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走。”
“我有说能走吗?”被冷落的贵人,一弹指,祝若熏就回到他身边,跟着他喊:“水灵,送客!”
语落,一道强而有力的水柱伴随着大喊,就这么将白虎冲出贵红苑。
“贵人,这样好吗?”她觉得很对不起白虎的好意。
“怎么,你想出去?”贵人冷冷一问。
祝若熏抿唇。她还是有点点想啦,不过是希望和贵人一块。
“回答!”他执意要听见答复。
“不想,我不想出去。”其实,她是很想出去的。可是,欸!还是乖乖的比较好,谁叫他是她的“贵人”。
“嗯。”贵人吟了声,算是满意这回答。
贵人却蓦然想起,为何自己会如此执着这丫头?
不过就是个居留封域的客人罢了。
虽然她的手心温暖了他的身,她的声音抚慰了他的心,但加减算起来还是个小麻烦,他怎会这么在意她呢?
望着她天真的笑容,贵人的心不知不觉也暖了起来。
一个小娃儿而已,难道他对她……
不可能吧?
她只是个丫头而已……
所以,绝对不可能的。
“贵人,你在想什么?”想得都出了神,连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也没反应。
“没有。以后少和那家伙见面。”
“可是白虎人很好。”
贵人扬唇。“那我和他,你喜欢谁?”
祝若熏结舌了,因为这问题有点难回答。
“我两个都喜欢耶。”
就像妈妈老是问自己喜欢爸爸还是她,她也很难回答,因为爸爸妈妈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所以她都喜欢。同样之下,白虎与贵人也是不一样的,她两个都喜欢。
“总会有个排序,所以你比较喜欢谁?”他执意要得到答案。
“你啊。”她很自然的回道。
“为何?”
还要有理由喔……“可是比较喜欢就是比较喜欢,没有理由耶,我就是比较喜欢你。”
终于,贵人表情转好了。
“继续帮我梳头。”
第五章
然后,日子就在被贵人压榨……不!是“疼爱”下缓缓往前推进。
一眨眼,就是十年过去。
这天午后,温暖的光透过树梢上的叶洒上枕在祝若熏腿上休憩的贵人脸上,他这样的睡姿,也持续了十年。
因为,自从有次不小心让他枕在祝若熏腿上后,除了晚上以外,只要贵人要休憩,她就必须贡献她的腿,哪也去不了。
此刻原本睡得好好的贵人,眉心竟皱了起来。
细心体贴的祝若熏见状,便抬手为他挡住阳光。
“贵人……”她知道他大概是醒了。
“嗯。”会让他合上眼还肯应话的,就只有祝若熏。
“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你老爱睡觉?不觉得睡眠是件很浪费光阴的事情?”她真的不晓得总是不爱带她出门逛逛,只爱赖在贵红苑睡觉的贵人,究竟是睡出了什么伟大感想。而且这十年间,也不见有御神唤他,日子过得真是十分惬意。
贵人连眸子也没抬,径自说:“我也认为吃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怎么不见你有所收敛?”他拿她老爱下厨这件事来对照。
祝若熏皱眉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吧?”民以食为天,他们无须食,她不吃,恐怕活不长。
“每个人对事情的看法不同。”刚刚他又少睡一分钟了。
辩不过他,也能说她从没辩赢过贵人,不是贵人口才有多棒,而是他的气势无人可敌,加上他的理由够奇异。
“大人,白虎与朱雀两位大人求见。”
水灵轻灵地来到两人面前福了福身。
“快请!”总算有人肯上门了。
以前贵人就算再怎样冷淡,也不会阻止其他十二神来他家串门子,但也不知后来贵人是哪里不对劲,便定下一个规炬--每次只要有客人上门,就必须先透过水灵通报,还得由水灵带领过来。
“真是麻烦!”嘴上嚷了一句。
贵人不情不愿地起身,散在祝若熏腿上的发因他起身之后,便顺风而飘。
祝若熏习惯性地拿起梳子,帮贵人整理头发,经由这动作,蓦然,她想起了贵人之所以定下这规炬……好象也是他开始枕自己的腿睡觉、然后要她帮着梳发时。
但这样的举动压根儿没什么,更谈不上伤风败俗。
“好了。”
她不敢告诉贵人说自己总是把他当成一个美丽的娃娃来对待,要不,下场不是一个惨字了得,应该是三个惨字。
和贵人相处十年快要有找了,她很清楚贵人脾气的底线在哪,不过似乎一年比一年低,虽然不知原因,但也是好事。
至少,贵红苑不会时常传出噪音,也更有客人愿意上门来串门子。
嗯嗯,算着水灵特慢的速度,两位客人差不多快要抵达,她得赶紧准备招待的茶水与点心才行。
难得优闲的午后,就这么让两名不速之客破坏了,贵人心底有些不快。
懒散的身子往背后一靠,双手占有性地放在祝若熏背后的栏杆。
“大人,客人到了。”
算了许多年,她对水灵的脚程真是愈来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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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挂在贵人嘴边的丫头也变成个亭亭淑女,贵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照顾人的关系,竟变得稳重许多,跌破其他十二神的眼镜。
数百年过去也不曾见贵人有一丝改变,没想到小若熏才来十年就有如此大的转变,真是让他们觉得--神奇哪!
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能轻易扭转贵人那恶劣又无情的个性,他们早早就把小若熏抓来封域当镇域之宝。
唉!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欸!”一声满足的叹息发自白虎的嘴里,那点心酥得令人无法抵挡。“我说小若熏,你的手艺真是愈来愈好,不过还差我--一点就是了。”
祝若熏浅浅含笑。
“多谢白虎赞美。”
朱雀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是啊!而且还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惹人怜,朱雀真是……感动啊!”
祝若熏依旧保持笑容。封域的这对宝,总是能让场面充满笑声。
输人不输阵!
白虎又补充:“是啊,我也与有荣焉。”
祝若熏--还是笑。
朱雀挑挑眉。
“干嘛?小若熏是你生的啊?还与有荣焉呢!”
“你能说,为什么我不能说?”白虎不满。
“呵呵!因为你说的笑话实在很冷。”只要自己一来,这家伙前脚也跟进,真是存心跟她抢小若熏嘛!
“我哪里是说笑话……”
又拌起嘴来!几乎是每回皆如此,只要他们两人碰上,再多一个自己,结果必然。就好比缝衣服扎到手、走路摔了跤,睡觉被虫咬一般自然。
祝若熏摇摇头,这十年贵人变得沉稳又内敛,反倒是这两人好象每况愈下了。
咦?不相信贵人会转性?
事实就呈现在眼前啊--瞧!贵人不就一直安静坐在她旁边,径自喝着热茶,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己事般的优闲。
也不知怎地,大伙儿都说贵人转变了,她却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并不觉得贵人有所转变,反倒是在压抑。不过既然只有她一个人如此觉得,那就表示是她自己太敏感,无须在意。
此时,他们又斗嘴起来了,祝若熏便专心在贵人身上。
贵人轻轻放下手里杯子,她立刻为他斟茶。这十年来,他们的默契愈来愈好,经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根本连说话都能省下,以致于如今的贵红苑愈来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