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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他也一样不信吗?

  “暮春。”

  “公、公子?”

  “去一趟南宫府。”

  “南宫府……公子认为那情夫是南宫辅?”暮春心直口快,话没多想便问出口,问完才看见主子越见发沉的脸色,不敢再造次,这才匆匆离去,

  半刻钟后,他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回厅堂回话。

  “公子,不、不好了,不好了,那南宫辅也不见了!”

  冶冬阳面色登时转青。

  果然!肯定是南宫辅说服了她,偷了信两人必是密谋作乱!

  她还是没有放弃!

  她还是背叛了他的信任!

  阴郁的神情,缩紧的胸口,他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

  “匡啷”一声,传出桌倚翻倒的巨响,冶冬阳的黑眸汪烈不已,处在这怒潮气流中的暮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暮春!”

  “在……”

  “备马!”

  “备、备马?”

  “追人!”这信不能公开,那丫头若执意要这么做,就是决定要与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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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冷肃的空间混杂着烧焦的味道,断垣残壁,尸横遍野,这是冶府宅邸?!

  冶冬阳浑身颤栗,不可置信的抱着一具难以辨认的焦尸,昨夜的一把恶火烧死冶府上下三十余口,连他爹也逃不出火噬。

  一滴泪由眼角滚下,悔恨、懊恨、愤恨,这么多的恨意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爹,爹!”抱着父亲面目全非的遗体,他不禁仰天怒吼!

  一旁的暮春为之鼻酸,当公子得到消息后,立刻放弃追人的赶回来,却还是迟了。

  自己因为跟着公子追人,所以逃过了这场火劫,否则只怕他也会是这众多尸首中的一具。但为什么好端端的宅子会突然起火,还—夜间烧死了这么多人?就连那老好人的老爷都葬身火窟,这恶火来得这么急,是怎么来的?全身胆寒之余,他怎么也想不透。

  “公子,我发觉大火发生时,府邸所有的门都被人由外锁住,这怎么回事?”忍着悲痛,在宅子里查看一回后他回来报告。

  抱着尸首,冶冬阳全身如雷击般一震,表情悲愤震惊。

  “公子?”

  “是我害了爹……”他寒峻瞳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懊悔。

  “怎会是公子害的,这是意外——”

  “这是灭门!”

  “灭门?!”他的话让暮春大惊。

  “是我的大意让爹以及这里所有的人凄惨丧命的。”他清楚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当他扯上深宫秘辛后,就该知道不可能安宁,但他竟粗心的累及这么多人丧命,甚至连亲爹都赔了进去。

  胸膛急速起伏,他错了,他该明哲保身的,他该执意避过,不谈儿女之情,他该——

  一切懊悔为时已晚,这些人的死是他书的,是他害死了他们,是他!

  “公子?!”公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不该,他不该跟着谨儿来长安,不该随她起舞,更不该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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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谨一身狼狈,惊惑的瞧着大门上的白绫素帘。

  这是冶府没错吧?怎么布置得跟丧宅一样?谁死了?

  纳闷的踏进大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继续往前走,竟见到整个宅子像被烈火肆虐过,满目疮痍,触目惊心,无一处完好。

  她这才惊慌起来。

  快步踏进还称得上完整的大厅,厅中布置满白烛素绫,她不敢吸气的举目望向堂里唯一的桌台,倏地眼睛大张,心脏像被猛然剧击。

  “爹的灵位?!”她惊呼出声。

  冶老爷死了?!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再仔细一看,除了冶秋雨,之后还有许多灵位一字排开,数量吓人,而且全是冶府的下人!

  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轰隆隆的声响笼罩着她,这怎么回事?

  公孙谨倏然跪地,悲愤难解的流下热泪。怎么才几日光景,冶府竟发生遽变?泪水不受控制的由眼眶溢出,简直不敢相信疼极她的冶府老爷,爹……怎会突然丧命?

  “那冶冬阳呢,他人呢?”猛力拉回心神,任着悲愕的眼泪直流,她开始惊惶失措的奔出大厅找人。他该不会也出事了?

  急奔于宅里的四处,每奔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寸?好惨,怎么会这样?“冬阳,冶冬阳!”她惊恐的哭喊。

  没有,找不到,该不会真的……她毛骨悚然的不敢想,眼泪更是不住的坠落,她像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就是急于找到人。

  “谨儿。”正当她慌乱失措之际,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响起。

  “冶冬阳!”奔过长廊的身子狂喜的旋身。

  他没事!举步要奔向他,却在与他视线交击的一瞬,见到了他冷冽的凝视,她惊疑,双脚下意识的定住,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爹……爹他——”她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死了。”他的嗓音僵硬冰寒。

  “怎么会?”瞧见他僵硬的表情,她很心疼,布有新伤的双手颤抖的想握住他厚实的掌心,不料他却没有伸手,小手半举在空中越感冰冷,也越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背脊发凉。

  “冬阳……”

  “你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他是不是悲伤过头了,怎会问她为什么回来?

  “我回到你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你带着信离开时,就不该再回来。”那俊逸的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冻人的冰霜。

  “你果然误会了,信不是我偷的,我是去追——”

  他疲惫的打断她的话,没有注意她凌乱的外表。“够了,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决心不再管,随你要将这天下弄得如何鸡飞狗跳,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

  “你……”他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她全身神经霍地紧绷,双手垂下,—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她摒除了!

  “走吧,别再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到像对着陌生人。

  公孙谨一听,眼眶蓦地一热,身子起了阵阵冷寒。

  “为什么赶我走?”冶府出事了,他难道不要她伴着吗?

  他抿了唇瓣,心里的围墙一砖一瓦的筑起。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留恋,冶府上下几十余条人命就是他心软留恋的代价,他……已经没有资格幸福了。“你回去想想就会知道为什么。”

  她一愣,语调几近乞求。“除了你身边,我……能上哪去?”

  “我们再无关系,我无法过问。”他敛下面容,撇过脸。

  “再无关系?!”她震惊得以为听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他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半晌,不发一语转身就离去。

  “等等,别走!”她奔上前由身后抱住他。“你误会我了,听我说——”

  “你还有脸回来!你偷人又偷东西,公子不会再受你蛊惑了!”一直维持离他们十步远的暮春看不下去的走近,悲愤的抹着泪指责。

  “偷人、偷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一件都没有做!”她惊讶的睁大眼。

  “还说没有!我都瞧见有个男人好几次进出你的厢房,这几天那南宫辅也跟着你一道失踪,还有,公子说他的东西也被偷了,这一切你还要狡辩吗?呜呜……”他哭得声泪俱下。

  “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他老人家一个劲的相信你的清白,可是你竟真的做出这种事,还害得公子为了去追你,没能在老爷危及时赶回来相救,你让公子成了千古罪人的不孝子了,呜呜……老爷你死得好惨呐!”说到最后他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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