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前来“帮”她。
比如缝衣物,穿针。
“我帮你穿线,兔兔。”一个庞然大物靠了过来,温柔地说。
兔兔一边拾着地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慢慢穿。”
虽然扬满善温和地笑起来的时候,还真是难见的英俊,可才自觉的,兔兔还是拒绝了他。
“你别这么说,我想帮你。”
天,他到底吃错什么药,变得那么客气?
看他如此坚持,兔兔给了他针与线。
他高兴地接过,很努力地将线头对准针孔。
大约一刻钟,那根用生铁打的硬钢针,在他手上折成了两半,线也缠得他满手都是。
又比如扫落叶。
“兔兔、兔兔,我帮你扫。”
兔兔再度检着满地疙瘩,笑着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慢慢扫。”
“我替你扫。”扬满善一把抓住那扫把。
“真的不用、不用。”兔兔推拒。拜托,堂堂侯爵在庭园扫地,像什么样?
“我说,我替你扫吧──”他的声音依然和气,但手上的力量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一施力,不但把扫把抢了过来,还把她推得老远。
兔兔滚到了一边,只好默默地看着这位穿着华服的主人在庭园扫落叶。
扫啊扫,扫啊扫,扫啊扫……
风一直吹,叶一直掉,落叶怎么都扫不完。
她叹口气,其实心里是有点高兴的。扫落叶是个极需耐性的事,难得急性子的扬满善愿意埋头扫着。
想着便觉得他辛苦,于是她起身到厨灶上烧水,给他泡了壶茶,还准备又甜又咸的冬瓜肉饼。这是他这个号称男子汉大丈夫的家伙,唯一爱吃的甜食。
弄了片刻,当她端了茶与肉饼回来时,她瞪裂了眼……
扫把被分尸的遗骸落在一旁。
往天上一瞧,发现树上都光秃秃了。
往地上一瞪,满地都是落叶与树枝。
兔兔这才知道,这男人的内力有多么强劲,顺着怒气一发,连树上的枝叶都可以全震下来……
再来说说他下厨房,帮忙她切菜、剁肉。
纯桧木制成的厚实砧板,活生生被他劈成两段。
总之,无论是洗碗、洗衣、拖地、买菜等等家务,有他的“帮忙”,总是可以让兔兔收拾起来更有“成就感”。
最后,她索性避开扬满善,只敢在他上朝不在家的时候做家事,根本不敢继续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了。
不过,有时静下心来想想……
看他手忙脚乱的为她做了那么多他一个大男人不熟练的事,虽然模样很搞笑也很气人,可是……
她还真的满高兴的,也满感动的。
这或许也是这男人表现体贴的一种方式?
她真的能相信,一个脾气差到天怒人怨的男人,愿意为她做出这么彻底的改变吗?
她,想要相信,因为她希望自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他的改变,都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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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兔兔处理完了家务,便被邻家的朋友姐妹们给拉去玩花牌。
姑娘们一边玩花牌,一边碎嘴闲聊,不知不觉就已过了晚膳时间。
兔兔玩得正上手,忽然──
“兔兔!兔兔!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这坊区的大街小巷,都可以听到扬满善那焦急又担忧的大嗓门。
兔兔可还想继续有脸住在这儿,于是赶紧出了门,找到这急得像个失了孩子的母亲般的扬满善。
“阿善,我在这儿,你不要乱叫啦!”兔兔赶紧挥手阻止他。
还未换下朝服的扬满善,急匆匆地冲了过来。“马的,你去──”
刹那间,她以为正常的扬满善回来了。
可下一刻,他隐忍了脾气,又是那温柔劲。
他咳了几声,放轻声音说:“兔兔,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以后不要这样乱跑。”
她看他涨红了一张脸,他是个只要心急就会红脸的人,他是真的很担心她才会急成这样。又看他慌得连朝服都顾不得换下,就这样满街乱窜地找她,忽然,她心软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喔,因为有些无聊,我来这儿打花牌,热闹热闹。”
听到她觉得寂寞,扬满善瞪着眼,深深地看她。
“剪纸用的纸,还有吗?”
兔兔摇头。“都剪完了,没时间买呢。”
“明日下朝,我替你买去,你要什么颜色,跟我说。”
兔兔愣愣的。“嗯,好。”
“花牌怎么打?”
“咦?”她疑惑的望向他。
扬满善走进了这户人家的园子。“我去看看。”
兔兔感到不好意思的说:“阿善,那是姑娘家的闺房,你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乱闯啊!”
“怕什么?我堂堂隆仁侯又不是采花贼。”他凶狠的说。
嘿,对别的女人,就没那温柔劲啦?
她跟在后头。“你要看花牌干嘛?男人打花牌很怪耶!”
“等我学会了。”他转过身来,认真地说:“我和你打,随时随地都可以,你就不会寂寞了。”
兔兔停下了脚步。心暖暖的,暖得让她差点儿热泪盈眶。
这男人知道吗?他不用勉强自己装那温柔细心的模样,那不是真正的他。他只要用最认真的表情,说出他真正想为她做的事,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让她觉得很幸福了。
可这男人就是粗心大意,根本觉察不出她的心思。
第4章(2)
兔兔叹了口气,拉住了他,提醒道:“先跟你说,阿善,这是人家的家,里头全是未出嫁的闰女,你客气点,不要闹脾气,不要搞得我很没面子。”
扬满善一愣。“我会让你没面子?”
“你乱发脾气,我能忍受,别人不见得能忍受。”
他哼了一声,隐忍着说:“我知道。”
扬满善与兔兔进了这邻居姑娘家的闺房。
这些未出嫁的姑娘家,很少出门会见男人,更从来没见过五官出色的男人。再加上扬满善身上这件托出他英挺身形的朝服,她们个个都看呆了。
扬满善脸一板,暗想:又来了!
这种似乎他脸上沾了狗屎似的专注视线,又黏到他脸上了。这种视线让他想发飙,他总觉得除了兔兔之外,任何人这般看他,都是在亵渎他!
他想发飙、他想扛了,兔兔就赶紧闪人……
喔,因为有些寂寞,我在这儿打花牌,热闹热闹。
你客气点,不要闹脾气,不要搞得我很没面子。
想起她的话,他赶紧甩了甩头,挂上他练了很久的温和微笑。
他此行就是要来学花牌的,学了花牌以后,就可以和兔兔打,她也就不会寂寞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他不可以在这里乱发飙,让她以后无法在这小圈圈里立足。
堂堂隆仁侯为她牺牲至此,她应该要感到很荣幸才对!
“各位好。”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得出这么和气的话。“我能同你们一块打花牌吗?”
兔兔接着说:“姐姐们,这是我家的主人,扬满善。他说想看看花牌如何打,你们别见怪啊!”
扬满善刚进来时的脸硬得吓人,这些黄花闺女本还有些惊悸。可看他这暖暖的一笑,全都心花怒放了起来,赶紧自动让了位置,要扬满善坐上主位。
“啊!您就是那鼎鼎有名的隆仁侯扬满善吗?我爹爹常提起您呢!”其中有个姑娘的爹是在朝廷上做官的。
“我能叫你扬大哥吗?”另一个姑娘看似娇羞地喊起亲昵的称呼。“扬大哥您坐,坐这儿。”不等扬满善说好,马上就扬大哥来、扬大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