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点头,勉强笑道:“我没事,王爷你不用担心,还是回去陪陪夜雨姐姐吧。”
“那我就先走了。”湛掩袖横了温雅尔一眼,离去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呀,想让阳春讨厌你的话,就继续这样闹别扭、无理取闹下去吧。”
他这是在闹别扭?是在无理取闹?温雅尔一愣,有些歉疚的看着景阳春,轻轻的说道:“对、对不起。”真可恶,他居然得跟她低头认错?
他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这三个字呀。
“什么?”她抬起头来,“少爷,你说什么?”
他把话含在嘴里,咕咕哝哝的,贵阳春根本听不清楚。只见他烦躁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又咕哝了几句。
“少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她有点不耐烦了,那种被伤害的感觉转成了一种尖锐的怒意。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说生气就生气,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有什么事也不好好的说清楚、弄明白,光是会吼、会凶、会叫人家闭嘴!
这么样一个任性的坏男人,她干吗老是把他挂在心上,她都已经不是他的丫头了,还要担心他吃饱、冻着吗?
她气自己是奴才性格,人家这样糟蹋她,她却偏偏要想着他。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孙将军过来了,我没空陪你蘑菇了。”她瞧见孙浩成走了过来,生意上门她总是要招呼的。
她这么说,温雅尔眉毛立刻竖起来,“没空?陪孙浩成可就很有时间了吧,哼!”他一甩袖,也不理景阳春愣在当场,故意朝孙浩成一撞,气呼呼的走了。
孙浩成给他撞得莫名其妙,“温统领怎么啦?这么生气?阳春……你怎么哭啦?”
眼泪不断的从景阳春的眼里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跌到黄土地上,慢慢的渗进土里渐渐失去了踪迹。
温雅尔气呼呼的回到家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取代景阳春服侍他的芳芳都挨了几顿骂。
芳芳委屈得嘟起了嘴,“少爷,我再跟你讲一件事,讲完我就出去了。”
“快点说完快点滚。”
她拿出了一个小包袱,小心的放在桌上,“这是阳春姐姐昨晚拿来的,我一忙就忘了给你了。阳春姐姐说,她知道你一向不过生辰,也不爱热闹。可是三十岁生辰非同小可,一定得收些贺礼讨个彩头,所以就……”
她话还没说完,温雅尔一把就抢过了包袱,慌忙的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帽、衫、裤、袜、履一应俱全。
“该死的。”他懊恼的诅咒着,“该死的我、该死的、该死的!”
这下他要拿什么脸去见阳春?唉,还是先上安西王府去赔罪吧,湛掩袖一定有法子帮他的。
◎うなぬがぢゆま◎
月色溶溶、秋桂悠悠,潺潺的小溪轻轻巧巧的顺着山势而下,蜿蜒着注入了风光明媚的竹子湖。
原已就寝的景阳春却被马蹄声给惊醒,然后半被逼迫的给人带到这里来。
因为温雅尔威胁她,如果她不跟他走的话,他就要吵醒所有的人。
本来她是铁了心不再理他,可是一看到他却又把心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少爷,你说什么?”景阳春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明白,“我听不懂。”
“我说我注定这辈子风流到死。”温雅尔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你刚刚这么说。”问题是干吗告诉她?
“所以如果我娶了你,你觉得我们能相安无事吗?”根据湛掩袖的忠告,要他不再动辄发怒、乱发脾气、乱吃飞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阳春娶回家摆着。
他想想也对,就像从前那样,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会老是这么爱闹别扭。
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当丫头,那当少奶奶总行了吧?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惊愕的看着他,“你发烧了吗?”怎么突然胡言乱语,好像有些神智不清耶。
“我没发烧,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我说我想娶你。”
“什么呀?”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为什么早上把她骂得那么难听之后,他现在却说要娶她?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头昏,也没有喝酒吗?”虽然他看起来不像醉了,但说的却像是醉话呀。
“景阳春景姑娘,我在跟你求婚,你说好就对了。”温雅尔皱着眉头,“那么 嗦做什么。”
“这怎么会是 嗦,我总要问清楚呀。”她狐疑的看着他,“你干吗突然要我嫁给你?”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我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奇怪,喜欢是一回事,但突如其来的求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什么?”他斥道:“我自己都还弄不清楚对你的感觉,你知道个什么鬼?”
“你既然还弄不清楚对我是什么感觉,干吗跟我求婚?少爷,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相反,很矛盾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娶你呀。”温雅尔大吼着说道:“什么事情只要一扯上了你,我就浑身不自在、别扭得要死。就像你伤了脚的那一次,我明明急得要命,想安慰你、要你别害怕、别担心,可是说出口的却是骂你笨、骂你活该。”
“那你干吗那样?老实一点不好吗?”景阳春讶道:“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是个讨厌鬼。”
“原来你觉得我是个讨厌鬼。”
他正想生气时,她又道:“看吧,又要曲解别人的话,然后开始生气了。”
“好,我听你解释。”他双手抱胸,先把火气压下去。
“在那种时候说那种话,不是讨厌鬼是什么?我知道,你是怕关心别人没面子对不对?可是你不能这么自私呀,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不管别人的感受。你每次都是这样,事情一不如你的意就要生气,就要骂人。你少爷当习惯了,一点都不把奴才当人看,说得好听一点,说自己不管事,其实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你是温家的少爷,家里的事你不管,谁管?家事都办不好了,如何统帅禁军?你这人又任性又自私,脾气又坏,蛮横又无理。”她跺了跺脚,“还把自己的好色当风流,简直是下流。”
“你骂完了没?”温雅尔怒道。给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能不动怒的人,一定是圣人了,“不过是跟你求个婚,你不肯就算了,需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说我任性又自私?你才迟钝又 嗦!我脾气不好,难道你就很温驯吗?我讲一句,你哪一次不是顶上个十来句?
“我蛮横无理那也是因为遇着了你,跟你说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要讲道理也要看人的呀。还说我下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迫女人了?她们哪一个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说常相思好了,她住在温府四年多,我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吗?我下流?真亏你说得出口!”
景阳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把头一甩,“我要回去了。”吵一个晚上也不会有结果的,少爷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他到底是来骂人还是来示爱的。示爱?她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荒谬想法,他哪懂得什么叫爱,更别说要表示了。
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把心放在这种人身上。
咦?景阳春彻底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