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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身咒呢?

  好像也不恰当,把靠山变成另一个模样是件不聪明的事,鬼若不再是鬼有何吓阻作用,人生会减少许多乐趣,招摇过街的盛况将不复见。

  不急于一时,女巫的招式千百种,总有让他愁眉苦脸的一天,优势转劣势。

  “要我付诸行动吗?我还没替女人脱过衣服。”她蚊呜似的自语他听得清清楚楚。

  打平,她也没脱过男人衣物。“听说穴位受制过久会成残,你忍心看我四肢皆废变成活死人吗?”

  “芎儿,你的苦肉计行不通,几个时辰伤不了你。”分寸他拿捏得准确。

  “万一呢?人有失手,马有乱蹄,瞧我冰肌玉肤多剔透,要是浮个青紫淤血,可会破坏我吹弹可破的美丽。”紫绿的水瞳盈满悲切。

  差点笑出声的战醒风维持着厉颜。她太会装模作样了,把自己吹捧得无法无天。“你不在万一之列。”

  因为他不许。

  “人生处处有意外,自信往往是失信,你怎能拿我来试验万分之一?”她最近在走霉运,走路时得提防踩到狗屎。

  “你很想解开穴道?”他从不相信意外,只因没人敢在他地头上闹事。

  “当然。”没办法配合着点头,她只好风情万种的眨眨美眸。

  见状,他的黑瞳突地深黯,“进了堡我自会为你解穴。”

  “战醒风,你耍着我玩呀!”娇显一变,母夜叉似的双瞳欲喷火。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

  一百句骂人的粗俗语在沙芎芎口中环绕不出,人在马车顶下就得忍气吞声,谁叫她没本事回到二十一世纪,又想找座有力靠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活该。

  在马车角落的银猫白墨发出喵喵声,在外人面前它有十来天没开口说过一句人话,对头号敌人深感痛恶,侮蔑尊贵的猫实不可恕,它身上还有他的鞋印呢!叫猫有气难吐。

  主人,你太没用了,我唾弃你。白墨喵喵地嗤了两声,紫冷的猫瞳流露出轻视。

  死猫,主人有难不施以援手还袖手旁观,养你不如养条狗!沙芎芎暗气地以眼神传送讯息。

  主人,你没瞧见我伤痕累累,你的鬼有相当严重的暴力倾向。唉!好可怜的落难猫,猫落平阳遭鬼欺。

  去你的招祸猫,你是巫猫不是普通猫,口水舔舔就没事了,少在我面前“哭夭”,还有他不是我的鬼,OK?她冷视那个抓抓猫耳的小影子。

  主人,你好无情。

  “你盯着它干么?要我命人准备猫肉大餐吗?”吃味的战醒风用鞋尖把白墨踢得更远。

  听懂他话意的白墨弓起背喵咆。

  “可不过是畜生一只,上了桌怕不够填牙缝。”他有种错觉,它是通人性的灵物。

  你太失礼了,你才是无耻之徒。狂喵的猫叫声抗议他的残忍。

  “芎儿,你有没有发现这只猫不太寻常?”他觉得它在骂他。

  “两个眼睛、一个鼻、四只脚,你看它生了翅还是多了蹼?没见识。”不就是一只猫。

  只不过聪明了一些些,知晓人语通人性,喜欢与人平起平坐,外带骄傲的猫性。

  终究还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猫,挑衅鬼的容忍度。

  “它在瞪我。”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紫绿眸光如湖水潋滟。

  没错,它在瞪你。“你想太多了吧!难不成你同它一样是畜生,心灵相通……”

  啊!好大的脸,猛地放大在眼前满惊人的,他左眼下方有颗豆大的雀斑,看得好清楚哦!

  “你说我是畜生?!”表情冷厉的战醒风攫住她的下颚狠视。

  “人和禽兽有何分别,你干么急着承认。”要对号入座有谁拦得住。

  “芎儿,你要我封住你刁钻的小口吗?”这些年恶语听多了早已麻木,江湖人的评判更加不堪,她的一句讽刺伤不了他,只是听来刺耳。

  主人,古人有咬舌自尽以保贞操,你大可一试。白墨嘲护地给予建议。

  “你讲什么咬舌……唔!好痛。”死猫、臭猫、混蛋猫,害她真的咬到舌头。

  命只有一条,何必为了一片薄薄的膜想不开,活着最重要。

  “怎么了?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八成话多咬到舌了。

  痛到有点昏头的沙芎芎粉舌一吐,继而想到不对劲赶紧要收回,可惜慢了一步,充满男性气味的唇已然覆下,含吮住她挣扎不已的丁香舌。

  自知有愧的白墨连忙抬起前足掩住双眼。它的主人被侵犯了,它该是忠心护主还是视若无睹?

  算了,忠诚是狗的天性,猫儿只要负责耍性子、装高雅,让主人服侍就好,它身上的伤够多了,拚命的事不归宠猫管。

  耳朵煽一煽,白墨缩向椅座底趴伏成睡姿,装聋作哑地半眯着眼,观赏人类男女的口沫相濡。

  “堡主,鬼战堡……呃,到了。”两眼大张的手下有片刻的惊讶。

  这是他们冰冷似夜鬼的堡主?

  战醒风放开口中的甜蜜,轻点她的檀中穴。“通知所有人先进堡。”

  “是。”那手下训练有素的退下,原本讶然的神色已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卑鄙小人,你让我的舌头更肿痛了。”面色泛着红潮,沙芎芎只想变出剪刀剪了他的舌。

  脏死了,满是口水。

  “欢迎来到鬼战堡,鬼门开。”他勾起唇,刚冷的脸庞蒙上一层阴暗。

  他的地狱。

  ※※※

  “嗄?!好重的冤气和死息。”

  堡垒由高耸的砖墙围成,鲜红的砖色活似人的鲜血,剥落的暗红犹如陈年干涸的血渍,丝丝幽诉多年的悲苦。

  厚重的朱漆铜门有五丈高,生了铁锈的链子垂吊在铜环上,即使长年不闭门,亦无人敢闯越大敞的门户自寻死路。

  墙边蔓草丛生地爬满半壁,隐约有股难闻的气味溢出,像腐尸。

  就外观而言,这座堡垒充满肃寒的霸气,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架构着生灵与死魂不灭的哀情,使得她尚未踏进堡门即可感受到无形的鬼魅之气环伺,蠢蠢欲动地等着蚕食弱者。

  可惜他们挑错了对象。

  具有邪佞力量的沙芎芎最喜欢阴森邪肆的环境,吸取流窜的亡魂可以增强法力,但只要对方不来敲门,她是不会主动施咒。

  以她现今的巫术足够在此耀武扬威,反正练得再强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她要留点时间在明朝搞她的投机事业,说不定还能吸收信徒盖庙立碑,千秋万世永流传,成为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

  “你看得见冤鬼四散?”

  她稍微收敛地揉揉腕骨。“谁看不见?阴气森森不就是个鬼堡,用鼻子闻也闻得出死人味。”

  “你不怕?”他轻声的问,不愿惊扰四周的亡者吓着她。

  “见多了就不奇怪,我还挖过坟拔死人的指甲呢!”小场面,开胃菜而已。

  都是越隽和夕梦说要练阴间大法,高价聘请她去挖一座百年古坟,棺中女尸死而不化地僵枯硬挺,她拔了好久才扯下七片指甲。

  后来死尸“痛”得张开眼,于是两人商量了三分钟,她难得好心地留下三片指甲陪葬,覆土一盖说句莎哟娜啦,因为她挖的是日本神社的女祭师坟。

  死人不可怕,活人擅使心机才叫人防不胜防呢!

  “你是盗墓者?!”看来不像,她的手指圆润光泽,未生硬茧。

  “盗……盗墓……”好大的帽子要扣死她呀,“我是去借来一用。”

  不还而已。

  “贼。”战醒风直接下定论。

  沙芎芎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你的行为才叫土匪,把我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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