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爱的人,和最爱他的人,就这样一起从他的生命消失……
他的心碎了,却不是为了他的妻,而是为他而碎!
尤其当他得知他甘愿以自己的骨血烧制成瓷盘,就为了与他的妻同时殉葬,生死与共,他那藏抑的妒火,终于化为狂暴的烈焰,焚毁了他的思维与理智。
他恨哪!好恨。
封陵之后,他站在妻子的陵寝前,对天发誓,他非将他和妻子分开不可,他非要得到他不可,他化为鬼,他就抓鬼,他化为瓷盘,他就夺瓷盘,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放过他……
死也不放过。
游刀慢慢睁开眼睛,凌厉如刀刻的脸庞因受伤消瘦更显得冷峻。
坠入公主的陵寝,他身受重伤昏迷了一星期,可是,这段时间,他的记忆却完全苏醒了。
千年前的遗憾、痛心,也一并随着前世烙印的解开而变得清晰,他终于明白,他这一生是为何而来。
他来找“他”了!来找那个令他魂牵梦萦了千年的天工。
那藏着天工血骨的“美人瓷”被盗,天工会不会也转世来到现今?如果是,又会在哪里?
“老板,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美人瓷’真的就在东方居里,‘东方美人’长期以来能复制出完美的宋瓷,正因为他们的祖先偷盗了公主陵寝里的这件陪葬物。”马海一手上着石膏,一手拿着一份资料走进来。
“是吗?”游刀冷冷地扬起嘴角。果然没错,美人瓷就在东方倾国他家啊!那么,他很快又会和那个倾国美男见面了?
“还有一个传闻,说东方家因为那只美人瓷而遭到诅咒,每个子孙都活不过三十岁。”马海又道。
“哦?美人瓷的诅咒?是诅咒啊……”他冷笑着。天工是为了不和妻子分离才下咒的吧?哼,这么说来,他还得感谢东方家帮他拆散了他们。
“那个闻知来呢?她现在也在东方居吧?”他又问。
“是的,她在东方居作客,短期内似乎不会离开。”
“太好了,我就要找她啊!那个女人一定会知道天工是否已转世投胎,她的天眼一定看得他人在哪里……因为,她在当年可是个天才女巫啊!一个即将成为宫廷国师的少女,她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他恶笑着,眼中散发冷驽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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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倾国啜着酒,妖邪地倚在昏暗的沙发上,左边三个女人紧贴着他下放,右边另外两个女人也使尽浑身解数地想吸引他看她一眼,隔桌几个贵公子打扮的男人,则从刚才就一直将目光定在他脸上,满脸惊艳。
不,该说整个高级酒吧里的男男女女,无不被他吸引。他冶丽,他美艳,他雌雄莫辨,在女人眼中,他是男,在男人眼中,他似女,他就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无性,或者,阴阳同体,魅惑着男男女女的心。
东方倾国完全不认识这些女人,也不想认识,他来这里只是因为不想待在家里,来这里,是想彻底呼吸一些没有闻知来存在的空气,否则,知道她在周遭,却不能靠近,不能去看她,太痛苦,不如干脆离得远一点,远到感觉不到她的地方,用酒麻醉犯疼的心,把自己的意识和爱情都灌醉,回去倒头就睡,这样他就不会管不住自己那双一醒来就想往别居走的脚,不会分分秒秒地抗拒自己去想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嘛。”女人撒娇地哀求。
“是啊,你住哪里?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另一个女人把玩着他的发尾,嗲声道。
“可以跟你要手机号码吗?”又有一个年轻女人开口。
左一言,右一语,有点吵。
他艳笑一声,什么都不说,只是搂过她们,一人给一个吻。
女人们尖叫大喜,争先恐后地涌过去,只想一亲芳泽。
谁都好,只要别让他的唇空得发慌,只要能温暖他的唇,谁都可以。
只是,酒液混着口红香水的气味,太难下咽,令他频频作呕,也令他更想念闻知来那两片清纯如雪的嘴唇。
闻知来……
一想到她,那双晶亮剔透的眼睛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他心大震,猛力推开所有的女人,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抓过酒瓶直接灌进口中。
“你怎么了?别这样喝啊!会伤了身体……”女人急声劝阻。
“走开!别烦我!”他甩开她,也想将心中的影像甩掉。
“喂,他叫你走开啦!滚啦!”右边的女人对左边的女人叫嚣。
“哪有?该走的是你吧?死三八!”左边女人气得回嘴。
女人们争宠地吵了起来,他厌烦地起身走开,进了舞池,在池中疯狂热舞。
长发飘甩,妖颜惑众,他衬衫前襟全开,诱人的身体如蛇般摆动,挑逗着男男女女的心。
气氛顿时high到最高点,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着魔地为他叫喊,还有些男人女人主动靠近,贴着他大跳艳舞,更有人伸手偷摸他,他也无所谓,只是拚了命扭着、跳着,强迫自己笑着……
几首舞曲结束,他喘着气走下舞台,昏沉地颠晃了一下,一个年轻男人立刻抱住他,在他耳边轻问:“累吗?要不要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他抬起头,盯着男人,嘴角勾起了夺人的魅笑。
“看清楚,我是男的呢!”
“我知道,我无所谓。”男人屏息地抚着他的脸。这男人比女人还教人心魂驰荡。
“你无所谓?真的吗?和我在一起可是会死的哦。”他笑着靠近,嘴角几乎贴在男人唇边。
“我不怕死。”男人口干舌燥地急道。
他定住,笑靥消失。
不怕死?这家伙竟敢在他面前说不怕死?
这三个字像引信点燃了早在他心头闷烧的火苗,他妖魅丽色变了,一股怒气瞬间狂飙,突然重重挥出一拳,打得男人仆倒桌上,桌上所有的酒瓶杯子散落一地,吓得女人们惊声逃避,也引起了酒店里的骚动。
“真的不怕死吗?那现在就死给我看啊!死啊!”他咆哮一声,揪起那人,又补一拳。
谁不怕死?只有没死过、不知道什么叫死的人才敢这样说!
现场整个大乱,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人打起人来简直像个妖魔,杀气腾腾。
男人的其他友人见状都扑了过来,五对一打了起来,由于大家都喝了点酒,一出手就不知节制,打红了眼,其中一人甚至抓起酒瓶就往东方倾国的脸砸了下去。
他可以躲,但他不想躲,伸手去挡,酒瓶碎裂,割得他满手是血,那疼痛的感觉终于压过了他心头的烦怒,他低头看着满手的鲜血,突然疯了似地大笑,笑得颠狂激烈。
“哈……”原来,手还会痛呢!真是的,就算快被爱情磨死了,肚子还是会饿,口还是会渴,手仍然会痛……
原来,爱情没那么可怕嘛!一点也不可怕……
那五个男人都被他吓傻了。这时,酒店经理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四。
“快把你家三少爷带回去吧!”经理叹道。
“是,很抱歉。”十四上前扶住仍一迳狂笑的东方倾国,将他架离现场。
第十天,第五家酒店,三少爷闹得还不够吗?
十四叹着气,紧急连络十一,迅速将东方倾国载回东方居。
第七章
闻知来忽然一震,心神不宁地起身下床,摸索地踱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