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今天的传真都拿进来了吗?”元清绮一挂断手机,立刻幸福地翻开文件夹。
“都拿了。”工读生妹妹艳羡地看着她油光水滑的长发,“绮姊,你的头发好漂亮哦!你平常都怎么保养的?”
保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长发。
其实她不太做保养的,家里那些瓶瓶罐罐都是汪迎先去出差,顺手拎回来给她。他会送的东西当然品质不会太差,但是她没有去记品牌的习惯。除了洗发精沭浴乳这种天天会用的东西,其他保养品她几乎一提回家就忘了。
直到去年冬天气候比较干冷,她差点冻伤,才被大老爷命令要天天擦乳液,而且每次碰面的时候还要让他全身检查一番,以免损害到他的“权益”。
这男人真的可以再过分一点!
“我也只是洗完吹干而已,没做什么保养呢!”她心情愉快地说:“我去银行一趟,如果有电话请帮我留一下话。”
到银行抽了号码牌,刚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一个声音冷不防在她耳旁蹦出来。
“干嘛满面春风的样子,谈恋爱了?”
“琴音,你也来了。”她笑出来。
圆圆胖胖的琴音是附近另外一家公司的会计,因为他们两家公司发薪日相同,又都是会计,所以平时跑银行的时间差不多,几次在大厅照过面之后,就聊了起来。
这一聊才发现,原来琴音竟然是她小学六年级的同学,此后两个人有事没事就会约出来一起吃中饭。
“干嘛一脸笑咪咪的样子,有艳遇啊?”琴音在她旁边坐下来,拿出一条乳加巧克力问她。
“才没有,你不要乱说。”元清绮回绝她的甜食。
琴音径自打开包装,大剌剌地吃了起来。
“我说同学,你也太可怕了吧?十几年来长相没变过。”瞧她那身素裙淡妆,清净雅致,一看就让人舒心。
“奇怪,今天一直有人提到我的外表,我不过就和平常一样啊!”元清绮不禁摸摸脸颊。
“对了,下个月的小学同学会,你去不去?”
“小学同学那么多年没见,我早就忘了谁是谁,不是很想凑这种热闹。”她蹙起蛾眉。
“没差啦!就当去吃一顿喝一顿,聊点八卦就可以走了。我记得以前那几个男同学好哈你,什么郑吉雄啦、黄兆云啦,说不定他们也会来!”
“小学六年级的事,你现在还拿来说嘴,也不怕人家笑。”元清绮双颊微红,白了她一眼。
“是真的啊!你小时候就跟现在差不多,头发长长的,皮肤白白的,又害羞又秀气的样子,那些男生简直把你当白马公主一样崇拜!”
“什么是‘白马公主’?”她啼笑皆非。
“唉呀,反正都一样!”琴音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一起来啦,我们两个的公司都是阴盛阳衰,如果不多参加一点联谊,将来要怎么把自己嫁出去?说不定过了这些年,我们班上早就出了一个科技新贵或千万富豪什么的。”
“再看看吧。”元清绮淡淡地说。
“干嘛,你真的想搞不婚?”
元清绮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她不确定汪迎先会不会在意她嫁人,但是他肯定不会让“这种小事”干扰到他的需要,而她绝对无法这样对待另一个无辜的男人。
“我们才二十五、六岁,我现在还不急,你急吗?”她反问。
“这也不是急不急的问题,你看起来就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好女人,你不早早结婚很可惜耶!”
元清绮浅浅一笑,轻摇了下头,不再多说。
琴音总觉得这个老同学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氛围,几次在银行遇到她,她一个人坐在椅子等待,眉梢嘴角时而微笑,时而苦恼,根本就是一副思春的样子,没有古怪才怪!
“算了,总之你当陪我去吃吃喝喝一顿好了,不可以放我鸽子!”
行员办事区突然产生轻微地骚动,一扇通往高级主管办公室的门打开,几道人影走出来。
元清绮一眼瞄到特别高头大马的那个人影,连忙一缩。
“你干嘛?”琴音被她吓一跳。
“没有,这集的专题报导好像满好看的。”她困窘地挑了本杂志,假装看了起来。
“那些人是谁?好眼熟的样子……我知道了,他就是汪家的大少对不对?”琴音回去探头采脑。
“……嗯。”
“他们那种大头头不是都有自己的专属电梯吗?电视都这么演的,不晓得他跑到大厅来干什么……”琴音一回头,突然看不见自己的朋友。“喂!”她抽掉元清绮打得开开的时尚杂志。“你干嘛?整个人缩得像只乌龟一样。”
“里面有一件衣服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时尚了?”
看见他就躲已经变成元清绮的本能。
他的侵略性太高,一出手就非赢不可,而她却是天生不爱与人争,他们两人就像狮子与羚羊的关系,完全不同层次的物种。每次和他在一起,她只有强烈的压迫感,这在前几个月甚至很严重地影响到两人的肌肤相亲。
其实他大可不必在意她舒服与否,径行索求他自己的愉悦,但是他每次总是花很多时间让她也兴奋起来……
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如果我的号码轮到了,先让你办!”
元清绮匆匆逃进厕所。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对于一时无法改变的困境,她所能做的,只是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它。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若让父母亲发现,从小深受“洁身自爱”为庭训的女儿竟然在当有钱公子哥的床伴……
“对不起,借过一下。”
一位中年女士从厕所间走出来,元清绮立刻退开几步,让人家洗手。
等对方离开,元清绮心烦意乱地抽出一张擦手纸,用水泼了泼脸,将水珠拭干。
刚才汪迎先应该没有看到她吧?不过这也难说,很多次在她以为他没看到她的地方,事后证明他都注意得一清二楚。
厕所门突然被推开,她抬头一看,一只铁掌猛然将她扣住。
“啊!”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拖出去,拉进一间无人的档案室,被堵进门后的空间里。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这间档案室是大楼警卫和清洁人员休息的地方,虽然大家都在外面值班,可是清洁工随时可能会进来,一定会撞见他们的!
“好痛!”他咬她耳垂。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汪迎先对她仓皇失措的反应很不满,阴阳怪气地问。
“你、你要干什么啦?快放开我,我们说好不能被人看见的。”
“你说什么?”她一副亟欲撇清的样子让男人很不爽!
耳垂又被含住,幸好这次他没有咬下去,元清绮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地道:“……没有。”
汪迎先对她识相的反应很满意,炽热的唇在她耳畔来回游移,弄得她痒痒的,元清绮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的味道很好闻,干净清爽,含着勃发的男性生气。
他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印了下去。元清绮不敢反抗,只好被他尽情吮吻了一顿。
“头发怎么湿了?”他拎起她额前一绺潮潮的发丝。
“我刚才去洗脸。”她小声道。
“明明一天到晚感冒,还爱在冷气房里把自己搞得湿淋淋的!”他的眉蹙起来,抽出手帕把她沾湿的发丝擦拭一下。
元清绮相信他绝对不是在关心她。今年年初她得了重感冒,连请了四天的病假,当然更不可能去陪他“那个”,所以他的“权益问题”再度受到损害。事后她就被郑重警告,如果她敢再轻易生病的话,她的麻烦就大了——好像这种事她能够控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