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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但你已经伤了,而且还是很重很重的在他心口上赏他一拳。我许久不曾见过白云出现那种失魂模样。”

  “老大,不要再说了……”风裳衣很驼鸟地捂住双耳,拒绝更多无法承受的罪恶感。呜……就算他自刎一千、一万次也无法挽回错误。

  “你与老四难兄难弟,要哭上他那儿哭,别淹没我的阎王居。”阎罗最受不了风裳衣爱哭的本事,眼泪收放自如,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在风裳衣抿嘴抖唇前将他撵出屋里。

  “我就知道你最没良心,呜……我去哭给炎官听……”风裳衣挺着游魂似的身躯,“飘”出阎王的视线,自从白云合一走,他整日就是这等落魄模样。

  无神的身形跨出门槛,正巧撞上送茶水进房里的白魅。

  “哎呀——”白魅快手接回倒翻的茶具,正想开口数落走路不看路的游魂时,风裳衣已然飘这,像个无主孤魂。

  “风爷是怎么了?”他低声咕哝,手脚也毫不怠情地将茶具布上桌前,斟满一杯颜色古怪的浓褐液体。

  怜我在白魅将冒着滚烫白烟的液体递交阎罗前伸手拦下,“这是什么?”

  “是鬼医开给主爷的药汁呀。”白魅理所当然回覆。

  “东西放下,你出去。”阎罗懒懒交叠愿长双腿,淡瞥白魅一眼。

  “是。”

  门扉再度掩上。

  “你生病了?”怜我的口气很淡,仍听得出深沉的疑窦。她打量着他的神色,并未发觉任何异状,眉宇不觉轻蹙。

  “这是防毒的药汁。”阎罗简言道,扣着杯绿缓缓转动。“铁血捕头龙步云已经将矛头指向我这索命阎王,所谓兵不厌诈,说不定那些酒囊饭袋,武的不行玩阴的,一小滴毒药便能毒毙一府的魑魅魍魉,鬼医日前命所有人十天必饮一次这种药汁,你不知道吗?”

  “我不清楚。”她压根没听过这件事。

  在她回答的同时,阎罗大呷一口看来相当难以入喉的菜汁,旋即扣住她脑后青丝压向他的唇,将口中的汁液哺渡予她。

  又苦又涩的呛鼻味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自舌尖窜上心头。

  她向来害怕苦味的食物,非必要时也尽可能避免品尝,因为平时的生活已经苦不堪言,毋需再由外来的滋味提醒着她。

  嚼然的清丽容颜难得因极苦的口感而皱成一团。

  纤手推阻着他的贴近,他的滑舌随着汁液的哺尽顺势窜入如丝喉间,有力的臂膀握着她腰肢,将她压锁于石壁与浑厚胸膛之间,毫无空隙。

  “苦吗?”他恶意地笑问,灵巧舌尖舔去滑漏于檀口外的顽皮药汁。

  “很苦!”她皱着柳眉,语气怨怼,不停吞咽唾液。

  “和你每回与我交欢完事后所饮的避妊药汁相较呢?”他贴吻在她颈项间,烙下专属于他的记号,怜我吃痛地合上眼。

  他知道!?他何时知道她有饮避妊药汁的习惯?

  “你……”

  “别担心,我也不打算让你生养那些磨人的小家伙,永远都不要。”因他绝对不会是个称职的父亲。墨绿的瞳间添加更深更炽的欲色,不安分的手忙碌剥除碍事衣物。

  “别在这里——”天啊,他想在这不合宜的地方以这种怪异羞人的方式占有她?怜我双颊红艳,忙不迭撑张十指阻挡他猛烈的攻势,“阎罗!住手”

  他听话地住了手,却放肆唇间的重力吸吮。

  “知道我想做什么?”邪佞的气息轻吐在她耳际,合住她圆润的耳珠子,低沉道:“让你再喝一次避妊药汁。”

  ※ ※ ※

  男人的劣根性!

  他们从不需体会女人孕育胎儿的辛苦,只晓得尽情放纵兽欲,如同阎罗从不曾亲自品尝过那帖药汁的苦味,次次与她共赴云雨,他逞足一时之快,苦的却是必须拧鼻灌药的她!

  他嘴里说不想要子嗣,那就不应该再对她做任何可能受孕的事呀!

  怜我在厨房里温着药汁,看着点点火光,橙色弱芒照在她的五官,除了匀称平稳的呼吸外,几乎就像座融于夜色的精细石雕。

  数月之前,几名魑魅魑魉在执行阎王令时让龙步云事先埋伏的官差捕获入狱,明摆着将阎王门定于必剿目标。石炎官曾经出府调查过底细,发觉除了正派的龙步云之外,就连数个畏惧成为阎王门殂杀对象的门派竟也暗中动起手脚,阎王门等于背腹受敌。

  她原以为嗜血的阎罗会率先解决每一个将歪脑筋动上阎王门的家伙,但阎罗竟然没有采取任何反扑动作,反倒是石炎官像热锅上的蚂蚁,也许是红豆与白云合离家之事仍旧令他心烦,所以才藉由其他忙碌来转移混乱的心绪。

  阎罗究竟在考量什么?是看轻铁血捕头龙步云的本领,所以不屑与之交手?抑或他也苦无对策,只能拖过一日是一日?

  不,他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但她为何有如此不安的念头?这个束缚她的牢笼摇摇欲坠不正是她的希冀吗?只要龙步云剿了阎王门,她就不需要再过这样的日子,她就可以不再背负着白无常的恶名……

  可她却毫无喜悦之感。

  暗夜中,一道身影闪入厨房,在灶角东摸西模的不知搞什么鬼。

  “谁!?”怜我转瞬来到人影身后,一把扣住他的颈脉,旋即听到耳熟的叫痛声。

  是白魅!

  白魅眨眨迷蒙的眼,憨傻的模样倒像是被怜我的轻喝声惊吓,他转首左瞧右觑,“白无常?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怜我凝睇着白魅布满疑惑的神色。

  他摇搔头,喃喃自语:“我不是在房里睡觉吗?难不成是睡胡涂了?”他抬起头看向怜我,“白无常,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难不成是肚子饿了,半夜爬起来找食物吃吗?

  她眯起眼,却找不出白魅怪异之处,摇头不答。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回房去睡了喔。”面对怜我少言的性格,白魅觉得别扭,只想尽快退场。

  “嗯。”

  白魅溜出厨房后仍是不解自己为何会“睡”到厨房去。在阎王门里长达九年,他从不曾发生梦游事件啊。

  “我明明熄了烛火就上床就寝呀……好像还左右翻身了数次,也听到蓝魁的打呼声……”他仔细回想着入睡前的细节,“对了,好像还有股怪怪的香味——咦?”

  白魅低头看着自己握拳的右掌,摊开,一团油纸捏在掌心。

  “这是什么?”他摊开油纸,空无一物。他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东西,空白的脑袋翻不出任何记忆,他耸耸肩,不在意地随手将油纸团抛丢在草丛里,打着哈欠踱回大通铺。

  诡谲的暗夜里,一个悄然成形的阴谋在众人浑然无觉之前,如黑云罩顶似地蔓延开来。

  ※ ※ ※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阎王门里的火爆黑熊踩着气冲冲的步伐冲进大厅。

  “老大!那个龙步云欺人太甚!第十六个,两年之内他抓了咱们十六个魑魅魍魉!老大!你别净坐着发呆呀!”石炎官来回踱步,满腔愤慨在瞧见阎罗撑着颊无动于衷的淡然神情后,如消气的皮囊袋软化。

  老大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别人刀口都架到脖子上,他还满脸不在乎?

  “老大——”石炎官准备展开第二轮口水战。

  阎王门内唯一能说动老大的白云已经失去踪影长达两年,老三牛耿介走火入魔离开府邸后也归于平淡生活,风裳衣一年半前也收拾包袱去寻找白云的下落,整个阎王门只剩下他、白无常和一个反常的阎罗,也难怪他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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