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亦然,别生气。”坐在一旁的毛曙临一脸为难地劝着。
“你要咱们怎能不生气?”伊灵气得把酒壶往地面一砸,匡啷碎了一地。“你瞧!正是午膳时间,食堂里半只猫都没有,你说我能不气吗?”
一连数天,都有个酒鬼上门来闹场,吓得客人不敢上门,她能不抓狂?
“给我酒!”宫之宝怒咆着。
“给你死啦!”庞亦然很不爽地吼着。
“大爷有的是钱。”话落,从怀里抓出一锭十两黄金往地上一丢。“拿酒来!”
“有钱了不起?”伊灵气到差点嘴歪眼斜。“亦然,给我到帐房去拿铜钱来,老娘砸死他!”
“给我三月~~”他哀嚎着。
他没了三月,就连曙临也赔掉,应该是一家三口的,他却变成孤家寡人,好惨啊~
“去你的~三月还没到啦!”
“灵儿,别再刺激他了。”毛曙临赶紧安抚着他。
“不刺激他,就是刺激自己,我问你,婚礼到底还办不办?”伊灵绝艳芙蓉脸正在变脸边缘,变得份外狰狞而骇人。“他天天混在这里是怎样?我是哪里得罪他了?要他这样报复我?”
“不是,他只是想在这里堵三月,可谁知道三月那个倔孩子,怎样就是不出门。”毛曙临叹了口气。“三月不点头,我就没办法出阁,宫爷闷到连饭都吃不下,只好藉酒浇愁。”
“要堵就到后院去堵嘛!”
“三月关在房里不见他,他要是踏进后院,三月就不吃饭。”她好为难,这当头都不知道到底要顾相公还是顾儿子了。
“那怎么好?”她生意还要不要做?
“没关系,我请宫泽去劝他了。”宫泽知道所有事情始末,由他出面,三月应该比较听得进去。
“宫泽?”庞亦然闻言,眉色有些紧张。“你不怕那个人……”
大伙都是一家人,关于曙临的事,他们没有不知道的。
“他不会的。”她很相信他。
“这样子啊……”庞亦然和伊灵对看一眼。
“呜呜,三月,我是爹啊~~”已经趴伏在桌面的宫之宝又拔起鬼叫,其教人发毛的男人鬼叫声,教众人想群起而攻。
“吵死人了!不要一直叫我的名字!”通往后院的那扇门突地打开,露出毛三月很酷的睑。
宫之宝闻言,黑眸发亮,发出慈父爱的光辉。“儿子~”他叫得好温柔好有磁性、好有父爱。
“给我闭嘴,谁是你儿子!”毛三月毫不给面子地啐道。
宫之宝心里闷极了。
果真是现世报,他也都是这样跟爹说话的,现在才知道,当儿子这样跟爹说话时,做爹的心里会有多痛,爹,他知道错了!
“要娘出阁,也不是不行。”毛三月瞧他可怜得很没尊严,不由得撇了撇嘴道。
“只要你过五关。”
“过五关?”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叫做过五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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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五关,顾名思义,就是过五关。
嗟~
后院湖边的石板广场上,周围架上灯笼,中间铺上一块红绸,约莫三十尺见方,宫之宝站在红绸上头,有五个人将会一一上阵比试,武器下限,将对方逼出红绸,即是胜出,才能再比下一关:若败,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充当裁判的宫泽念完规矩之后,宫之宝头皮发麻着,讨好地看向对面的毛三月。“三月,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那就不要比啊。”他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比!”宫之宝立即软下姿态,暗地里忖着,五人上阵,究竟会是哪五人?宫泽已是裁判,所以他不算,但这秦淮河岸里,还有谁能当他的对手?
“我来了。”庞亦然凌空翻转,漂亮地落在红绸一角,赢得毛三月的掌声。
宫之宝阴沉的黑眸微眯。“你?”干么?杂耍呀?他儿子也太没眼光了,对此等拙劣杂耍身段也拍手。
“第一关,就是我!”
“不过是翻几个圈而已,嚣张什么啊?”
“你行吗?”
“随便翻翻都比你好。”说翻就翻,宫之宝立地蹬起,跃至半空,转身侧翻,绕了三圈,落地,被人阴险地来记扫堂腿。“喂!你怎么那么卑鄙?”
“是你白痴!比试都开始了,你还在那边炫耀什么啊?”庞亦然压根不觉得自己卑鄙,朝他祭出一轮猛攻,硬要将他逼出红绸之外。
“王八蛋!给你颜色,你开染坊了?”宫之宝怒红了眼,拳风虎虎,去势汹涌,将庞亦然逼得节节败退。“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那回你扁了我二十八拳,我现在要加倍奉还!”
脸,中!肩,中!胸,中!中中中,连数中,庞亦然二话不说,一个翻身,退到红绸外。
“哇,你在打姘夫啊!”靠,打这么重,他都麻了!
“还跟你客气。”宫之宝哼了声。
他刚才翻了三圈,儿子没鼓掌,所以很不爽,刚好拿他出气。
“接下来,是我。”伊灵袅袅婷婷地欠身,踏进红绸里,笑容可掬,千娇百媚,莲步款移,风情万种,直朝他逼近。
宫之宝傻眼,这要怎么打?
“讨厌,宫爷怎么这样瞪着人家看?好、死、相、喔~”她探出蒽白玉指,直往他的胸口戳。
宫之宝好为难,不敢碰着她,只好一退再退,欲突地发现,她戳在他胸膛上的指尖恍若凝聚了气力,朝他并出内劲,教他没防备地退了几步,连忙运气,稳住下盘,惊诧地看着她。
“你会功夫?”
“讨厌,被发现了~”伊灵嫣笑着。“宫爷,你不攻,我就来喽~”
宫之宝闭了闭眼,双掌运劲,等着她步步逼近,待距雕不及半步,发出掌风,教没防备的她给震飞出红绸。
庞亦然见状,立即上前,英雄救美,在半空中将伊灵给拦劫下来。
“失礼了。”宫之宝拱拳道歉。
伊灵再如何放荡,也是他娘子跟儿子的恩人,封她出手,实在是太不敬,遂他只好挑了最温和的方式,还望她不见怪。
伊灵笑吟吟的,压根不恼。
“第三关,是我。”冷冷的屏定言上埸。
宫之宝立即严阵以待,这女人来去如风,功夫肯定上乘。这客栈里,简直是卧虎藏龙,他不小心不行。
然,就在他运劲的当头,屏定言向后一退,自动串出红绸。
“弃权。”她酷酷地道。
“喂~”伊灵唉唉叫着,少看了一埸好戏觉得可惜。
“多谢。”她是好人。宫之宝如此感恩着。“第四管是谁镇守?”
“我。”依旧是冷言一族的庞亦然,拿着大汤勺上场。
“很好,你欠我十一拳还有九脚。”宫之宝狞笑着,扳动着指关节,想要一并讨回旧恨。
“怕你啊?”庞亦然哼了声,拿起大汤勺严阵以待,岂料宫之宝像杀仇人似的,无影脚满天飞,踹得庞亦然学他大哥,逃出红绸。“我跟你有仇吗?”
“你疼我儿子两年,就是跟我有仇!”他都还没疼到,就被他们先给疼去,说,有没有仇?
仇恨比水深,比山还高咧!
“接下来呢?谁是第五关?”给他出来!不管是男人女人,为了儿子娘子,他可以泯减良心!
“依我看……”充当裁判,判到打盹的宫泽淡淡启口。
“喂!”宫之宝横眼瞪去。“你是不是我大哥?”
敢阵前例戈试试看!
“第五关是我!”毛三月手持木剑跳进红绸里。“打赢我,你就可以娶娘。”
宫之宝整倜嘴角严重下垮。“三月……”他可怜兮兮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