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到你一肚子坏水。”
“你怀疑我的智商?质疑我的能力。”申亢眯起他细长的眼。
“女朋友是我的,我自己会搞定,不需要狗头军师。”不劳鸡婆。
“听你的口气,人还没拐上床……还没吃干抹净?”不是他好奇,而是向来只有女人追申卫然的纪录,从来没有他追马子的过往,他家老大申无敌已经栽在爱河里长醉不愿醒,现在又多个老三,爱神终于把箭对准他们家的男人了吗?
姑婆要是知道会乐坏的。
“申亢,我警告你别用那种口气说小雅,她不是随便的女人。”他跟小雅毫无进展是事实,要不然早一个拳头过去了。
申亢朝申烽火挤眉弄眼,然后宣告,“小子,你完蛋了。”
“要你管!”申卫然以为他指的是栽在路猷雅手中。
孰知——
“你知道小霁回国了吗?姑婆要她在家族聚会时出现,顺便给你一个惊喜。”这才是他要完蛋大吉的事。
“小霁?”申卫然有些茫然,然后攒起了眉。“没印象你说的是谁?”
忘了?会不会太离谱了?
申亢跟申烽火面面相觑。
“你忘了,你小时候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啊?”
这颗地雷,够劲爆了吧?
事实证明申亢想太多了——
申卫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耸肩,“那关我屁事?!”
耶耶耶……未婚妻欸?
第七章
两只丑不拉几的天灯就摆在墙角。
申卫然不让人动,说是未成品,不过他却用朱漆在上头写上两人的名字,斗大的字看起来超好笑。
这是他一点小毛病,只要是他的所有物,他都会在底部用刻刀还是笔写上他一个“然”字,表示东西已经是他拥有,生人勿动。
够孩子气吧!可又童心盎然。
没有赤子之心的人做不来他的工作,创造不出来那些天马行空的房子。
他有一间抵死不让人进去参观的房间,里面都是他多年来所做的模型,任何人只要进去里面,恐怕只有惊叹再加上惊叹,然后是无止境的崇拜了。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获准进去时看见的情况。
申卫然是天小,建筑的天才。
这样捧他,他却不屑的弹她额头说:“天才是幌子,大家看到的只是表面,谁看到我彻夜找资料,到处勘景,绞尽脑汁后,地板上揉掉的绘图纸,还有电脑烧坏的电池?”
那副跩跩的模样,哪里谦虚了?
可那个常常令人又气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男人现在不在,几个钟头前打电话回来说是建筑会议后还有聚餐,大概没办法在午夜前回来了。
于是她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看完了“终级警探4”,对老而弥坚的布鲁斯威刊还是挺佩服的,那种高难度的追赶跑跳碰看起来跟年轻人没得比了,但是精神还是很可嘉的,听说“法柜奇兵 4”也要出来了,管他哈里逊福特已经是阿伯级的人物,她心中的印第安那琼斯博士,还是永远不老。
抱着半盆爆米花,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路猷雅留下庭院的照射灯,进浴室刷牙,换上棉睡衣,就寝了。
申卫然不在家,这个家有点冷,有点空,快点回来吧……
月光如镰刀,一把一把收割着人类的梦境。
辗转反复才沉入黑甜乡的路猷雅睡得浮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仿佛依稀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吱哑声,她倾耳去听,却没了声息。
是风声吧~
又过半晌。
木质地板发出了呻吟。
不是错觉,有人进屋子来,是申卫然回来了吗?
应该不是,灯没亮,他那个人脚步声通常是大剌剌的,是谁?临睡前她记得把门上锁了。
不过,那种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门,实在不提也罢!
她翻转下床,一时间找不到可以防身的工具,只在抽屉摸到一把预防停电时救急的警用手电筒。
算了,聊胜于无。
踮着脚尖努力不要发出声响,可是尽管万般小心谨慎,脚指头还是去磕到门框,她吃痛出声。
砰地,像是抽屉被猛然关上的声响出现之后,接下来是死一样的静寂。
甩了甩痛脚,路猷雅把贴着墙面的身体往前挪,很不幸这次撞到装饰柜,上头的圆盘很清脆的掉下来砸了个四分五裂。
给他豁出去了吧!如果是小偷应该知道屋内有人,该吓跑了才对吧?
她打着如意算盘,谁知道一只拿着瑞士刀的黑手正由窗帘处伸出来,弯肘正对准她的颈子。
电光石火一瞬,她若有所感的扬起头,眼角余光骤然瞄到金属闪烁的光泽,阿弥陀佛,这一切都要感谢美丽的月光,就那致命的一秒,她就地滚开,可是胳臂在挥动的同时,烧辣的刺痛也随之传到她的知觉里,更悲惨的是,手中唯一可当武器的手电筒也掉了。
“嗤。”痛啊!她藏进平常用来待客的椅子后面。这是报应吗?刚刚还一个劲的嫌弃片子里的老布岁月不饶人,真面临这种危及情况时,她才是的的确确的肉脚吧……
“嘿嘿,想躲?没那么容易!”啪嚓,灯亮了。
男人有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当他发现这间屋子就一个女人在家,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没有了,他干脆开亮客厅的大灯,胆大包天。
路猷雅的心吊到喉咙口。现在的社会新闻常提到小偷变为强盗,强盗又变杀人犯的过程,她会不会倒楣遇上,也被杀人灭口?
周身冷汗不断泌出,老天助她,终于被她摸到申卫然平常用来挥棒的球棒。
她双手紧握在手,全神贯注的聆听。
只要有个骚动,她立刻挥棒过去……
算她运气好,球捧一挥过去真的听到肌肉被重彻敲打的闷声,来不及窃喜,她只觉头皮突然麻痛,头发被鸡爪似的爪子猛然把住还往后拉扯,那痛,直达发根,原来小偷从桌子上扑过来,把躲在椅子后面的她直挺挺的往上拉。
路猷雅痛碍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臭女人,被老子逮到了吧,居然敢打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她看清楚了男人头戴黑色毛面罩,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珠。
路猷雅瞪他,毫不气虚。
她的倔强为自己赢来一巴掌。
“野兽!”她吐口水。
“找死!”这次他粗残的又给她一巴掌,她的脸立刻浮肿泛红了。
“老子本来想捞了钱走人,既然被你看到我,只好让你死。”从没看过这么难驯的母老虎,干脆一刀了结省事。
刀子划过她洁白的脖子,情急下她抬腿住男人的胯下踢去。
血光跟惨叫同时发生。
再接下来,更惨绝人寰的事件没有发生,摔倒的路猷雅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影子以奔雷的速度从外面进来踢倒所有的障碍物,然后扑倒了那个意图杀她的坏蛋。
卫然!她不敢叫,怕申卫然分心。
尽管脚软得像泥巴,她用爬的爬到电话旁边,把基座拉下来,手抖着按了11O报警。
一夜的骚动直到天光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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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是一起闯空门偷窃案件,警察很快做完笔录,让两人到医院去就诊。
路猷雅身上有多处擦伤,幸好不严重;申卫然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也稍微挂了彩,两个伤兵互相扶持着走出医院,天已经亮了。
两人相视,爆出笑声。
“好丑!”
不过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还能苦中作乐,两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