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立马就去!”一个黑胡大汉大步而出,接住那圣旨,兴高采烈的直朝茅房跑去。
海皇笑着,双手插腰。
“沈飞鹰,我告诉你,无忧王可是用黄金千万两,来买我的人跟船,皇帝只凭一道黄绢,就想收了咱们,那是作梦!本海皇会战会逃,就是不懂得怎么降!”
“对!”众海贼一听,齐声举刀大喝。
沈飞鹰不惊不恼,趁此顾了个空,匆地抓着罗梦,往地上砸出一颗黑色小球,黑球一落地,砰的一声爆开来,冒出一阵白烟,隔开双方。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小心,烟有毒!”
众人一听,纷纷捣嘴闪避,沈飞鹰趁此机会,抓着还在挣扎的罗梦,从一旁敞开的窗飞身而出。
海皇见状,连忙穿窗追出去。
沈飞鹰回身,将大刀朝他射出,迫使海皇为了闪刀,慢了一慢。再加上他轻功极好,眨眼己经难追,只见他一路朝悬崖峭壁上的望海高台逃去。
一个耳戴金耳环,手挂金臂环的年轻海贼,一边大口啃着桃子,一边跷着二郎腿,在那儿赏景兼放风。
“臭小子,有刺客啊,还不给我拦住他!“海皇大叫。
年轻海贼吓了一跳,看见那刺客奔来,瞬间丢下桃子,冲上前去,朝来人打出一掌,谎乱中一瞧,却见罗梦竟被挟持。
沈飞鹰冷着脸,却没同他对掌,只是脚尖点地,凌空而起,狠狠踩着那小王八蛋的俊脸,眨眼就越过他。
“唉啊!”
“沈飞鹰你做什么?你疯了,前头是海啊!”见他直往高台上冲,罗梦吓得花容失色。“你没准备退路吗?前面没路了啊!”
沈飞鹰挟着她,只冷声回答:“这就是我的退路。”
“什么?”
下一瞬,沈飞鹰竟踩上栏杆,纵身跃下了悬崖峭壁,她吓得花容失色,只能紧紧攀抱着他,惊声尖叫。
“啊……”
海皇慢了半步,追到高台时,只看见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已经抱着罗梦,扑通一声落了海。
“啧,让他逃了!”他瞅着从海里冒出来的人头,轻叱一声。“沈飞鹰,果然不是普通角色。”
被踩的年轻海贼,这才爬起身来。
“老大,你又陷害我……”
海皇没好气的回头。
“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还学不乖?告诉你几百次,无论在哪里,都不能放松警戒,你的耳朵上,还想被多打几个洞吗?”
年轻海贼捣住双耳,急忙换了话题。
“老大,要追吗?”
“追什么,你想跳下去?”
“咦?这……”
“还是你要我跳下去?”海皇逼近,再笑。
“呃……我是想说,可以传讯,让港边的船,到下头搜搜。”
“从港口那里到这底下,再快的船也要大半个时辰,咱们的人还没到,他早跑了,叫人来搜,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己。”
“啊,也对。”
“去!”海皇说着,挥手下令。“叫那个什么无忧王的特使来,告诉他,我要跟他商议军情。”
“是!”
第12章(1)
咚!
罗梦被丢上小舢板,撞得头昏眼花、全身发痛。
“痛死我了!”她全身湿淋淋的嚷着,连连吐出,刚刚吞下的海水,从小到大,她还不被如此粗鲁的对待过——
尤其,是沈飞鹰。
好不容易吐完海水,她抬起湿答答,还在滴水的小脸,恼怒的瞪着眼前,同样湿答答,正冷脸睨望着她的男人。
“我在海皇那里待得好好的,你来做什么?”罗梦俏脸扭曲,怒气冲冲的质问,往常的优雅模样,这会儿都省了。
沈飞鹰咬牙,一字一字的说。
“带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瞧见他脸色难看,她反而恢复了些,故意娇滴滴的坐起,拧挤着湿透的长发,话里带刺的说着。“拜你所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被当众拒婚,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脸回去?”
他恼得眯起眼,几乎想伸出手,用力的摇晃她。
“你跑到这里来,连堂主都没有告知。”他怒声咆哮,激得连海水都起浪,“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找你,连饭菜都吃不下?”
这就是他来这里,将她从海皇宫掳走的原因吗?
一想到这里,明明就发誓过,如果再见到沈飞鹰,一定要冷淡、一定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心,不禁又拧了起来。
她咬着红唇,故意转过头,不去看沈飞鹰。
这颗心,不是己经死了吗?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实在太过没用,难道,受的羞辱还不够?所听的事实还不够?被拒绝的次数还不够?至今仍对他残情未了?
想到这里,她语气更酸。
“对对对,你就是在乎爹爹!”
他没有吭声,瞪着她的双眸更黑,原本湿透的身躯,都被怒火蒸得干了,只差头上没有冒出烟来。
“既然如此,你不是都亲眼瞧见,海皇有多么疼我?”她用手指梳理长发,湿透的衣衫粘在身上,几近透明。“你回去告诉爹爹,我在海皇身边,过得可好了,他不会羞辱我、不会凶我,更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难看。”
“那是你逼我的!“他冷声指出事实。
“哼,是啊,瞧瞧我的下场。”她讽刺的笑着,水灵灵的眸子里,还藏着痛,却骄傲得不肯泄漏。“沈飞鹰,我不敢惹你了,行吗?”
他的回答很简单,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行。”
听得这两个字,罗梦微微一楞。
“为什么不行?因为,我是你的责任?因为,你还要还爹爹恩情?”她说得愈是尖锐,心中愈是苦涩。“别费心了,我现在——”
他打断她,严词厉色,比拒婚时口气更重。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所以,就是责任感作祟?”心啊,痛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事到如今,还要对他存抱什么希望?“省省吧,我罗梦是残花败柳,不需要沈大侠委曲求全。”
“你不是残花败柳,这一点,你知我知。”他狠瞪着,杜峰一事还没跟她算胀,她还敢提起来。
“好,那是要我多谢,你那夜为了报恩,才捐躯跟我上床?”
沈飞鹰的双眼里,都快喷出火了。“不是!”
“那么,你就快走吧,也不用回大风堂,去你想去的戈壁,当自由自在的苍漠雄鹰,别再让什么恩啊、责任啊,像锁炼似的绑着你。”她拧掉大部分的海水,长发却还是湿着,小脸故意侧到一旁,双眸映着汪洋,也是水汪汪的。
他深吸一口气,早知道她神通广大,却没想到她更是消息灵通,连远在千里之外,戈壁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知晓。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飞鹰质问。
“不用你管。”哼,她才不说!“我就是知道,你用揽下的银两,在戈壁那儿买了地、置了产,还大兴土木,要离开京城在那里久居。”她收到的字条上,写得一清二楚。
“就因为这样,你才要逼我、骗我?”难怪,换做是以往,她虽然手段过激,却从不曾逼得这么紧。
“不然呢?”罗梦恼起来了,转过头来,瞪望着沈飞鹰。“对,我笨、我傻、我瞎了眼,以为你对我有情,只要推你一把,就能成为你的妻。”
“我会娶你!”他怒声咆哮,冷静荡然无存。
“娶我?不用了!我可不健忘,那日在礼堂上,你当众说了什么,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到现在仍能倒背如流。”每一天、每一夜,她的耳畔就像是有一群无形的蜂,嗡嗡嗡嗡的反复说着,他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