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想不到今天意外的收获会是他,把话谈开,让她觉得心底无限清朗,过去的阴霾终于散去。
“猷雅!”萧夏川终于失去冷静。
“谢谢你曾经陪我走过一段路。”
“路猷雅!”
“再见。”她不为所动。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秋天有什么好,四季不明的台湾顶多只有冷跟热两种温度,可是,分隔岛上的黄色小花开得好漂亮,就连橱窗里僵硬姿势的模特儿都可爱了起来。
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继续的往前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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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怕路猷雅的生活不够精彩,除了经常来蹭饭吃的申烽火,事务所里现在还多了一位娇滴滴的美女殷雪霁。
殷雪霁是标准的ABC,根据申烽火的说法,申、殷两家是世交,申卫然在纽约艺术学院进修的那段时间,就借住在殷家地皮最高贵的大厦里。
至于指腹为婚,是老人家的恶作剧,没有人知道殷雪霁的想法为何,不过申卫然是从来没当真过。
婚姻大事要是可以互相指着对方的肚子允诺,然后成其好事,那世界上如同儿戏的离婚事可能会降低不少。
可是男人女人要看对眼,偏生就不是那么简单。
殷雪霁这回来,于情于理申卫然都不能装聋作哑,于是殷小姐要看电影,要逛逢甲夜市,要吃东海鸡爪冻,要看东海夜景,申先生都必须无条件Stand by。
申卫然不只—次打电话回家问申无敌,殷雪霁什么时候要回去?
申家人哥很没有手足情深的撇清,“桃花是你招来的,我把人送回去,她自己有脚不会又跑来喔。”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笨弟弟!
“去你的桃花,我跟她根本不是一挂的人。”
小开的圈圈几乎都是世交或一起念书长大、生意上、家族的关系,申殷两家既是世交又有生意上的往来,关系重叠得厉害,打小就被认为应该亲上加亲,钱上加钱。
不过当活泼天真,也不了什么叫男女之嫌的殷雪霁摸进申卫然的房间时,事情就大条了——
狮子吼的咆哮差点把屋梁上陈年的灰尘都抖了下来。
“你开什么玩笑,滚出去!”
“你凶什么凶,你的裸体我哪里没见过!”
这样的对话传出去能听吗?
准备来叫申卫然起床的路猷雅听了,默默收回按在把子上的手,转身走开。
申卫然跳下床,连忙找被单裹住裸睡的身体,一张俊脸比锅底还要黑。
今天要是来偷袭他的人换成小雅,他的反应绝对不同。
但对方是别人,他哪里肯客气,有胆多质问一句话看看!
“好话不说第二遍,殷雪霁,你的礼义廉耻念到哪去了,出去!别让我再说一次。”
“申卫然,你变了,以前的你根本不是这样,我就说台湾不好,你偏要回来,回来人变了不说,还凶我?我要回去跟姑婆说,说你欺负我!”骄蛮的声音还是好听得很,只要性别是雄性的都吃她这套。
可是她从小就驯服不了这个在长辈眼中跟她是一对的男人。
“殷雪霁,我把你当客人,也请你把客人的样子端出来,如果被我扫地出门,我可管不了你糗不糗了。”正妹满街都有,可是正归正、辣归辣,一开口就破功、一讲话就脑残的比比皆是,很不幸,这个殷雪霁就是其中一个,不管多少男人呷意她,他申卫然就是没感觉。
“申卫然,你有种!”
“我本来就有……”
“你喜欢那个小助理对吧!我每天看你们眉来眼去的,很恶欸。”
只要那个叫路猷雅的女人出现,不管何时何地,他脸部的线条会放松,嘴角会扬起,那是很微妙的差别,但是她看见了。
“你怀孕啊,几个月了?”
“嘎?”殷雪霁张着小嘴,不敢相信自己受到这种待遇。
“殷家的饭店旅馆那么多,你大可每天轮流住一间,谁叫你来住我家的?看人恩爱容易长针眼,你不知道吗?”来坏人好事的人更恶吧?!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位大小姐,她的案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她一张脸爆红,当然是给气红的,甩了门结束侵略者想偷袭然后造就某种不言而喻事实的肖想。
申卫然慢吞吞的梳洗,却猛然听到凄厉的叫声。
他心一跳,一出房门就看到殷雪霁抱着赂臂从厨房走出来,脚步跌撞,花容失色。
“出了什么事?”他喊。
“路……小姐……打翻了汤水,都倒在我手上了。”
跟着她后面出来的是仓皇失措的路猷雅。
她的脸色并没有比殷雪霁好到哪去,仔细看能发现她的脸蛋根本没有颜色了。
申卫然责怪的瞪她一眼,那眼冷若冰霜,把路猷雅的心打进谷底。
“好痛好痛……好痛啊!”殷雪霁哀号,鼻涕跟眼泪齐飞。
“忍耐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抓起钥匙,他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跑,头也没有回一下。
路猷雅听见引擎很快发动,车子随即驶出家门的响声。
直到车声消失,她才颓然的靠往椅子,这时候才感觉到迟来的痛楚。
她冷汗直流,咬着唇不敢作声,殷雪霁被烫伤,可她才是严重的那个。
也不知道那个娇娇女进厨房做什么,说是要帮忙,只是出一张嘴使唤她,最后还把她辛苦熬了半天备用的高汤给洒了。
她痛得几乎要撑不住,虎口延至手腕的痛就像有把火烧着,可她还是去拿了钱包跟钥匙,等她叫到计程车,已经耗去半个小时。
“对不起运将大哥,我要去……最近的一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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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的号码目前关机中,请稍候再拨~”
还是不通。
说不出的失望充满路猷雅的胸口,痛到不行的整只胳臂,即使已经上了厚厚一层药膏,也打了破伤风的针、拿了药,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个过程,她仍是忍不住一阵瑟缩。
医院外面的风好冷,她止不住的颤抖,可是全身都叫汗水浸透,从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这么难过、这么无助。
被痛出来的汗滴进眼睛,她一只手拿药包、手机、钱包,根本没办法去抹,痛得让她脚发软,几乎快走不动。
“猷雅?”不确定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只要一有动作,被上了药的手臂就热辣辣的疼,她很慢很慢的转头。
“夏川?”
“你怎么在这里,人不舒服吗?”他开车经过医院大门,一眼就看到她。
“如果可以,请你替我叫计程车好吗?”忍忍忍,最后一丝意志力支持着她不能晕倒。
“你的手怎么回事?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没有客气跟说不要的条件,她眨掉挂在眼眶的泪,整个人摇摇欲坠。
看见眼中光彩尽失的她,萧夏川一阵不舍,伸手去扶她。
路猷雅没拒绝。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送上车,自己才入座。
“没人送你来医院吗?”他心疼的问。
“我自己来的。”她声如蚊蚋。
“猷雅,如果那个人对你不好……你回来好吗?”由后视镜看到了她委靡的样子,他心里真的发痛。
她沉默又沉默。
萧夏川不忍逼她,怕自己一个极端又把人吓走,曾几何时她会知道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女人,而是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