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邪神却很习惯这样的黑暗,三百年来,他一直与黑暗为伍,直到她出现带给他一丝光明。
你还是死心吧,怜儿已经不爱你了。
耳边响起祁老爷残忍的话语,邪神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的光明会来得如此短暂。
他加重力道惩罚性的吻祁怜,将她芳唇吸吮得又红又肿,惹来她娇声抗议。
“是你吗,邪云?”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为什么不点灯?
“当然是我,你连我的吻都搞不清楚吗?”他不满的低吟,感觉得出他的情绪很坏。
“我知道是你,但是你为什么生气?”确定吻她的人确实是邪神,祁怜松一口气。
她的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双唇便又被他掠去,成为情欲下的俘虏。
他对她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一波接一波的热吻攻势里,祁怜虽然不知道让他不悦的理由,却忍不住响应他的索吻,并且变得和他一样贪婪,他们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没有碰触彼此,却已经像永恒那么久……
等两个人都沉寂下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
祁怜蜷曲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喘息,心中净是疑问。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怒气。
邪神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不说对不起自己,因为他确实很生气。说了又怕会破坏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因此有些进退两难。
“邪云。”干么又不说话,害她好急。
“你爹说你不爱我了,是这个样子吗?”他最终还是说出事实,他需要从她的嘴里得知她内心的答案。
“你见过我爹了?”祁怜闻言倒抽一口气,无法相信他们竟然见过面。
“昨儿个晚上碰过头。”他阴郁的答道。“他要我别再去烦你,还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要我滚得越远越好。”
“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听见她父亲竟然为了逼邪神远离自己而扯谎,祁怜又生气又难过。生气的是他老人家竟然说谎,难过的是自己让他老人家这么操心。
“我知道。”她热烈的反应已经告诉他。
“对不起。”她说。“我代替我爹向你道歉,你别怪我爹,他只是太担心我罢了。”
邪神当然知道她爹的想法,但是他也一样不会放弃,他不可能因为她爹反对就放弃她。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子,我要带你远走高飞。”他已经攻破易真布下的结界,带她走不成问题,只要她点头,他们马上说走就走。
“你要带着我一起私奔?”祁怜十分惊讶。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他想了很久。“唯有远离此地,我们才能在一起生活。”
“可是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无法离开洞穴太久。”她不知道个中的缘由,但他确实一直被洞穴束缚住,无法到太远的地方。
“如果我变成人,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仔细想想,这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解决之道,不是变成神就是变成人,他只有这两种选择。
“你真的能够变成人吗?”意愿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就怕没有那么容易办到。
“我已经找到方法。”他点头。“只要我顺利变成人,就可以摆脱那个洞穴,和你一起携手直到白头。”
他找到的方法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他既藉由和人们交换条件取得人们的灵魂,当然也可以透过交换方式变成人。只要她到他的洞口许下愿望,用她今生全部的爱做为交换,他一旦点头,契约就算成立,他也能因此变成人。
他将他想到的方法告诉祁怜,惹得她激动落泪。
“邪云!”她紧紧抱住他哭泣,好感激他愿意为她放弃成神的机会。
“只是失去法力以后恐怕无法像现在这么方便,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的他什么都办得到,变成凡人以后,他只能做到凡人能做的事,她可能会很辛苦。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够相知相守一辈子,那就够了。
“祁怜。”他吻她的额头,内心和她一样激动。
“我们等一下就走。”先回到洞穴变成人,然后马上离开这个城镇,到别的地方过日子。
“这么赶?”她愣住。
“难道你不希望快点远离眼前这些纷纷扰扰?”他不懂她的想法。
“我当然希望。”她也受够了阻碍。“但是上一回我无故失踪就已经让我爹急白了头,如果这次我再不告而别,爹老人家一定会很伤心,我不能这么不孝。”
“你的意思是,跟我分开也无所谓了?”他闻言语调更显阴郁,祁怜急忙澄清。
“我没这么说!”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最起码我应该陪爹最后一夜,也该留封信,跟他老人家道别……”
“我知道了。”虽不悦,他也只能同意。“既然你这么决定,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与你爹相处,明儿个晚上我会去接你。”
“谢谢你,邪云!”她高兴地亲吻他的下巴,他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
“就会撒娇。”他无奈地笑了笑,这场赌局,他全盘皆输,不仅拿不到她的灵魂,连自己的心也失落,是最可耻的赌徒。
“我好爱你,邪云。”
但是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有她在他身边,就能支撑他再继续走下去,面对全新的人生和不同的挑战。
“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他支起她的下巴强烈要求,两人于是又陷入永无止尽的欲海,跟黑暗一起沉沦,直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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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怜把握所有机会跟祁老爷相处,甚至主动要求与他对弈,种种反常的举动,引起祁老爷对她的关注。
“你怎么了,怜儿,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模样非常奇怪。
“没事。”祁怜勉强微笑。“女儿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陪您,觉得很对不起爹。”
“乖女儿,只要你能陪在爹的身边,爹已经心满意足。”祁老爷拍拍祁怜的手,祁怜哽咽说不出话,她是何等不孝,爹的愿望是如此渺小,她却无法满足爹的愿望。
“爹!”她投入祁老爷的怀抱,在心中默默恳求父亲原谅自己,今晚她就要和邪神远走高飞,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撒娇,祁怜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怜儿,你怎么哭了?”祁老爷温柔为女儿拭泪。
“爹,我——”有一瞬间,祁怜想说出一切,求爹成全她和邪神,但她一想起邪神的话,立刻又忍住。
我跟你爹提过变成人的事,但他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就算是我变成人,他也不会承认我,所以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原来邪云不是没尝试跟她父亲谈,但她父亲一心把他当成怪物,根本不可能成全他。
也对,她父亲就是这么一个择善固执的人,想改变他的观念,没这么简单。
祁怜摇摇头,抬头对祁老爷笑了笑,打消吐实的念头。
“唉,怜儿。”祁老爷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她几乎就和他同样固执,只要她不肯说,谁也套不出话,看来他得想别的办法。
晌午,他随即找来易真大师到东院的偏房密会,告诉易真大师祁怜今儿个的反常表现,并请教大师的看法。
“依老衲的观察,那妖孽今天晚上就会来带走祁姑娘,不得不防。”易真听了祁老爷的话以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