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奇怪的是,可芸为何要在自己的皮夹里放着别人的身份证?除非……她不是薄可芸,而是薄可颐?!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邵之雍宛如遭到雷击,浑身僵硬呆愕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他结婚的人明明是薄可芸,为什么她的身份证上写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他不住的喘气,脑袋不断的运转着,想试图厘清这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错……
他的双手握得死紧,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冲到她面前,当场质问她究竟是他的妻子薄可芸,还是这张身份证的主人薄可颐?
可是理智最终还是拉住了他的脚步……
不,冷静下来,邵之雍,你最好马上该死的冷静下来!
盲目冲动不是现在该有的情绪,从小他就被家里的长辈教导,冲动的人都是愚蠢的,是做不了大事的弱者,唯有冷静的人,懂得抽丝剥茧的人,才会是最后的大赢家。
所以他不该马上去质问她,而应该用另一个方法,找出强而有力的证据,让一切真相大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里翻涌的情绪完全压下,冷静的将身份证放回皮夹,然后离开更衣室,走进浴室洗澡,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庞大的水流冲刷着他健硕的身体,邵之雍握起拳头,狠狠一拳打响墙面,低咒过后,他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部处行动。
第8章(2)
洗完澡出来,他看到她已经把那束粉玫瑰放进花瓶里,摆在客厅的矮几上,空间顿时变得柔软温馨。
她还没出现之前,这里对邵之雍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家,尽管装潢的再舒适,还是冰冷冷的没有人气。
但自从有了她之后,整间屋子都不一样了,开始有了生活的氛围,有了家的感觉,让他就算在公司处理公事,思绪也会不由自主的老是飘回这里,Fiona就曾经好几次撞见过他一个人傻笑的蠢样。
可,倘若他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骗局,那他该如何自处?
“怎么站着发呆,快坐下啊!”薄可颐放下手中的热汤,赶紧上前拉过他,将他安顿在他的专属宝座里。
“今天薄大厨准备了什么东西犒赏我?”他打起精神,掩饰纷乱的心绪笑问。
噘起嘴,自信的说:“美味的什锦春卷跟清爽的鲜荀鸡汤,来,我包给你吃。”
薄可颐幼细的小手摊开面皮,把炒过的配料逐一放进去,专注慎重的就好像在盖一零一大楼似的,最后洒上了混着砂糖的花生粉,这才小心翼翼的卷起来。
“喏,吃吃看!”她捧着春卷凑到他嘴边,期待他品尝后的评语。
他听话的张嘴,低头咬了一口——好吃,真的很好吃,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食物就是特别合他胃口。
“书上说这是南部口味的春卷,跟台北卖的真的不太一样呢!下次我再换做北部口味的,看看哪一种比较好吃。”
“是你做的都好吃。”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小脸微讶,甜得几乎要淌出蜜的笑容旋即抹开,她不让他动手,坚持要喂他吃完。
邵之雍吃完后,也打算学她一样,“我也包一卷给你吃。”
不过他才刚举起手,薄可颐眼尖的马上看见他指节上的红肿,“你的手怎么了?”她焦急的拉住他的手问。
“没事。”
他想要缩回手,没想到她此时力气却大得惊人,“都破皮了怎么会没事?说,到底是怎么弄的?”她蹙起两道细眉,眼眸中全是对他的担忧。
“就有个客户很棘手,事情一直谈不拢,我当时太火大,手一会就捶到墙壁。”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一定很痛……”
邵之雍在心里无声的反驳——这些痛算什么,藏在皮夹里的秘密,才叫他更为煎熬,但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真的没事。”
“待会帮你上药。”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
“为什么这么在意,心疼我?”
她又气又疼地白他一眼,她当然心疼啊,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受了伤,就算只是一点小破皮,还是会舍不得的。
吃完晚餐,她拿着医药箱帮他上药,嘴里还不忘恶声恶气的警告,“邵之雍,我警告你喔,你不要欺负我老公的手,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揍扁你。”接着口气一转,马上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公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要是谁害你受伤,我就打昏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她依偎着他,闻着让她熟悉又眷恋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之雍,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不过这一次邵之雍却无法回应她的爱恋,他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个爱我的女人到底是谁,是薄可芸还是薄可颐……
三天后的下班前,秘书将一份神秘文件送进邵之雍的办公室里,他用眼神示意秘书把东西放着就好,依旧听着特助的报告,接着他交代几件工作后,便草草把人打发走,而他则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用着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桌上那个牛皮纸袋。
自从看到薄可颐的身份证后,他便找了一间信任的征信社,帮他做了一次详细的调查,薄家所有人,甚至是帮佣,通通都在调查范围内。
他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哪怕只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能放过。
他就坐在办公椅上,瞪着那份文件半个小时之久,这对向来讲究效率的邵之雍来说,是何等的不寻常……
忽地,内线电话响起,秘书助理告知是他的妻子打电话来,怎知他却说:“跟她说我还在忙,晚上有应酬会很晚回家……然后,你们可以先下班了。”
他不是没听到秘书助理惊诧的抽气声,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挂上电话。
又过了好半响,他才拿起牛皮纸袋,缓缓的打开封口,取出里头的调查内容,仔细的阅读,随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开,眸里的黑云也越聚越深……
是双胞胎,可芸是姊姊,妹妹叫可颐。
薄可颐鲜少出来露面,因为她高中毕业就被放逐到国外去,待了几年,勉强拿了张国外大学的文凭,她不像薄可芸那么聪慧,念的是国内一流大学,出入有名车接送,像公主似的被双亲呵护着,比较起来,薄可颐比较像一株自生自灭的小草。
但薄可颐却出奇的强韧,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过得自在极了,梦想着要加入国际志工团队,还曾经去缅甸山区服务过……
呵,这倒是跟他家那位薄小姐不谋而合,邵之雍阴恻的笑了。
根据在薄家工作多年的帮佣阿姨说,婚礼当天早上,薄家确实有点古怪,一度传出薄大小姐逃婚了,可礼车抵达的时侯,偏偏又看见新娘乖乖上了车,但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婚礼的二小姐,却突然不见了,不过主人们没说话,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吭声,但私底下总有耳语流传,说是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出嫁。
事情至此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嫁给他的人是老二薄可颐,不是薄可芸。
难怪她活泼的模样跟结婚前的冷酷截然不同,还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家事高手,更难怪她想方设法、籍口尽出,就是不肯和他完成结婚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