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了皱眉,旋即无奈地挥手。“好,先打住,下回再谈。好不容易承袭有了放在心上的女人,可别把她给气跑了,若惹得太子不悦,他又不婚,本宫的心愿也无法达成。”女人体内都藏着醋桶子,暂时别翻倒了它,现在先让儿子顺利找到女人成亲生子才是要事,堂堂皇后也只能暂时委屈忍耐了。
好不容易儿子有了中意的物件,还愿意生子,所以生子为第一要务,有了后嗣,穆氏皇族才可存续,命宝若能生个孩子出来,就封她为嫔妃,总之就先让她跟太子配对,之后再娶别人也行。
“回宫吧。”皇后下旨。
“是。”众宫女簇拥皇后而行。
吵吵嚷嚷的阵仗终于离开,四周又恢复宁静。
乌孙命宝咬了咬下唇,抬首,道:“穆承袭……”
“别说话了,今夜说得够多了,休息吧。你跟我回太子宫换衣服,好好休息,今晚的你该很疲累了。”他担心她会生病,决定让她到太子宫好就近照顾,并且指示宫女拿换洗衣物来,照顾她安好。
他摆明了不愿多谈,而且她是真的好累了。
“好,下回再说,下一次再好好谈一谈。”她的肩膀变得好重好重,命保住了,却没有轻松之感。
而原本已露出脸的月儿,此刻也再度隐身不见了……
那个叫命宝的女子着实奇怪,全身上下充满着诡异气息。
荣华侯对于命宝的古怪气质印象深刻,也不意外皇后当时会一口咬定命宝就是巫女,当真是极像啊!
接着又看到皇太子挺身护卫,拚命否认命宝的巫女身分,而自称没爹没娘的命宝竟也这么巧合地不知自己的姓氏,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奇怪的味道来。
荣华侯忍不住怀疑这个古怪的小奴命宝其实真是个巫女。
尤其皇太子对她的挺护,明显像是在掩藏什么一般。
荣华侯顿了下,接着又慢慢地走着,走向小奴房,一边思忖命宝的一举一动,愈想愈觉得自己的判断有所本。
皇后是妇人之仁,好瞒好骗,才会一下子就被皇太子给唬咔过去。
但他古荣华可不一样,他是有智慧的,那个叫命宝的女子肯定大有问题。
既然心生怀疑,自然就需要求证,得找个关系人来问问。
问那名匆匆从林园离开的施玉,那天她到底在躲避什么事情?她跟命宝、皇太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5章(2)
小奴房第三排第四间,正是施玉所住之处,想必她正忙着婚事,毕竟再过五天她就要出嫁了。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所有宫女都工作去了,他有机会单独面对她,好好地问清楚,问那个神秘的命宝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与他的怀疑是否契合?
施玉正在小奴房内缝制荷包袋,与她同住的另三位宫女都各司其职,出去工作了,而她因为即将成亲,奴仆领头项宫女让她休假筹备出嫁事宜,她也获得太子恩准,明日可出宫返回到家里,等待许翼的大红花轿来迎娶,从此变成许家人。
只是在返家之前,她得把手上这对鸳鸯荷包缝制妥当。她先前已为自己缝制好一对了,是作为嫁妆之用,但她非常感激命宝的帮忙,所以急着要再缝制一对荷包做为酬谢,一只给命宝,一只给皇太子,贺这两人能甜甜蜜蜜,直到永远。
就在命宝帮她的那一夜,听说太子也向皇后禀明喜爱命宝,要娶她生孩儿呢!她虽然没在现场,但听到消息后很为她开心,命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呢!
命宝的能耐真是了得,能帮她,也能为自己找来幸福,她的巫法真的有效用。
原本还寻死觅活的她在拿了下过咒的绿叶泡茶给许翼喝下后,果然神奇地让许翼改变心意。喝下符咒水的许翼找施玉深谈,而施玉则心意坚定地请他不要一颗心分给众女子,惹来每个女子都痛苦妒忌且心碎难过,更放话他若不允她的要求,她要悔婚休夫。
许翼被她的自信给震撼住,居然答应取消纳妾之事,他愿意去跟清老爷的女儿谈分手,她大喜哪!
“命宝呀命宝,姊姊真的好感谢你,若非你出手协助,姊姊我现在就只是一具死尸罢了……”施玉喃着。
叩叩!
“奇怪,这时候谁会来找我,大家不都各忙各的去了?”施玉咕哝了声,起身前去开门。
门扉一开,见到来人时,施玉吓了一大跳!
“荣、荣华侯?!”她连忙行礼,堂堂侯爷,是不会来到这种低下阶层的住宿之处,不料他竟会出现。
“免礼。”荣华侯道。
施玉起身后,小心又疑惑地问道:“侯爷,您怎么会降贵纡尊地来到小奴房?您不曾来过这里呀,怎么回事?”
“本侯找你。”
“找我?奴婢做错什么事了?”她害怕得要下跪,她与他素无瓜葛,而且荣华侯对太子宫的一切人事物都不曾参与,哪怕他受皇帝和皇后宠信,但仍尊敬太子,不敢有任何造次的行径,他这回竟亲临小奴房,一定是出大事了。
“你先别急,也别紧张,你没做错事,本侯爷只是有个问题要请教施玉姑娘罢了。”他忙制止她跪下。
“请教我?不敢,是什么事奴婢可以帮上忙?请您尽管吩咐。”荣华侯有礼的态度让施玉慢慢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犯了过错,惹他来兴师问罪了呢!
荣华侯笑了笑,想套话得要用点手段,要让施玉在无意之间露馅,尤其不能让她出现防心。“本侯想请教施玉姑娘,命宝姑娘是不是对你使用过巫法?”
“什么巫法?”施玉脸色大变。“荣华侯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宫女毕竟是嫩,他一针见血地询问,瞧她这惊惶的神情,果然把她吓得露出蛛丝马迹来。他满意她的反应,也证明他的臆测正确性极大。
“命宝是巫女呀!”他用着胸有成竹的态度再对施玉说道。
“侯、侯爷,您、您怎么会这么说?怎么会这么问?巫女之事,怎么会是我该知道的……”施玉仓皇不知所措,荣华侯一开口就直指命宝是巫女,还像是认定了似的,但这不是命宝说要保密的事情吗?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还一副好像早就知道此事的态度。
“本侯已说过没恶意,本侯爷更没有害人之心。我找你,就只是要确定我所见所闻是正确的,如此而已。”
“所见所闻?”
“我早知道,只是没说。”荣华侯一派笃定模样。“你放心,我不是要害命宝,若要害她,我早早就将我的怀疑公布出去了,管她是不是巫女,只要我一讲,她就会没命,但我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还让她平安地一直留在皇宫之中啊!”
施玉的双手不断绞着,荣华侯的说法极有道理,再看他如此和善与宽容的表情,是不像要害命宝的样子。
荣华侯再道:“我其实在一年多前就曾经在无意间看过命宝施展巫术,只是那时我并没向命宝求证,而几天前,宫里曾出现过天候异象,于是我就在猜测是不是跟命宝有关系,也之所以我才会前来找你问答案。”
“侯爷在几日前的天候异象时,有看到我跟命宝在一起?”
“是啊,我路过,恰巧看见,所以本侯爷才会来找你确定答案。”荣华侯的眼神微变,希望他这番话能一击就中,这样就不必使用强迫的法子了。“我来找你求证,是因为本侯爷有事要请托命宝帮忙,但我不好直接去问命宝,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想说趁现在无人,先找你确认,也想知道她的巫法是不是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