迟了。”他又覆盖住那柔软的红唇。
她尝到了茶的清香,以及渴望的热度。当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开始解着她陶前钮扣时,她晕眩到觉得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在打转。
这是她的丈夫呀!她以身体、以心灵倾慕着的男人。今夜的他像是冲破了所有文明礼貌的外衣与约束,赤裸裸表现出一直苦苦压抑着的情绪──
火辣辣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的颈、印上她被扯开外衣、裸露的肩头;当他的长指游移到内衣肩带附近时,涂茹战栗着,奋力在灭顶之前,挣扎推开了他。
“为什么?”被拒的男人挫败地低吼,无法接受。他恨不得立刻把她吃掉、吞进肚子里!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欲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要这样,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我们是夫妻,名正言顺,一切合情合理合法,哪里复杂了!”他知道自己的口气是破天荒的凶,但,这不能怪他,真的。
更何况,所谓的复杂状况,正是他拿手的项目啊。在医院里面,住院医师报complication上来,都是他在处理。
“可是,我还没有想清楚。”涂茹坚持着,虽然软绵绵的,却依然努力捍卫着自己的空间与自由。“如果我们又这样,那、那我搬出来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