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样……走出去?”他温热的手掌划过她纤细的后颈,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巴黎的声音有些发抖了。
“不然呢?”
“喔……好。”他的手还搁在她肩头,巴黎脑袋乱糟糟。
“绝先生,谢谢您,欢迎再度光临!”守卫将他们的东西先拿上车,店员的笑容则是咧到耳后了。
七位数的帐面漂漂亮亮,精品店的同仁都会爱死绝砚!
“走了。”
“回家吗?”巴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车,喘着大气问。
“你不饿?”他反问,车子驶进拥挤的巷道。
她老实的点头,说:“饿……”试衣服试了这么久,早饿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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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很快,当绝砚的高级房车随意停在路旁,根根的路灯早己点起黄澄澄的亮光。
“上去那里?”或许是天色阴暗,再加上周围杳无人烟的关系,这回巴黎下车的时候倒不会拖拖拉拉。
开了一个钟头的车程,绝砚带她来到桃园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城堡餐厅。
数百个云白色石头砌成的阶梯,直通往洛可可式的欧洲宫殿,殿门口还有两个打扮成中古世纪宫女的女侍,等着要替他们开门、领路。
“你看见其它地方可以吃东西?”绝砚的音调提高,对她不长进的问题略显烦躁。
巴黎举目四望,唔……也对,附近没有其它的房子了。
“欢迎光临,绝先生吗?”
“嗯。”整个餐厅也给他包下来了。
将见人就躲的小家伙抓在身侧,绝砚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用餐的广场──说是广场没错,因为一进入餐厅里头,挖空的天顶高高在望,为数不少的星星闪闪烁烁,景色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哇,好漂亮!”这是巴黎今天第二次发出同样的赞叹了。
百来坪的地面全都铺上红地毯,广场中央还有座巨型喷水池,天上的星子映像在水面上,一颗颗随波摇晃着。
“绝砚──”
“安静!”他现在只想吃饭,不想回答蠢问题。
巴黎委屈的瘪瘪嘴。
打扮华丽的女侍者连番上阵,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异国料理纷纷上了桌,令人食指大动。
绝砚轻瞥缩进大沙发椅的巴黎,不等她一起,径自开动。
反正等到那些服务生都离开了,她就会恢复正常,这是定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菜都上完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俩对坐用餐,巴黎才从小虾米伸展为人形状。
吃西餐配的是刀叉,她没用过,只得有样学样的照做。
不过巴黎辨识方向的能力恐怕有待加强。明明绝砚是右手拿刀、左手持叉,她偏用右手拿叉、左手持刀,搞了老半天,他面前的餐点一扫而空,她却只换来一身的黑胡椒酱。
绝砚的浓眉一皱,直接伸手接管了那块牛排。
巴黎目瞪口呆的看他把肉块切得整齐而美观,小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
他冷不防地戳起一小块牛肉塞住她嘴巴,肚子填饱后,心情勉强恢复正常。“快吃!”
天晓得他为什么要像个保母一样伺候她!
“……”巴黎无法发声,感激的望着他,大眼笑出两枚弯弯的月亮,着实爱煞他喂她吃东西的感觉!他人好好喔!
回视着她,绝砚的表情不变,可心中却不下一千次、一万次诅咒自己泛滥过头的同情心!
他绝砚哪时学会同情心三个字怎么写啦?他要是会写,老天都敢大反自然之道,下起红雨。
失常、失常,他太失常了,其中必定有鬼!
“我可以说话吗?”巴黎再也咽不下任何一块肉了。
他的俊目半眯,对她比猫儿还小的食量不甚满意。
“可以吗?”
“你不就在说了?”
巴黎开心的笑出声音,“呵呵,绝砚,这个东西叫作什么?”
她指着桌上的甜点。
“贝壳布丁。”用天然贝壳当作容器,里头装着可口的布丁。
“贝壳布丁?”巴黎大惊失色,不甚确定的问:“那……我是要吃贝壳,还是布丁?”
布丁看起来还蛮好吃的,贝壳……会不会太硬了一点?
她瞪着那盘原封不动的甜点,挺为自己的牙齿担心。
“你说呢?”他们说得对,如果巴黎流落在外,不用几天,绝砚便会在社会新闻里看到她──一个几乎毫无现代生活素养的女人,错把石头当食物、垃圾当宝贝!
她干脆去马戏团表演算了。
“我、我不晓得……”巴黎嗫嚅道。
她都是先看他怎么做,然后再跟着做。但是绝砚并没有吃他面前的贝壳布丁啊!
“张嘴。”他舀了一匙自己的布丁送到她唇边,黑瞳深不可测。
巴黎犹豫了一下下,小嘴微张,吞下那口布丁,紧绷的脸部肌肉在感受到美好的滋味后,慢慢松开。
“甜甜的,还有点香香的,很好吃,你要不要?”
她把自己的舀给他,酒窝嵌在睑上,
绝砚的黑瞳颜色加深,情绪不明指数持续攀升。
巴黎被他这么看着、看着,莫名其妙红了脸,等待的手抖呀抖,就是等不到他吃掉那一口布丁。
“给你。”收回视线,绝砚古古怪怪的吞下布丁,却将两个大贝壳都推到她那一边。
“你不吃了?”多可惜,布丁好好吃耶!
“不。”
“那我吃掉啰!”巴黎憨傻一笑,低头埋首布丁中。
她一小口一小口含住滑嫩的布丁,粉红色的舌头在红唇边舔了又舔,仿佛在享受一道人间美味。
“赫!”男人沉重的喘息无意间泄漏。
巴黎抬头,亮亮的大眼闪着不解。
“你吃太慢了!”交叠的两只长腿换了个方向,绝砚恶声恶气的指责她的不是,忽视她无言的疑问。
“哦,对不起、对不起!”巴黎三口并两口连忙解决剩下的布丁,就怕他一不高兴,不让她继续吃了。
贝壳布丁,嘻,她第一次尝到呢!
“快点!”脾气暴躁的男人又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问题了,别开脸,口气坏得很蛮横。
“好。”巴黎偷偷笑着,渐渐地习惯了他凶悍的面皮下,实际上并不很坏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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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奇迹出现啦?你怎么有空过来?”接近中午十二点左右,麦逸勋吹着口哨走进自家在台湾的分公司,意外地在办公室里看见正忙着敲打键盘的绝砚。
他们两人部是麦家的第二代继承人,没有谁的地位爸对他们始终一视同仁,绝不因麦逸勋是亲生、绝砚非亲生,而有所偏爱与亏待。
反倒是绝砚自己,长期放着麦父给他的权利不用,坚持让麦逸勋主导一切,偶尔才露个面意思意思。
“你上哪去了?”都中午了。
麦逸勋嘿嘿一笑,尊臀落坐在绝砚的办公桌上,说:“你家。”
浓眉惯例拧皱。“你去我家干嘛?”
“还能干嘛?”他拉高嗓门,兴奋的语气让另一位仁兄有点不爽。“当然是去看我的小美人儿啰!”
“哼。”
麦逸勋不顾他的嗤之以鼻,还自行配乐,献宝似的朝他炫耀,“铛铛铛,你瞧瞧,这是巴黎小美人儿特地写给我的,她好聪明哩!”
雪白的纸卡上,书写着三个斗大的字──麦逸勋。
“我的名字笔划这么多,她还能写得这么好,你说,她是不是很用心?总算没白疼她一场!”说的好象巴黎是他辛苦拉拔长大的女儿一样。
“那有──”那有什么!她还在作业簿上写了整整一页都是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