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她同自己一样天资聪颖,他真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聪颖,又聪颖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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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可怜的翔舞,师父来救你了!”
她正为方才解出一步而暗自欣喜,忽尔后方便传来上善莫名的哀号声,听起来还有些凄厉。
叶翔舞转动上半身,才发现身子僵硬得不得了,脚心突地由下蔓延一阵酸麻,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
她保持这种姿势很久了吗?几个时辰了?
“你一定饿坏了吧,乖徒儿,都快一天没进食了。”上善怜悯的瞅着她,她则茫然的抬起头。
“臭小子,这明明是老夫吩咐他解的题目,还跟他说解不出便不能吃饭,谁知这臭小子又欺负人了。”
上善本是慈眉善目的鹤发童颜,作恼怒状看起来有些滑稽,而他的话又让她惊讶的睁大眼。
又整她!叶翔舞禁不住气得牙痒痒。
慕笑尘,这个口口声称疼爱她的师兄,却整她整到让她饿肚子,还骗她耗费脑力,可恶!
“翔舞,来,跟师父去吃饭。”上善见她动也不动,差点以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女徒弟,就这样被饿傻了。
“脚麻。”她低语,同时用力将树枝扔到一边。
此举看得上善心中哀叹,小姑娘怕是气到不行了,那捣蛋的混小子,就不能安分点儿吗?
目光不经意,又瞥见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先前没留意,此时才看清,一看见她手中的书本时,上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这书怎会在她手上?那小子不是一向宝贝得很?
“翔舞,这题你可是解出来了?”
“没有。”虽然厘清了一、二,但离完全解出还远着。
上善仔细瞧着地面上的痕迹,一边瞧一边不住的点头,眉眼处更是藏着生动的笑意。
好个女娃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既然脚麻走不动,师父就去把饭菜帮你端来好不好?你坐一下休息片刻。”
叶翔舞想了想,微微颔首道:“谢谢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上善心花怒放,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便快步离去。
叶翔舞坐在地上,隐约可闻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噜的声音,方才太过专心而不觉得饥饿,此时才发现饿得发慌。
这样一想,不由得更对某人恨得牙痒痒。
可恶!此时真想冲到他面前好好教训他一顿!
“噗哧”一声,一道突兀的笑声突然响起。
叶翔舞快速地偏过头看向发声处,这笑声太过熟悉,等她看清是谁后,果然连脸色都变了。带着强烈怨气跟不满的愤懑目光,从那张紧绷的小脸上,直直射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人身上。
“翔舞,你肚子发出的声音,连师兄我都听见了。”仿佛没瞧见她的表情,也没察觉她愤怒的情绪,慕笑尘笑嘻嘻地靠近她。
“饿其体肤是将担大任之人的修行方式,师兄也是为你好。”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与她平视。
叶翔舞不语,只是用那双灵动的眼眸,使劲朝他射出怨愤的目光。
慕笑尘瞄了瞄地上的算术,唇角缓缓勾起,星眸闪过一丝笑意。虽然题目尚未解开,可步骤却是对的。
真是聪明剔透的丫头。
叶翔舞发现他注视着地面,不由也看了一眼,瞧见他面露微笑,怔愣了一下,他可是在高兴?但高兴什么呢?
“好,师兄带你去看今晚的月亮。”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下一刻他站起身,同时伸出手将她一抱,叶翔舞顿时腾空而起。
“你、你干什么?!”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惊惧,原本满肚的愤懑之情都被吓跑,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是脚麻了吗?所以师兄抱着你走啊!”慕笑尘不理睬她的反应,将小巧玲珑的她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尊玉瓷娃娃,兴高采烈的往外跑。
叶翔舞脑袋轰地呆住,虽说娘亲早逝,爹爹又常年不在家,少有人教导她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懂得……而此时被他抱在怀中,身体接触得密密实实的,她实在是……
天杀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师父要来……”
“哎呀,饭可以不吃,月亮却不能不看啊!”
什么歪理!翔舞又饿又怒,一双水灵的眸子怒瞪着,却拿他没半点法子,想不出可以整治他的方法,难道她就得任他一直欺负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慕笑尘也不知抱着她到了哪里,空地处除了简陋的石桌外便是树木,他像只敏捷的猴儿般三、两下跳上树,甚至没有半点松手。
将她安放在树干上,自己则坐在她身旁,手一摁,又将她的脑袋摁在他胸口。
“你放我下去!”怒腾的火气隐隐上升。
“乖,等会儿天色暗下来,月亮就会出来了。”慕笑尘说完也不理她,迳自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两手将她圈住,便喜孜孜地看起来。
他怀中到底藏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书?叶翔舞暗忖,立刻又想到此时哪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瞄了瞄树下的距离,不算低,自个儿断然不敢往下跳。
她不要看什么月亮,只想吃饭,好饿,肚子好饿!
叶翔舞不禁长叹一声,此时已无心顾及其他了。
他微垂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瞧清她的表情后暗笑,这小丫头,谅她也不敢逃脱他的手掌心。
夜幕缓缓低垂,叶翔舞不只觉得饿,更觉困倦。尤其靠在他身上,教她紧张得不敢轻举妄动,久了,一松懈下来便觉得疲累。
若是睡着了……他还不至于眼睁睁看她掉下树吧!
不行!这人如此恶劣,都能让她饿肚子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叶翔舞竭力打起精神,思索着如何下树,目光一瞥,瞧见他手中的书,又多瞄了两眼。
反经?反着念的经书吗?他的怪东西还真多。
“纵横谋略之术的正经,多因正面而传诵,自然有其道理,却也有着因学识而局限;王道与霸道的谋略不同,为官治政,岂是一个正字了得。”
身后传来平缓正经的声音,叶翔舞一诧,偏头一瞧,瞧见他虽是在笑,却又有几分说不清的狡黠。
突然察觉自己看他看得太入神,赶紧避开他的眼神,用力扭回脑袋。
难不成他还想做官?他怎么可能为官?一点都不像。叶翔舞在心中断然否决。
“难不成你还想入朝为官?”心中想的事竟不意脱口而出,叶翔舞更惊诧自己的行径,她怎会和他攀谈起来?
“入朝为官?怎么可能!”慕笑尘笑。“不过即使不为官,也有可做之事。”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总得知道自己究竟能成何事。
忍不住又多瞅了他几眼,她益加觉得怪异,不过几日已被他恶意捉弄数次,早认定他是恶劣捣蛋的人,可不经意间,他又流露出这种让人迷惑的面貌,偶尔的行为言语更教她吃惊,她着实不解了。
如此思索着,她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竟多了些心思关注他,不由心里懊恼。管他是什么人,讨厌他就是了。
“啪”地一声!书本敲在她的头上,打断她的冥想。
她回过神瞧见他神秘兮兮的模样。
“想不想要?这可是反论谋略的智谋奇书。”
“不要。”要来做什么?无趣。
“傻丫头,这可是宝贝,只用不说,避而不谈,讳莫如深,却是奥妙无穷。”
“不过就是反其道而行。”叶翔舞轻轻飘出一句话,他当场一怔,眼眸中闪过诡谲光芒,立刻又莫名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