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就回不了家啦!”她有些着急的说:“这样是不对的,也不公平,他怎么可以永远把仙女留在身边?
“是不公平。”就像现在,他把她留在身边也是不公平的“也许你该回家了。”
他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来了。
“嗯,我有些想我爹爹。”段小莫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落寞,因为她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回家代表的是和阿久分开。
“早点分开也好。”她也不很要跟着他们颠沛流离的过日子,躲官差。他早就该放她走。如果不是他老想着要卖了她谋财,她也不会差点给坏人占了便宜。
他老是说小莫坏事,尽给他找麻烦,其实,找麻烦的人是他才对。
分开对小莫才有帮助。
分开、分开,是指分手就会开始想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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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写着十大当车的旗帜在丈高的杆上飘扬。
天色已黑,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只见两男一女在当铺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里孤孤单单的躺着一块红巾子,埋头包着温润的白玉镯子。
“我说还是拣了,送到当铺天当些银子出来,好好的吃一顿。”司空岱打破了沉默,首先说出他的想法。“可是怎么会突然有只玉锦子在这?”段小莫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别检,说不定格的人会回来找。”
他们同时看向贝宜久,似乎奇怪他怎么没有立刻捡起来,然后很自然的据为己有。
“我说还是捡起来。”贝宜久抬头看了看当铺,又着向段小莫,“当了之后给小莫在一辆车,让她回余杭去。”
“咦?”她惊讶的说:“我自己回去吗?”
“当然。”
“我以为我们要到阿岱家去,然后我再回家。”她皱了皱眉头,“是这样的吧?”
“是没错,我们是指我和阿岱,你要回余杭去。贝宜久认真的说:“你也该回家了,跟着我们只有饿肚子。”
“我不怕饿肚子呀!”她拉住他的衣襟,“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吃小白免,我再也不矫情了好不好?”
“阿久。”司空岱看她那样子,忍不住道:“你就让她跟嘛!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如就……”
“阿岱,”贝宜久用一种很痛心的眼神看他,“你看看小莫,你真的觉得她还能跟我们走下去吗?”
他转头看着身旁憔悴、消瘦且伤痕累累的段小莫然启明日了他的用心。
当初留着小莫,是想把她卖了赚钱,没想到路意走愈远,三人情谊愈来愈深,到最后对她只有不舍和心疼了。
司空岱拉了拉贝宜久的衣袖,两个人转过去说悄悄话,“这样好吗?要是分开了,也许再也见不着了。”
“职着我们,她只有吃苦受罪,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她的。”言下之意,他颇有后悔的感觉。
“那怎么办?”他明白阿久的顾忌,他喜欢小莫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既然养不起她。无法给她安定的生活,他怎么能拖累她?
“不怎么办!”段小莫从他们中间钻了进去,“我不走。阿久,你亲口说过不会扔下我的,作是骗我的吗?阿岱,那天你叫我喝药,说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那也是供我的吗?”
那天在破庙时,她哭得泪眼汪汪,担心阿久会生她的气,赶她走,阿岱曾经给她保证过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看她强力忍着不哭的样子,让贝宜久好心疼,“再跟着我们,你会饿死的。”
“有的!怎么会没有永远?”她急切的说:“只要我们一直不分开、那就是永远。你说我是你的财神爷、是仙女,会给你带来好运,我绝对不会让自己饿死的。再说我也不怕饿死!你着阿岱当鬼,还不是一样过日子,我就算死了也还是在你身边。
“段小莫!”贝宜久生气了, 你以为当鬼逍遥吗?你以为阿岱这样子很快活吗?
“我不知道。”她定定的看着他,可是我知道我不想走,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你这个呆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好大一个诱惑呀,她这么坚定的眼神,实在叫他难以抑制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的,我不是呆子,我懂得什么叫做从一而终,也忙得什么叫做非君莫属。”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嫁人了,否则我只给你做妻子。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走的。”她这两句话说得天真,可是语意之中却充满了决心,那是把自己的一生和命运都交到他手里.不管是祸是福、是悲是喜,都有跟他同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打算。
贝宜久听她这么说,心中柔情激荡、欢喜欲狂,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你真是个呆子,我有什么好的?你不需要这么做呀。” “我就是要这样。”段小莫微微低下头,噙着一件微笑“我不断得你哪里好,可是我就是喜欢。”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只宜久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愁了。
“我不会的。”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她绝对不会后悔的。
此时,司空岱突然从他们中间留了出来,手上捧着银子,嘻嘻一笑,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刚刚他们说得忘情,他不好意思听,所以干脆捡了地上那只玉镯子去当铺用典当,不管小莫到底跟不跟着他们,银子总是需要的。
看这个样子,三人行还是行得通,而且还蛮通的。
阿久毕竟舍不得,他的心还不够硬,而且小莫表明一心意,或许他对未来有了新的打算。如果不是遇见了小莫,那阿久或许会当一辈子的假道士,一直到死为止都靠骗人维生。
现在,情形将不一样了,而他乐观其成。
第九章
客栈里,贝宜久,段小莫和司空岱全部停止了吃饭的动作,聚压会神的拉长耳朵,听着隔壁桌的客人高谈阔论。
“那个道士武功真不是盖的,还会迷魂大法,汤小梅差点吃了大亏。”
“还好她的夫婿不受迷魂大法的影响,所以才没给那道土得逞,不过后来还是给他逃了。
听到这里,他们三个人忍不住叹了一口大气,都觉得好可惜。杨小梅差点就能把那个坑道士抓到县衙去,说请贝宜久所背负的冤屈。
根据他们所听闻,隔壁桌的客人似乎是汤小梅找过的帮手,因此对事情的前因后果非常清楚。
那日分别后,汤小梅与邱大元很认真的到各地去查贝宜久的案子,他们发现的确有个道士,常常利用抓鬼除妖的名义,进人大户人家内室,以迷魂大法过去女子的神志,进而加以欺负。 有时还会假借神仙的名义,巨额贩卖仙丹,服者十之八九都毙命,而被害人对那个道士的描述,其实都很模糊,只说他年纪不怎么老,留有胡子自称是贾真人。
但怪的是缉拿贝宜久的悬赏告示,却是从余杭发出来的。
刚巧杨小梅与郝大元回余杭去看段一眉,顺便去拜访莫古道。因为扬小梅的爹之前也在朝为官,所以她拿着她爹的名帖去见莫古道之后,事情才有了些眉目。
原来是前阵子莫古道象里闹鬼,贝宜久上门去说有伏果之能,但都还没开始设坛作法,竟又来了另一个道士叫资真人,说贝宜久装神弄鬼,还出手把他打跑了。跟着灵真人和莫古道说贝宜久犯案累累,莫古道怒不可抑,于是联络其他县令一同配合,下令拘捕通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