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那种骄傲做作的女神,但在她身上有压根儿看不到那种缺点,她虽然不是顶美,可样子清秀、脾气温和、直率开朗、单纯可爱,还独立自主,有义气、重感情……邮点愈来愈多,仿佛也在提醒他,如果没喜欢上她、没赶紧将她据为己有,那简直是蠢蛋一枚。
“不管啦,反正请她来当跟你配对的伴娘就对了。”新郎最大,官赫天说了算。“如果不要,那到时可别对伴娘有意见喔。”说着,还不忘话中有话的恐吓一下。
认识骆振仑那么多年了,何时看过他身边有女的好朋友?他那不好亲近的个性,一般人不会喜欢,可索唯翎却能跟他走得那么近,而他也容许她接近,这之间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那肯定是骗人的。
说不定,还是自欺欺人。
骆振仑睇向好友,听出他话里隐含的“可能性”,心中警铃响起。言下之意是指他若请不来索唯翎,伴娘肯可能会是令他倒胃口的对象。
官赫天还真是他的好朋友,每次都很清楚该怎么让它就范!
“我先问问她。”骆振仑拿出手机拨打。也好,他还在想今天用什么理由找她见面,这理由正好。
官赫天这么一提,他倒也好奇起索唯翎若打扮成伴娘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找她一起,或许他在婚宴过程中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第4章(2)
手机接通,他启唇开口,彼端传来的嗓音却叫他当场一愣。
“喂?喂?讲话啊。”
“抱歉。”骆振仑反应过来,道了声歉就结束通话。接听的是个男人,肯定是他打错了……
“怎么?打错了?”在一旁等着的官赫天问道。
“嗯。”他一边检视手机,一边应道。
但是不对呀,他是用快速键拨打出去的,之前都没错过,怎么今天却错了?
骆振仑仔细确认,更肯定方才拨的是索唯翎的手机。
可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的?难道她有男朋友了?
他眉心蹙起,心徒然一沉,胸口闷了起来。
好家伙,一天到晚像颗陀螺似的忙,还有时间给他偷偷交男朋友?
“再打一次啊!”官赫天催促。
没再多想,骆振仑绷着脸重新拨打,内心充斥这只有一种所有物被人觊觎的危机感以及强烈的不爽。
“喂,这是索唯翎的手机吧?麻烦叫她听电话。”再次听到男人的声音,骆振仑不客气的披头说。
“唯翎人不舒服在医院挂急诊,我现在在批价处替她挂号,她包包在我这儿,所以我替她接电话。”接电话的阿嘉,此刻索唯翎躺在病床上吊点滴,她把整个随身包包塞给他保管,让他替她挂号、付款。
“挂急诊?!”骆振仑心跳一顿,不由得讶异地提高分贝,焦急追问:“在哪间医院?”
阿嘉说了一间中小型的综合医院,但还想再说什么,骆振仑已经匆匆的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官赫天错愕地看着骆振仑神情凝重有急躁地拿起车钥匙起身。
“唯翎生病了,我去一趟医院。”语罢,骆振仑刻不容缓地离开,留下反应不及的官赫天。
他原是等这好消息啊,没想到等到的是突发状况!他们好好地谈论伴郎伴娘人选,可这骆振仑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过,看骆振仑那风驰电掣的行动力和心慌意乱的焦虑样,要说他对索唯翎没有男女之情,骗三岁小孩还有可能,他官赫天可是情场老手,瞒不过他眼睛的。
他敢打赌,这一对八字肯定有一撇了。
骆振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人在急诊室病床上的索唯翎,病床旁并没有亲友陪同。
她正睡着,看起来虚弱而孤单,他不由得放轻动作,搬来折叠椅,坐在她床边,忧虑凝看她睡容。
平时他活蹦乱跳、元气十足的印象太深刻,现在病恹恹的摸样给他不小的冲击,看得她胸口窒闷,眉头深锁。
点滴已吊了半罐,速度很慢,他循着软管看向她的手,针头插在手背上,粘贴着透气胶带,显得她的手格外纤瘦……
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啊!
他平时对她似乎太不好了,总是她在帮他做事,他呢?他只会使唤她、站她便宜,不然就是逗她亏她,听起来没有一件事好的。
她有没有在心里头骂过他?又是抱着什么心态顺从他的要求?只因为是好朋友就无止尽的付出吗?
真傻……
他暗叹,倾身替她将被子拉高,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她额头,拨开她微乱的发丝。
“唔……”只是浅眠的索唯翎感觉到有只手正温柔的碰触自己,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那张俊脸令她一阵恍惚。
“醒了?”骆振仑地问。
“振仑?”是做梦吧?否则他的声音、他的颜色怎么会这么温柔?他还摸着她额头,宽厚掌心好温暖……是真的,不是做!她豁然清醒,讶异地问。“你怎么会跑来”。
“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一个男人告诉我的。那男人呢?”他从刚刚就觉得纳闷了,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待在急诊室里?
“他是助理,电视台还有工作得忙,所以先赶回去了。”
“那也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医院。”他抱怨地撇嘴,害他看了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急性肠胃炎而已。”索唯翎牵唇一笑,肠胃毛病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疼得言重了点。
“而已?把我吓得马上跑来还而已?”骆振仑不能认同她的轻忽,横瞪她一眼。“有没有叫家人来医院带你?”
“你不是来了吗?”她笑咪咪,心里荡着欣喜涟漪呢,他听到她挂急诊,居然马上跑来,这应该代表她在他心里是占有重要地位的吧?
就算他不可能对她有朋友以外的感情,但能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那就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掏心掏肺了。
“我是说家人。”骆振仑问得认真。都生病了,还跟他耍嘴皮子。
“我没有家人。”索唯翎眸色一黯,但还是很快的撑起笑脸,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我在育幼院长大,我把朋友当我家人。”
骆振仑第一次有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说对不起,不该问那么多?还是安慰她?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此刻,他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她这么独立自主,因为她没人可依靠,所以一起都得自己应付解决,为什么她那么重视朋友,因为她是孤儿,没有家人,所以把朋友当家人般付出……
同情与怜惜顿时在他胸臆间泛滥,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
他不该和那银心一样,利用她对朋友的真诚热情,不断使唤她,即使后来是因为希望常见到她,方法也不对。
她不是傻,她只是想要获得像自己对待朋友那样的真心而已。
他做得到,却有所保留……这样实在不应该。
想对她好就对她好,有什么关系呢?
“干嘛不说话?很惊讶吗?”相较于他的僵凝,索唯翎的态度反而显得云淡风轻。
“怎么没听你说过?”骆振仑敛神,黑眸一沉,藏起某种深邃的情绪,未答反问。
“有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也没问啊,”她努努嘴,这种事用不着逢人就说,而且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特别提。
对于孤儿的身世,她不曾自怨自艾,这是她的命运,所以她坚强面对。但成长过程中,同懠中言语的伤害还是有的,而伤她最深的,则是因为身世而分手的初恋,即使当时男友早就知道,可后来男友家人却无法接受……她一直认为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孤儿身分并不矮人一截,但那时她第一次有自卑的感觉。也因此从那之后,除非必要,她很少在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