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狂眯着眼睛冷言,“要不要鲜花、烛光和钻戒?我还可以更诚恳地单膝下跪求婚,你意下如何?”
“呃!这……”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拜托,我们好像扯太远了,我还不一定怀孕呢!”
她的经期向来不稳,常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哪那么容易受孕,他们太杞人忧天了。
“噢?与其让你怀疑我的能力,多练习总会有成功的一次。”练习是新手必修课程。
不待蓝中妮说出反驳话语,楚天狂头一低,堵住她爱吓人的唇瓣,顺势往床上一倒,充满欲望的手爬上她的大腿内侧。
“咻——”
两人停了一下聆听。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过?”速度太疾,蓝中妮只闻呼啸声。
“是风声。”楚天狂肯定是错觉,将头埋在她的胸脯中舔吻轻啮,直到脚底传来一阵冰凉,他才没好气地支起上半身怒斥,“死阿大!你想提供骨头熬汤吗?”
真是不识时务,怎么还没走……比他还厚颜无耻。
蓝中妮阻止他,“狂人,阿大有话要说。”自小养着它,彼此心意早已相通。
阿大直点蛇头。
“它能说吗?”楚天狂火气很大,轻蔑地瞥了它一眼。
人有脾气,蛇也有三分火气,不甘被看轻的阿大往墙上猛爬,即使无法垂直爬行,至少达到目的,让主人看到那枝刻着蝴蝶的羽箭。
“箭?!”
这年代还有暗箭伤人这一套?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在蓝中妮的催促下,楚天狂不情愿地披上外衣下床,使劲拔下深嵌在墙中的箭。
“箭上有纸条耶!好好玩哦!你快拿来给我看。”蓝中妮兴奋地直嚷嚷。
搞什么鬼,有事按电铃不就成了?干么学古人飞箭传书,这人有毛病呀!
万一不小心射到人,责任找谁负?楚天狂是两火齐烧——怒火和欲火。
“哪个白痴没进化,要这要命的噱头?”
大致看了一下箭上刻痕,蓝中妮微笑地拆开纸条。“疯子亚啦!她大概没时间走正门。”
“的确是疯子。”楚天狂重新脱衣上床。“纸条上写些什么?”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拧拧鼻头、耸动左肩,将纸条递给他。
他看完后也跟着擦鼻头。“她在说笑话吧?”
“她从不用这种方式说笑话,你不如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她通常自己下手。蓝中妮保留这句话。
半信半疑的楚天狂心想拨个电话回去也好,他好久没回家了,该报个平安。
当电话响了近二十声仍没被接起,他开始有些忧虑,眉宇出现淡愁,一头长发抓掉了数根。
“电话不通?”看情形天亚说对了。蓝中妮看向他,“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去医院走一趟吧!”
于是两人着装完毕出了门!纸条飘落在一角,阿大、阿二睁着可怜的大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悲怜身为蛇类的无奈,轻易被主人遗忘。
还是自己去庭院我看看有没有筑巢的小鸟可食。
此时忽来一阵风翻动纸条,上头写着——
楚风集团代理总裁车祸重伤送至白氏附属要院,伤重危急,恐有性命之虞。同行者有其母林秀女,世交之女田温柔,司机当场死亡。
※※※
白氏附属医院
原本闹烘烘的病房在医师的要求下,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病人和家属。
应该伤重不治的病人为难地吊高左腿,安慰全身无恙却哭哭啼啼的母亲,连手绑着绷带的恬静女子也在一旁哭笑不得,不知该安抚哪位才是。
“那个没心肝的货车司机真可恶,大马路上有那么多辆车不去撞,干么专挑我们的座车撞?你看看一个手脱臼、一个腿骨折。呜……他居然敢给我畏罪潜逃。”
人家能不逃吗?楚天默苦笑着。“妈,你骂了快一天了,要不要歇一下喘口气?开水不用付钱。”
“不孝子、死小孩,也不想想我为谁心疼、为谁不舍?呜……老公,你儿子真不孝……”
“妈,爸在美国和田伯伯讨论合作事宜。”等他死了再哭诉还不迟。
林秀女抽嘻地瞪着楚天默。“你们兄弟没有一个听话,天生来磨我,早知道一出生就捏死你们。”
“妈——”她哭得他头快裂了,他是病人呐!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妈。”她耍着小孩子脾气,哭着将脸转向一边。
他无奈的说:“是,林秀女女士、楚夫人,你打算学孟姜女把医院给哭垮吗?”她怎么哭不累?
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点可以由母亲身上得到印证,除了车辆翻覆时吓呆了,她的眼泪几乎没有停过。
真希望她继续再呆滞下去,不是他不孝,而是快被母亲的哭声给逼疯,到时他得转病房,成为精神病房的一员。
“你……你……枉费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呜……前辈子欠你债呀!这样子杵逆我。”
楚天默忍住不用手捂耳,伯母亲又找藉口指责他如何如何不孝、如何如何件道她,连护士都被她惊人的毅力给吓得药一丢就走,不敢多看住院帅哥一眼。
曾几何时资金单身汉沦为蟑螂、跳蚤,让人避之惟恐不及?这全赖母亲哭功的厉害。
即使他刻意隐瞒身分,但现在医院上下包括清洁妇,大概无人不知独立病房住了哪号人物。
“楚妈妈,喝口水吧!哭太久对身体不好。”虽然手不方便,由温柔仍温柔地单手端了杯水过来。
接过白开水,林秀女心疼地扶她坐下。“别招呼我了,手都受伤还乱动,万一废了怎么办?”
“妈,没那么严重,温柔的手只是脱臼而已,医院用弹性绷带固定,是以防碰撞再次脱臼罢了。”
有没有搞错?到底谁的伤势比较严重?楚天默感慨亲生儿子不如世交之女。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有温柔一半的体贴,我给你做牛做马都甘心。”
林秀女忍不住大叹,亲不如疏,黍不如秣。
“做牛做马?!少念两句我就阿弥陀佛了。”楚天默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林秀女耳朵特尖,一点风吹草动都难逃耳目。
“没什么。”他哪敢说什么。“妈,你要不要回家休息?医院细菌多,不适合老人家待太久。”
老母鸡性格的林秀女不顾儿子一只脚不方便,两根筷子一戳。“我哪里老?还不是给你们兄弟气的。”
人家是养儿防老,她是养儿做孝母,当儿子的老奴才。
别人的孩子乖乖巧巧不用父母担心,她的一双儿子是来讨债,稍微说一句重话就摆脸色给她瞧,关心他当驴肝肺,根本不识当母亲的难处。
富贵出身的林秀女自幼好命,可是人总是不知足、不满现况,贪心的要拥有全世界。
“是啦!楚妈妈不老,永远青春年少,就像温柔的小姊姊。”田温柔轻声地哄着。
老人囡仔性,个性就像小孩子,哄哄就没事。
林秀女泪中带笑地说:“温柔的嘴真甜,楚妈妈没有白疼你。”
“温柔知道楚妈妈疼我,楚妈妈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她挑老人家爱听的话语奉承。
田温柔哄得林秀女心花怒放,泪止了,笑得咯咯咯,一张嘴老是阖不拢。
“温柔呀!上回楚妈妈提议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什么事?”
回国快十来天了,她忙着适应新环境的变迁,准备找个固定的工作,有空就陪楚妈妈逛街、聊天,当真不知所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