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祁老爷闻言大惊。
“老衲方才在贵府四周看了一下,发现结界已经防不了那妖孽,他随时都会来带走祁姑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妖孽真的有这么厉害?”连大师布下的结界都拿他没辙。
“恐怕是。”易真大师点头。“目前虽然尚不知他的原形为何,不过依他的法力来看,他恐怕是那种短时间就能将力量补回来的妖孽,跟一般要靠几百年的修行才能修得一些法力的妖怪不同。”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祁老爷气愤骂道。
“天地万物本来就变幻莫测,除非知道他的原形,否则很难将他消除。”易真大师叹道。
“老夫前年购得此面扬州镜,不晓得对大师制伏这妖孽有没有帮助?”祁老爷拿起桌子上用绸布包着的镜子,打开绸布现出里头的圆形铜镜,将铜镜拿起来交给易真大师。
易真大师接过铜镜,仔细看了看,而后用佩服的口吻说道。
“这是水心镜,相传是唐太宗命人于五月初五午时,在扬子江的江心所铸的镜子,是一面辟邪宝镜,祁老爷竟然能够将此镜买到手,老衲万分佩服。”
“不敢。”祁老爷客气回道。“老夫当初购入这面镜子时,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只是听人说能够避邪,一时好奇心起便买了下来。”
“如今证明祁老爷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有了这面镜子,想制伏那妖孽就容易多了。”等于多了一项利器。
“这么一来,就能消灭那妖孽。”祁老爷只要一想起邪神的话,忍不住又怒火中烧。那怪物居然敢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也有阴险邪恶的一面,教他如何吞得下这一口气。
“这面镜子确实大有用处。”易真大师道。“但如果他太顽强,光靠镜子是消灭不了他的,最好能够知道他的名字。”
“为何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这和除妖有何关系?
“祁老爷有所不知,举凡精怪,名字都对他们有一定的意义,他们只要一旦被知道真名,法力就会大减,这个时候再用水心镜照他,逼迫他现出原形,接下来想收妖就会容易多了。”易真大师解释。
“原来如此。”尽是学问。
“倘若祁老爷能设法从祁姑娘口中套出那妖孽的名字,对于制伏那妖孽会有很大的帮助。”
“可是怜儿未必知道那妖孽的名字。”说不定也是编个乱七八糟的假名骗她。
“也有可能。”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祁姑娘既然跟他生活了一段这么长的时间,不太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易真大师推论。
“老夫明白了,老夫会尽量打听那妖孽的本名。”祁老爷虽然不愿承认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来路不明的妖孽玷污,但易真大师的话也有道理,他得想办法套出那妖孽的名字。
“那么,老衲就先回寺做准备,请祁老爷务必趁着今晚月亮出来之前,打听到那妖孽的名字。”
“老夫自当尽力。”祁老爷回道。“请大师慢走。”
送走易真大师之后,祁老爷随即陷入沉思,思索着怎么从祁怜的口中打听到邪神的名字。
他走到祁怜的厢房,祁怜正在小憩,此刻不宜打扰。
祁老爷原本打算晚一点儿再来探问,未料在转身的时候,听见房中传来清楚的梦呓声。
“邪云。”
想来这就是那妖孽的本名,这么一来,除妖就有望了!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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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夜,月儿已经不再那么圆润,夜色却依然美丽。
祁怜整理好了包袱,留下一封文情并茂的长信给她父亲,恳求他原谅她的不孝,因为她真的很爱邪云,一定要跟着他走。
爱情悄悄地改变了两个人,她和邪云都变成了世间男女,卷入剪不断的爱恋之中。
“祁怜,你准备好了吗?”邪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他第一次闯入她香闺的那一天,情况却已经大大不同。
“准备好了。”她转身投入他的怀里,就如同过去三个月的每一个夜晚,感受他的温暖。
怦怦!怦怦!
就是这有力的心跳声迷惑她的心智,悄悄改变她,让她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奔向他身边。
“傻瓜,这个时候不可以撒娇。”话虽如此,他仍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紧紧抱着她,和她一起承接这上天给予他们的宿命。
他们相视一笑,邪神拥紧她的肩,带她走出房门。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他们跨出门坎之时,也是收妖大戏揭幕之时。一道强烈的光芒就这么射进邪神的眼睛,他躲避不及,当场就被这道光线射伤。
“妖孽,还不现出原形!”易真手拿宝镜对准邪神,口中念着咒语,看来埋伏已久。
水心镜!
邪神认得那面镜子,只要是存在于天地间的异类都不会弄错,那是五月初五午时在扬子江心所铸的辟邪宝镜,带有极强的天地阳气,对他们这些精怪来说,杀伤力惊人。
可恶的老秃驴,竟然敢拿这玩意儿伤他!
水心镜对邪神虽然也会造成影响,但影响不大。因为他的生成方式与一般精怪不同,元神不会被吸走,除非对方知道他的真名,否则水心镜就只是一面令他感到不快的镜子。
只见邪神气愤地睁大眼睛,丝毫不畏惧水心镜的力量,此情此景,教一旁观战的祁老爷不由得一阵心慌。
“大师,他竟然不怕水心镜。”祁老爷见状急的。
易真大师同样大吃一惊,不过很快镇静下来询问邪神。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连水心镜都不怕?”这是易真大师修道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棘手的状况,不免纳闷。
“我是经由人们的邪气而成形的,除非你能净化人们心中的邪念,否则你消灭不了我。”邪神恨恨回道。
原来这就是他何以如此强大的原因,因为人们的邪念源源不绝,一个接着一个,不同人发出不同的邪念,都提供给他茁壮的养分,难怪就连水心镜都照不出他的原形。
“大师,这该怎么办才好?”祁老爷见宝镜无效,相当着急。
“为今之计,只好说出他的名字,削减他的力量。”易真大师道,邪神冷笑。
“没有人有本事说出我的名字。”他的名字只有祁怜知道,而他确信她不会背叛他,不可能背叛他。
“……”祁怜紧张地抓住邪神的手臂,咬紧下唇,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害了邪神,到时候她会后悔万分。
“爹,我求您放过我们吧!”她哭得肝肠寸断,不明白爹为什么一定要置邪神于死地,他除了爱她以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怜儿,至今你还执迷不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祁老爷看她手上的包袱,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竟然打算抛弃他这个老父,跟那妖孽浪迹天涯。
“对不起,爹,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他。”她仰望邪神,他的表情净是不舍,她为了他背负不孝的罪名,他这辈子都欠她。
“放肆!”祁老爷气极。“爹绝不容许你跟着这妖孽私奔,说什么也要把他消灭掉,让你死了这条心。”
“不要,爹!”祁怜跑到邪神前面紧紧护住邪神,不让她爹伤害他。
“让开,怜儿。”祁老爷冷着一张脸警告祁怜。“今天无论如何,爹都要代天行道,消灭这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