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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就连告辞二字都来不及说的东翁,目送着那位来匆匆去也匆匆的老兄,踩着焦急的步伐在绕过大街后,随即乘着私人小轿,闪躲人群般地消失在小巷里。

  负责一搭一唱的鞑靼,靠在柜台边一手撑着下颔,满心好奇地盯着那只锦袋问。

  “你猜这会是什么玩意儿?”

  “若不是与金钱有关,那大概就是与性命有关了。”东翁摇了摇手中的锦袋,大致在这重量1畏猜出它里头装的可能会是什么东西。

  “东翁,他是个官。”长年待在这家有着一号千里侯,朝中百官日日都来报到的客栈里,他们哪门子的官员没见过?想要在他们面前隐瞒身分,那位不熟练的陌生官还嫌功力弱了点。

  “嗯,很明显是。”且还是个常在宫内走动,不常与民有所交流的宫内内官。

  鞑靼不解地搔着发,“盟主大人的那位开阳姑娘,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回想起那日开阳与上官如意在头一回见面,即让他觉得暧昧不已的交流目光,决心挑个好日子亲自上天字一号房走一趟的东翁,慢条斯理地将那只锦袋收进怀里。

  “这就得问问一号房的侯爷夫人了。”

  “我睡不着……”

  “那是你的错觉,你很困了。”

  “不,我是真的睡不着。”

  “你明明就累得都睁不开眼了,快睡快睡。”

  “我一点都不想睡。”

  “好吧,我哄哄,哄完了就要睡喔。”

  开阳抓狂地大吼:“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

  橘艳的霞辉,尚徘徊在西方的山际流连不忍离去;初舞上天际的星子,隐隐约约的,犹不透亮璀璨;而秋夜柔媚似水的夜色,则拖着缓慢的脚步,还未正式驾临夜空。

  坐在床铺上的开阳,遥望着窗外院里鱼贯禅堂做晚课的僧人们。今日在与斩擎天一块来到这间禅院借住一宿时,她原本因为在外头打野铺了好几日,今晚终于能睡在房顶下而感到开心不已的;可她却不该忘了,每日一到了傍晚时分,也就是她一天里最是痛苦异常的好时辰,而那原因,就出在这名与她同睡一室的某位室友身上。

  早早就上了床铺的斩擎天,翻过身瞧了瞧睡在远处另一铺上的开阳,在她的表情已显得有些张牙舞爪时,他不忘提醒她。

  “天未黑就一直喊累不想赶路的人是谁?”

  开阳气结地翻身下铺,穿上鞋就冲至他的铺旁,将说着说着就要翻身去睡的他给转回来面对她的难题。

  “可在这时就睡未免也太早了!”天才刚黑,怎可能睡得着?他夜里想要省灯资她是可以理解,但每日都像这样七早八早就逼着她睡,这实在是太过头了。

  “不然呢?”因练武的关系,长年生活就是规律无比的盟主大人,夜里除了睡眠大事外,对于其它事一概都不感兴趣。

  开阳拖着他的臂膀,“咱们去镇上逛逛。今晚镇上有一年一度的南北市集,就算是去透透气也好。”她记得傍晚在上山投宿之前,她在镇上是听人这么说的。

  他缩回手,“有哈好逛的?”他又没钱买东西,去看心酸的吗?

  “去瞧瞧六扇门最新贴出来的悬赏榜单,对咱们来说,似乎是件挺有趣的事。”她将脸一板,不疾不徐地为他温习起他的最新丰功伟业,“你忘了昨日你把手中最后一件零工完成后,都做了些什么?而昨日顺道预先支光了六扇门的赏金,全都拿去路过的农村一昙赈旱的人,又是谁呀?”

  “……”标准的打蛇打七寸。

  “总之,我再也受不了你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起来陪我消磨时问。”开阳一鼓作气地将气短的他给拉起,不许他又让她一人独自面对无聊长夜,而他老兄却早早梦游仙境去。

  因无财,故所以气短的盟主大人,在开阳的冷脸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穿鞋着衣,就在他打算把发束好时,她愈看愈觉得不对地朝他扬起一掌。

  “慢。”

  “你做什么?”斩擎天不解地瞧她先是弄乱他的发壁口,将他给弄得披头散发的,接着又抢去他手中的外衫,改拿了件禅院里禅师的旧衣给他披上。

  “省得待会儿你在被人认出来后,又善心大发地当起散财童子。”她拨乱他的发,再把衣裳扯得歪七扭八的,用力营造出邋里邋遢的形象。

  斩擎天紧敛着眉心,压根就不愿以此失礼的面目出门见人,在他抗拒地想重新整理过时,开阳冷声地提醒他。

  “别忘了你的银袋早就空了。”现下掌管他俩经济重权的人,可不是他老兄。

  他还是满心的抗拒和不安,“可这……”

  “放心,没人认得出你是谁的,你的盟主招牌可光鲜整齐得很,任谁也不会相信你就是斩擎天的。”她爽快地一掌勾上他的肩头,直压着他往外头走,“走吧,咱们找乐子去。”

  遭她一路给拖出禅院外,来到了夜晚远比白日还要美、人潮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后,斩擎天先是找着了贴着六扇门悬赏榜单的公告处,伸手取下几张他认为能在赶路时顺道去办的榜单后,他就被等不及的开阳给拉去逛摊商遍布的大街。只是在人挤人的街道上走马看花地逛了一会儿,斩擎天即一如往常地发现,他又再次弄丢了他家那个既会迷路脚程又特慢的姑娘家。

  随着夜色愈来愈深,自镇上的十字大街的东边找至西边,再从另一头的南边找回北边,全然没有享受到什么逛街的乐趣,一整晚就忙着找人的斩擎天,在心慌地来到他们走散的地点,打算再找不到就先回禅院看看时,却赫然发现了一抹杵站在道上不动,看似妨碍他人行走的孤单身影。

  扬首看去,开阳就像只被遗弃的狗儿般,孤零零地站在他们曾走过的地方等待主人归来,风里的她,稍微宽大的衣袖弗弗曳动,往来穿梭的人潮,则好像随时都会将她给淹没。双眼一直凝望人群的她,在一对对的男女或是一家大小经过她身畔时,她看向他们的目光,好似十分羡往,勾留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也格外地久长。

  不知怎地,这让斩擎天的心头不禁一热,某种朦朦胧胧的情绪,促使着他赶紧奔上前将走失的她拉来身旁,并牵起她的手就怕会再丢失她。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开阳才欣喜他回到她身边不过片刻而已,突地,她收起了笑脸挣开他的手。

  “别这样。”

  他拉回她的手,“为何?”日日就是由他这般拖着她赶路的,怎现下她才来与他扮生分?

  她频频闪躲着四下不断朝他们射来的关爱目光。

  “两个大男人手拉手逛街,这太怪了,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我有那方面的癖好。”光只是他一人就够醒目了,再加上个穿着男装看起来不像女人的她?

  “你又不是男人。”斩擎天才懒得理会她多余的担心,照样伸手过去就是要与她十指紧握以保万一。

  “这么暗,他们可瞧不出来。”不肯妥协的开阳,也不管他们这般是否更加丢脸,当街就与他上演起拉拉扯扯的戏码。

  当伫立在大街上围观的人们愈来愈多,而他俩也因互不相让全忘了所处何地,一径地大眼瞪小眼,看谁先投降时,远处一道微弱陌生且令他警戒的气息,这才让不知丢脸已丢够久的斩擎天总算是有些清醒过来。

  “倘若不能手拉手,那能搂搂抱抱吗?”他不动声色地瞧了身后一眼,再调过了目光,两眼悄悄越过她的肩头,直望向她身后一旁弯曲且不宽敞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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