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那不重要。”骆振仑不想追根究底,了解她不会希望看到别人对她的同情怜悯,于是拉回话题。“重要的是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索唯翎本来准备接受他的探问了,没想到他体贴的就此打住,她松口气的哂然一笑。
“已经好多了,这几天注意饮食就好。”她跟急性肠胃炎可熟了,该注意什么避免什么,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那就好,等等吊完点滴,我们一起回家。”他心里已有打算。
“好……”她没多想的应,随即才感觉到有怪异之处。不是送她回家,而是一起回家?“你说一起回家是什么意思?”
“一起回我家啊。”他用理所当然的口气。
“为什么要回你家?我要回家休息啊。”她皱眉扬声。
“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免得身体不舒服没人照应。”他兀自决定,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句。
“不用了啦……”她下意识婉拒,不过接收到他的好意,所有的不适都被温暖甜蜜给驱散了。
“难道你要我去住你家?”带着威胁的目光狭眸倪住她。
“不行。”她紧张得飞快拒绝。她家是套房,没有多余房间,怎么让他来住!
“所以喽,你住我家,就近照顾。”他压根儿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可是……”她还在犹豫,可他眯眼一等,把她最后的迟疑给瞪回肚子里,不敢再吭声。
“就这么决定了。”骆振仑不容拒绝地下了结论。
第5章(1)
离开医院后,骆振仑先是让索唯翎回家拿换洗衣物,然后才带着她回到他家,将她安置在客房里。
索唯翎洗了个澡回房,就见他正在换新床单,瞧着他利落铺床的背影,她唇畔漾开一朵微笑,心头淌着甜。
“不用这么费事吧?还换床单。”她走近,拿起枕头装枕套。
“好像好久没换了,而且被子太薄,我怕你不够盖。”骆振仑瞥她一眼,洗过澡神清气爽,不像刚刚那么病恹恹,她头发还没完全干,脸蛋漾着热气蒸腾过的红晕,整个人粉嫩白净,还散发着沫浴过后的香气,像颗诱人的蜜桃……
咳,他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对她想入非非?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人耶! “欸,一旁等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他没好气地说道,掩饰自己的遐思。
索唯翎对他皱鼻,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好意,说出的话却不中听,不过她习惯了,听的不准,感受到的才是真实的,也因为这样,她才会愈来愈喜欢他。
“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冰箱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煮。”既然嫌她在房间里碍事,那她就去找其它事做。
“喂!”骆振仑伸手拉她,一不小心力道过猛,她撞进他怀里,双双跌向大床。
索唯翎低呼,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趴叠在骆振仑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刹那之间,时间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他们眼里只看到对方,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形成一种亲匿的氛围……
骆振仑怔住,她身子出乎意料的香馥柔软,抱在怀里竟出乎意料的契合,在这刻凝视中,他感觉到有电在流窜。
这是怎么了?他居然被唯翎这妮子给电到了?
不可能啊,她不是他往常喜欢的类型……
可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有男人代接她的电话,他紧张;她生病了,他紧张;没人照顾她,他也紧张……
骆振仑眼色一黯,某种情愫在骚动,他好像……不,他应该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呃……把你压扁了吧?”索唯翎被他愈来愈灼热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离开。
“你喔,是奴性坚强耶,人才从医院出来,就想着要去煮晚餐?”骆振仑敛神起身,没辙地睐看她。
真是的,平时被他奴役惯了,现在连没使唤她,她都要主动找事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他的错?
如果是,那他现在开始导正,应该还来得及吧?
他会开始对她好,把她绑在身边,好好照顾她,让她知道,成为他骆振仑喜欢的女人,会有多幸福!
“肚子饿了咩,你不饿吗?”现在肠胃虚弱,肚子空空的就不太舒服了。
“我进来铺床前已经洗米煮稀饭了。”他走向厨房,到瓦斯炉前搅动锅里的白粥。
“哇噻,超有效率的。”她负手尾随,难得可以享用他的服务,她喜孜孜的。“晚餐是清粥小菜吗?”
骆振仑没回答她问题,反而将她赶离厨房。“你这个病人就乖乖的看是要到房里躺着,还是客厅里坐着,等我弄好了再叫你。”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踏出厨房前的最后一步,她再次确认。
今日大厨拿起菜刀,皮笑肉不笑地作势威胁。
索唯翎一溜烟地跑了,免得再啰嗦下去,骆大爷脾气会发作。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骆振仑为她铺床、为她下厨,她胸口涨得满满的,既欣喜又感动。或许是她太容易满足吧,但他今天的表现,让她深藏在内心里的那份爱苗,不受控制地又茁壮了几分,这以后要是无法自拔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约莫二十分钟,晚餐上桌,皮蛋豆腐、烫青菜、味噌烤鸡腿,简简单单,看起来却营养满分。
“哇,好好吃的样子喔。”索唯翎坐在餐桌前,食指大动,一脸馋样,正准备朝鸡腿进攻,三道菜却都被骆振仑唰唰唰的移开,她愣住,纳闷抬眸。
“小菜是我的,你只能吃清粥。”骆振仑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睛天劈雷劈得索唯翎瞪大眼,怪叫抗议。
“我去问过医生了,肠胃炎头几天,饮食愈清淡愈好,最好先喝白粥,不要再给肠胃负担。”他一边解释,一边开动。
索唯翎瘪嘴看着这不公平的一幕——骆大爷面前的三盘菜一碗粥,对照她面前只有一碗粥,说有多可怜寒酸就有多可怜寒酸。
其实每个医生都会说要忌口,但是她都嘛听听就算,顶多吃清淡些,哪可能真的只喝白粥,可瞧骆振仑那样子,好像真的要严格实行。
“那……好歹给我一点酱瓜之类的配菜吧?”她还在作垂死挣扎。
“我家没有那些东西。”他瞥她一眼,老是吃那种没营养又不健康的东西。
“那白白的没味道怎么吃嘛!”她嘴巴抱怨着,筷子偷偷地前进,却还是被骆振仑眼捷手快地阻挡下来。
“淋一点豆腐的日式酱油就有咸味了。”他心软地退了一步,动手舀了匙淡酱油加进她碗里。
白绵绵的米粒增添了些许琥珀色,看起来比较不那么单调,索唯翎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呃……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啦,热呼呼的粥漾着米香味,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这是骆振仑亲手替她煮的粥呢,除了儿时母亲下厨的模糊记忆,从来没有人为她这么做过……
奇怪,怎么愈吃愈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还涌上雾气……
骆振仑瞅着她,察觉到她的异样,心口一揪,搁下碗筷。
“不是吧?不给吃就哭喔?”觉得自己像虐待她的冷血恶魔,他很难得地以温柔口吻哄她。“这是为你好,乖乖的忌口几天,等你好了,我再做好吃的给你吃。”语罢,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头,不论是对她身世的同情,抑或是日久生情的心动,他想对她更好的念头愈来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