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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你又知道我的指围了?”她意兴阑珊地拿起戒指,觉得钻石的亮光闪烁得好刺眼。“很招摇耶,我要是出门在外被人家给剁掉,我会恨你一辈子。”

  啊咧,还真的刚刚好咧,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指围的?

  千万别又说是沭华说的,她相信就算是沐华也不会知道她的指围。

  “从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

  “你以为你明天可以上班吗?”看他一眼,羽必夏摇头叹了口气。“明天我带你到医院复诊,做更彻底的检查。”

  “……你是我妈啊?”

  “我不是你妈,我是你老婆。”没好气地啐他一口。

  看他才吃那么一点点东西,就知道他肯定很不舒服,不去复诊怎么可以?

  “再说一次。”心躁动着,声音沙哑莫名。

  羽必夏古怪地看他一眼。“说那么多次干么?”欸,她刚才说了什么?回答得太快,忘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就算伤口发痛,他依旧勾着笑。“我吃饱了。”

  “吃药。”她走到客厅帮他拿药,才回身,瞥见他走来。“干么走过来?”

  “我不想回房,想在这里歇一下。”坐在沙发上,看着外头风雨交加,门口边初植的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仿若快要被连根吹倒。“哇,风雨愈来愈大了。”

  “不大,还年轻得很。”她难得打趣道,替他端了杯温开水过来。

  风雨,是他们俩学生时代的外号,那时的他们有一段时间因为同社团,常腻在一块,所以大伙习惯匿称风雨。

  封弼其意会而笑,享受两人如此平和无芥蒂的相处。

  乖乖吃下药,他说:“难得台风夜,咱们风雨对床,促膝长谈。”

  羽必夏挑起眉。“风雨对床,是指兄弟团聚重逢倾心交谈,我跟你又不是兄弟,更没什么好谈的。”拿起杯子,顺手覆着他的额,确定体温并没有太高。打算将杯子拿到厨房。

  “风雨向来相随,你不知道吗?”他扣住她的手,两人的婚戒相贴。

  她刚才说了,她是他的老婆,她不会懂得在那瞬间,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和狂喜,真想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羽必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懂他突生的激动,倒是手被他抓得有些发烫发热,化为一股暖流顺着掌心,透进肌肤,渗入血里,暖了她全身。

  衬着他背后的落地窗外的风雨,他的眸深沉中绽出光痕,不尖不锐,温润莹亮得像是自空中破云而落的柔和月光,教她的心莫名地也跟着激动了,心跳加速了,呼吸紊乱了,恍惚了她的世界。

  但,远方突地划下一道闪电,震天价响的雷声,瞬间教她清醒,教她挣脱。

  “依我看,是雷掣风驰。”清了清喉头,她划下界线,跑进厨房平抚跳得剧烈的心跳。

  “雷掣风驰?”封弼其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啊?

  11

  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就连想要张开眼都有些疲累。

  忽然,他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有,我在搅拌,这点常识我还知道。”羽必夏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汤匙搅拌着锅里的粥。“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少量是多少啊。”

  “就大约是你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把的感觉。”电话那头,羽乃冬绞尽脑汁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的手比你大,手指也比你长耶,会不会有误差啊?”丢下汤匙,她照着妹妹的说法抓盐巴。

  “不会啦,记得要捏三把。”羽乃冬叹口气。“大姊,姊夫的状况还好吗?”

  姊夫?羽必夏皱起眉,摇头叹气。多陌生的词啊。

  “还可以啦,反正昨晚医生就说了,他可能会有点发烧的现象,所以有宝退烧药,要是再不行的话,我会叫救护车。”好,加了盐巴,粥也没沾锅,接下来呢?

  “乃冬,大概要熬多久?”

  “大概再十分钟就好,还是晚一点,风雨小一点,我过去你那边一趟?”她实在很怕大姊的手艺不佳,待会要是毒死了姊夫,她就变成帮凶了。

  “依我看,这场风雨不到晚上是不会变小,你千万别在台风天给我跑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去救人,我就先扁你一顿。”羽必夏沉声恐吓着。

  “那你中午要用什么东西给姊夫吃?”

  “冰箱里吴嫂买了很多食材,绝对饿不死。”她检查过了,吃一个星期都有找。

  “……你会煮吗?”

  “我不会打电话给你哦?”没礼貌!“好啦,晚点再打给你,不准到处乱跑。”

  “大姊,其实你很喜欢姊夫吧。”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羽必夏愣了下,有一点点的恼羞成怒,压低嗓音低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戳瞎你!

  “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为他下厨?”这是奇迹,她多怕这一场雨会下出一则诺亚方舟的故事。

  “台风过境啦,我要吴嫂别过来,这家里头就只有我跟他,他在发高烧,我不煮,谁煮?再怎么样,是他救我,他代替我受伤,就算我今天对他再不爽,也不可能对他无情无义!”她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吗?错了,就算今天躺在里面的是她的仇人,她一样会这么做,这是她的处世原则。

  “是是是。”大姊果然喜欢姊夫,不然她不会恼羞成怒。

  “不说了!”不爽地挂断电话,羽必夏把电话往流理台一搁,继续拿汤匙不断地搅啊拌的,感觉自己超像制作毒药的老巫婆。

  这辈子,她站在摄影机前的次数绝对多过于站在流理台前。

  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为一个男人堕落到这种地步,甚至担心他吃不下东西,特地为他洗手做羹汤。

  唉,实在太不像她的作为了。

  叹口气,继续拌,还不忘记住时间。

  十分钟是吧?专注地看着时间缓慢跳动,时间一到,她立即关火,盛了一碗搁到餐桌了,推开封弼其房间的门,发现他正奋力要起床。

  “喂,你要起来不会叫我一声啊?”真是的,要是摔下再撞到头,那不是完蛋?岂料,才刚摸着他的手臂竟被他挥开,羽必夏愣住。“你干么啊?”

  好心要扶他,他竟把她推开?

  “你不是说不会照顾我吗?”他气息微喘地倚在床柱不看她。“吃撑啦?”

  他听见了,她残忍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他多情的心,淌落一地的深情,却宣泄不了他深蛰的浓情。

  双手环胸,她有些不爽地瞪着他。“我是不知道你在跟我发什么脾气,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感觉就像是她捧着热呼呼的心来到他面前,却被他当头浇下一桶冷冰冰的水,不爽透顶。

  “你可以继续跟我计较,不需要管我。”头痛、想吐、浑身无力……他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我是不想管你,可谁要我吃撑了!”强势地把他的手架到肩上,她奋力地撑起他快要压垮人的重量。“你要去哪,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他推开她,颀长的身形晃了下,又跌回床上。

  如果只是感谢他救了她才愿意照顾他的话,那就省了,他不要这种照顾模式,他不希罕。

  羽必夏咬了咬牙。“好,没关系,你可以再机车一点,看我怎么拆掉你的机车!”

  气呼呼地走出他房间,一会端着托盘走进来,抓了把椅子就坐在床边,还顺便把垃圾桶给拉过来。

  “你要干么?”他艰涩地张眼。

  “我要干么?”她哼笑着。“给我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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