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她讶异的四下张望。
“耗子。”他不动声色。
“好大的耗子,声音这么响,一定很胖。”她眉眼俱弯,笑靥如花。
“要我帮你捉来吗?”
“你要让人说你多管闲事吗?”她笑嘻嘻的看他。
殷武杰马上听出她的取笑,“竟然说我是狗?”用力将她搂到胸前,他贴近她的唇瓣,以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被我咬一口,你应该不会变成吕洞宾吧!”
“唔……”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封缄在一双黏合的唇瓣间。
月儿害羞的钻进了云中,不打扰世间儿女的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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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柳以为在边关举行的婚礼会很简单。
可是她错了,即使嫁衣简单了些,婚庆装饰也算朴素,整个过程可是一点儿都没偷工减料,且因为是在边塞军营之地举行,被那群热血男人加了不少的花样。
就像现在,她被一顶竹椅花轿颠得差点没把从早上到现在仅喝的一盅蓼汤快吐出来了。
有人出嫁像她这么痛苦的吗?她实在忍不住怀疑他们在报复她昨天追得他们大将军狼狈乱窜的仇?
“殷武杰,再颠下去我就要吐了。”忍无可忍的新娘终于气怒的掀开了红盖头。
“好了、好了,再闹她真的要翻脸了。”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新郎马上过来打圆场。
扶着他的手下了竹椅,依旧是天旋地转的感觉,明阳柳痛苦的闭上了眼,“好晕。”也好想吐。
殷武杰顺势搂住她,瞧她眉头紧蹙的样子,心疼无比,“找个地方先坐一下吧。”
“我快站不住了……”为什么军营男儿表示高兴的方法跟正常人不一样,照理来说她拜完堂不就应该回喜房待着,结果却被一个接一个的花样整,整到她火气渐大,早没了新嫁娘该有的娇羞与矜持。
算了,反正她凶悍的样子早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她也没必要压抑自己的脾气。
“你放心,我会扶着你。”他好笑地看着她被自己搂住犹自晃动不已的身子。
“能不能把我打昏?”她可怜兮兮地要求着。
“我送你回房。”话落便打横将她抱起,然后朝喜宴内哄然叫好一大群人道:
“你们先喝,我一会儿回来。”
“将军,不用着急回来。”有人戏谑道。
“对呀,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用管我们了。”一群人跟着起哄。
明阳柳现在就算想发脾气也没力气了,她将头靠在殷武杰怀里闭目养神,好想现在马上昏过去,真的好难受。
他看着她的样子,心想真的是玩过头了,略带担心的抱着她快步走回喜房,将她放到床上。
“要喝点水吗?”他体贴的问。
“我怕喝了会吐。”她手抚着额头靠着床栏,神情委靡。
“躺下休息一会儿吧。”他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替她拉上被子,柔声道:“你休息一会,我到外面招呼那些兄弟。”
“嗯。”
他离开后不久,明阳柳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殷武杰再次回到喜房,看到睡着的她原本那紧蹙的眉宇已然抚平了。
他动手将自个的喜服除去,然后回到床边,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唤道:“柳儿,将衣服脱了再睡。”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动手帮她更衣。
只是等到剩下中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折腾了一天,她累坏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圆房的机会,以后多得是。
将红烛吹熄,他藉着月光走回床边,掀起被子一角钻进去,将她温热的身子搂进怀中。
随着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平静,他知道夜也深了,可是他却了无睡意,而怀里的人儿却睡得十分香甜,全然不知新婚的夫婿在忍受何种煎熬。
成亲前,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
成亲后,看得到、摸得到,若再吃不到——真是忍无可忍!
黑暗之中只闻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呢喃,“嗯……”
“醒了?还会不会不舒服?”
“好多了……你、你在做什么?”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
殷武杰一个翻身,将她压至身下,嗓音变得沙哑而性感,“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床头帐上流苏起伏不定,木床也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
漫长的夜晚便在两人探索彼此身体的过程中悄然逝去,直至天色大亮。
看着晨曦透过帷帐落在枕上那张娇媚诱人的脸上,一夜的欢爱让柔顺的青丝纠结散乱,白皙的肌肤遍布爱痕,也让他尽享攻城略地的快感。
“柳儿,”殷武杰手指爱恋地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你的味道真好。”
累到眼皮根本睁不开,浑身提不起半丝力道的明阳柳,轻若蚊蚋的“嗯”了一声。
“好好睡吧。”
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朝他怀里依偎了过去,睡熟了。
而他搂着她,带着笑的也慢慢阖上眼,成亲后的第一天,是个放假的好日子。
第9章
边塞民风较京城开放,所以若在大街上看到女追男的画面,也不用太惊讶。
坐在街边一间简陋茶寮的明阳柳,捧着一杯粗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粗犷汉子被一娇小女子追得慌乱急逃。
齐伯依旧面无表情的陪在她的身边。
“哈,我想到一个酒名,十分有趣喔。”
“什么?”通常能被小姐称之“有趣”的名字,会令人傻眼。他做好心理准备再洗耳恭听。
“‘逃之夭夭’,清香可口,香气扑鼻,闻之心旷神恰,饮之后劲绵长。”
齐伯忍不住睨了笑眯了眼的主子一眼,她大概又想到歪路上去了,瞧她笑得一脸奸相。
“齐伯,我们回去吧。”
“嗯?”
“我想到怎么把逃之夭夭调配出来了,走。”她兴奋的跳起来,迳自出了店门。
齐伯在后面结了茶钱,这才追着她而去。
小姐这想到就做的急性子真让人无语。
明阳柳回到将军府后,一头埋进了酒窖里。
从军营回来的殷武杰一听妻子待在酒窖里已经大半日,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前日,一时兴致不错,跟她喝了几杯,结果喝得有六分醉意的她居然当众调戏了他,让一干手下吓得掉了下巴。
他来到酒窖,发现才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清香甘冽的酒香,让人酒虫蠢动。
而他一身浅紫衣裳的妻子,站在几个大酒缸中间,手中捧着一只小酒坛,鼻间凑在坛口一脸满足地嗅着。
“逃之夭夭,多好的名字。”
“柳儿,在做什么?”
他的轻唤让她惊喜的回头,捧着小酒坛的跑了过去,“喏,尝尝看,我新调配的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这名字真够怪。
“味道很好哦。”
他笑着接过,浅尝了一口,惊喜的瞪大了眼,果然味道很特别,让人回味再三,欲罢不能。
他想再多尝两口的时候,已被她快手快脚地抢了回去,像宝贝一样搂在怀中,转头吩附,“齐伯,我们找个大酒缸去。”
于是,他这位大将军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妻子将美酒自眼前挟带而去,只留他在原地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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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四个宇以简单浑厚的线条书写在一块木脾上,接着再挂到酒坊上。
看到这酒名,说实话,还真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