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沙芎芎的冰眸中闪过一抹诧然,有丝暖意软化了她的冰然。这个鬼堡主真坏,尽挑不适合的时间诉衷情,她非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女人千万不能敷衍,尤其是感情的事,随随便便的轻忽太不应该。
在她冥思之际,一抹粉绿的春天身影像活泼的雀鸟般飞奔而进,明媚的大眼闪着毫不掩饰的恋慕,健康的肤色是青春飞扬的象征,叫人怨恨。
“战大哥,原来你真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刑水清像没心机的孩子般睁大清瞳,开心的拉着他的手。
战醒风技巧性的收回手,并退了一步。“谁允许你到引鬼涛来?”
“不可以来吗?没人告诉我呀!人家想找你就来了。”她不认为有何不妥的靠近他。
他们是未婚夫妻。
“现在你知道了,请你离开。”她再不走,他怀中的母老虎会恨死他。
刑水清耍起孩子脾气地指向沙芎芎,“为什么她能在这里而我不行?”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够讨好你了吧!芎儿。顺着她总好过她使性子。
“你胡说,堡里的人都说你尚未娶亲,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聘礼刑家早收下了。
穿帮了吧!看你怎么自圆其说。不利己的事投机女巫绝不插手。
“妻子是我的还是他们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入引鬼涛。”这群手下该整治了。
“那你干么到我家下聘?收了聘礼我就是你的人了。”她没脸再嫁别人。
从小她就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能看见另一世界的鬼魂,所以一听见鬼战堡有鬼群居住,她就自告奋勇的要嫁入鬼战堡,不甘于平淡。
鬼有什么好怕的,她向来有与鬼交好的本事,与其待在家中任由爹亲安排嫁给世家的纨绔子弟,她宁可自己挑选丈夫,好坏都是她的命,怨不得人。
“我后悔了。”
“你怎么可以后悔,那我呢?留下来当你的妾?”她不要,妾室无权。
天真有馀,心智不成熟。“明天我会命人送你回家,聘礼归不归还无所谓,婚约就此解除。”
“我不同意,每个人都晓得我要嫁入鬼战堡,这么回去会很没面子。”她死都不肯解除婚约。
“你……”战醒风恨不得把她一掌打晕丢上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载回杭州。
轻笑出声的沙芎芎玩味的摩搓下唇。“我说刑妹妹找战哥哥应该有事吧!”
她的精心杰作岂能错过,那可太无趣了。
“什么事?”他不知该看心上人还是兀自生气噘着菱唇的“刑妹妹”。
“人家本来要说了嘛!可是你偏要赶人家走。”她生气嘛!刑水清愤怒的瞪大那双发光的水眸。
“说。”
战醒风声一冷,刑水清马上一五一十的道:“鬼战堡在闹鬼啦!好多的鬼四处流窜,见到人就攻击,守卫的大哥、大叔都受了伤,他们还追着女眷要咬,黑大哥叫我赶快来通知你。”
鬼战堡闹鬼由来已久,怎么今日特别凶,还选在阳气特重的白日?“芎儿,我去看看,待会再来陪你。”
忧心堡内安危的战醒风匆匆离去,没心思注意“刑妹妹”有无随后跟出引鬼涛,就这样将战场留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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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大哥是我的,你最好识相点别跟我抢,我保证你活得长长久久。”小天真脸一变,狠厉的表情饱含杀意。
沙芎芎往软榻一躺,神情佣懒地撩撩发。“我就想你能忍耐到几时,狐狸尾巴藏不下去了吧!”
多可爱的威胁语,当她是软柿子好咬吗?老掉牙的把戏了无新意,真该教她几招。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鬼战堡堡主夫人的位子我是坐定了,你休想与我争。”她誓在必得。
“段玉娘是妇道人家好收买,你随口哄骗两句就叫她的心倾向你,城府很深哦!小姑娘。”想跟她斗?还早得很呢!
“少叫我小姑娘,我还大你一岁。”她不简单,居然能得知自已暗盘下的操作。
“呵呵呵……怎么这年头傻子特别多,我随便说说你就信十分,你岂止大我一岁,少说也有四、五百岁。”沙芎芎笑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在胡说些什么?想拖延时间等战大哥来拆穿我的真面目吗?”她在作梦。
天真善良是最佳的掩护色,没人会质疑她心怀不轨,这是她擅长的手段,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利己的事我从来不做,你大可安心地恫喝我。”她倒要见识她能使出多大的伎俩。
心中微惊的刑水清握握拳再放开。“我不是只会下毒的段玉娘,你要是不知分寸地跟我斗,当了鬼以后别怨我。”
“试试看你有多少实力,我讨厌狗吠声。”她眼神一使,银白色的猫立即跃入她怀中。
“你说我是狗?!”刑水清气恼得头上珠花乱颤,原本无邪的大眼露出凶残。
“说实在话,光说不练很费神,你总要做件让我怕的事。”怕的感觉是何滋味呢?
欺人太甚,敢瞧不起刑天威的女儿。“很好,我先在你脸上划个几刀,看有谁会要你。”
她伸手探向怀袋欲取短刃,谁知遍寻不着,心想,大概落在梳妆台。
无妨,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用不着刀,凭她苦学多年的武功就够杀人于无形,然后再把责任推给鬼去承担,她才能乘虚而入。
反正此时鬼在闹堡,死了个人理由充分而且无人目睹,顶多算她运气不好,谁叫她不讨鬼欢心。
“小姑娘,你要刀吗?我借你。”沙芎芎空无一物的手心翻了翻,瞬间出现一把尺长的利刃。
“你……你怎么办到的?”那是她随身携带的护身刀刃。
“戏法人人会变,只是巧妙不同,过来拿呀!”人心哟!测不到底。
刑水清提防的抿着唇,不相信地提起气欲攻击。
“别蠢了,你伤不了我,白费工夫。”唉!她等得好困。
“你找死。”她扬手一推,身形迅速前窜痛下杀手。
沙芎芎手指一划,她便像撞墙似往后倒。“回房绣绣花、数数豆子,不自量力的事千万别做。”
“你会武功?”好奇特的武功招式,不像中原武学。
“学武腿会变粗,而且会长不高,这样我会勾引不到男人。”沙芎芎娇媚地撩起裙摆,妖娆的微露白嫩大腿。
“无……无耻。”纵然同是女人,刑水清仍忍不住为她放浪的行径脸红。
“女人不浪,男人不爱,醒风可爱死了我在床上的骚劲。”她风情万种地送着秋波。
“下流!战大哥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你嚣张不了多久。”她忿忿地揉着适才扭到的手腕。
傻。“尽管大话吧,现在正得宠的人是我,坐回头轿的人是你。”
“你……”刑水清气得扭头要走。
“等等,你的刀。”她只用小指一比,利刃即快速飞过。
一条血痕出现在刑水清的左脸颊,笔直的刀身没入她身后的石柱当中。
“沙芎芎,此仇不报枉为人,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捂着脸,她连利刃都不要地跑了出去。
沙芎芎得意地扬起笑。有波折的日子才适合她,多刺激的游戏,小女孩想玩赢她是有点困难,她是不是很恶质地以大欺小?
不过既然人家下了战帖,她也应该有所回报才是。小乖乖的颈圈旧了,该换条新的了。
“主人,你很坏心哦!”居然煽动群鬼滋扰反对她的人。
“有吗?害人是我的天职,我怎好推卸。”巫者,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