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她失望地垂下脸,掀唇苦笑。她想到哪去了?一年前她不告而别,他一定气炸了……如果这桌菜是他准备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见她?
虽然她说是要等自己坚强再回来,但事实很清楚,是她逃走了,或许她没资格再回头,可是……她还记得明天是他们曾经相约过的曰子。他们重生又相遇的日子,他还记得吗?
忍不住的,她想回去看看,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也许再见面,他们能像麻吉一样地打招呼。
想着,她苦笑连连。
当晚,李则天还是婉拒了奶奶留宿的要求,提着行囊离开。
目送她搭计程车离开,奶奶不禁低叹着。“子毓,你不赶紧追吗?”
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四合院的一隅走出。“奶奶,你觉得我要这么快就原谅她吗?”
“你如果没原谅她,干么要她叔叔撒谎骗她回来?”李奶奶没好气地推推他——“快快快,赶紧把我孙女娶回家,把她绑在身边,别再让她出国了。”
丁子毓不由勾笑。“奶奶的命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年了,他日夜盼望着她归来,没想到她铁了心不给任何消息,他又气又恼偏偏又捱不过思念,在约定的日期之前,硬是将她给逼回来——
她瘦了好多好多,他好想要紧紧地拥住她,但还不是时候,因为他还不确定她到底在想什么。
如今,他只想知道,她还记不记得约定。
当晚,李则天回到北部,当初租的套房早已退租,又不想打扰朋友,所以便找了间饭店住了一晚。
可她根本睡不着。
重回这块熟悉的土地,那人的身影不断地缠绕着她,让她夜不成眠,甚至等不到天亮就已经搭了计程车重回故地——这里还是她记忆中的绿意蔽天,未开发的原始山林,到处充斥着盎然的生命力。
顺着记忆,她绕过步道转向栈道,一步步走到那片咸丰草前。
石碑还在,在那片绿白相间的咸丰草之间。
“牧晴……对不起,我失约了。”她哑声喃道。
当初她允诺给子毓幸福,可是最终却逃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叔叔的越洋电话,她想,今年她是肯定不会回来的。然而,如今回来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思念跑来这里,却不敢前往私飨,只好坐在石椅上对着石碑说话。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她低语着。
“与其问石碑,问我不是更快吗?”
一道低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李则天不敢回头,圆瞠的眸瞬间蓄满泪水。
是他……他还记得约定的日子吗?
“我过得不好,因为有人爽约了。”
她听着那嗓音伴着卸步声逐渐靠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背后,他的气息就在她颈间。
“想我吗?”他问。
“我好想你。”喃着,他的双手在她睽前交握着。
豆大的泪水不断地滑落,她以为她可以像寻常朋友那样和他打招呼,假装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什么,但她不能,她好想他,想要紧紧地拥抱他,可是——
“牧庭呢?”她垂着眼问着。
“她过得很好,也恢复了记忆,我也跟她把话都说开了,我们算是达成和平协议,以兄妹相称,现在她和仲华正稳定交往中,所以我和牧伯伯也算是前嫌尽释了,还有……这一年来,我被我爸妈给骂惨了,说我怎么让你给跑了……你要不要去跟他们解释一下,要不然他们不准我回家。”
她听着,颤巍巍地转过头,看着他瘦削的颊,看着他变长的发,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温柔的眼,正深情的与她对望,
“我以为你会对牧庭负责,我不想给你压力,所以……”
话未完,她已经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笨死了,不是跟你说不要那么大方吗?你竟然丢下我,害我被小惠那臭小子嘲笑,我跟你有好几笔帐可以慢漫算,我劝你死了再出国的心,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拿绳子绑住你,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她哭着,也笑着。
她不需要绳子,就算她人在国外,她的心也被思念栓得死紧。
“不准哭,否则待会他们看见了会说我欺负你。”他一道命令着,却轻柔地吻去她的泪。
“他们?”
“奶奶、叔叔,我的爸妈还有牧庭、仲华和纳思他们,他们等着你归来,要当我们的见证人,我爸妈已经向你的家人提亲,小惠也准备了一桌菜等着你去打分数。”
李则天呆住,恍然大悟。“原来摄影集和叔叔……根本就是你策划的!”
“不这么做,怎么把你拐回来?”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环着他的颈项。“子毓,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他满足地紧拥着她,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咸丰草被风吹拂得轻柔摇摆,欢欣鼓舞,隐隐约约之中,他好像看见牧晴坐在咸丰草间,笑睇着自己说:要幸福喔。
番外 魔鬼专治幸福肥
一如往常的夜晚,丁子毓倚着店门外的露台抽着烟。
远远的一盏灯,犹如星子般照耀着他。
“子毓!”骑着机车,李则天单手挥舞着。
丁子毓浓眉微攒,直到她将车子停靠在露台边的停车位后,他才沉声道:“说过几次了,不需要挥手,用你的大嗓门一喊,我在一公里外都听得见。”
李则天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我习惯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开心啊。
“再有下次,你就没有肉可以吃。”他摁熄了烟,下了最后通牒。
“啊……可是你说今天有准备酱烧蹄膀给我的……”她是肉食动物,一日不食肉,就会全身虚软无力——至于那可怕的禁断症状,她一点都不想再经历。
“有。一瞧她那谗样,他唇角不禁微勾。
李则天欢天喜地的跟着他踏进私飨里,发现里头高朋满座,还有不少熟面孔都是这家店的常客。
“小天,你最近看起来很福气喔。”有人如是说。
“真的?”她疑惑,却还是扬着笑意。
福气……也能从她身上看见?
真要形容的话,应该是说她幸福啊,不是吗?
“白话文叫做胖。”林保惠阴冷地从柜台丢来一句话。
刚好端菜来的丁子毓浓眉微扬,林保惠立刻识趣地闭上嘴。
“喔……是喔,我也有觉得,可那是因为我太幸福了。”
胖?她不怎么在乎的,可以吃得快乐才是重点。
不过……打从她回台湾之后,她发现之前买的衣裤都不能穿了,似乎真的是……福气了不少。
但,那又怎样呢?
她毫不在意的往吧台一坐,夹起了一块Q软的酱烧蹄膀,正要大快朵颐时,坐在旁边的客人又问了。
“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
“喔,这个……”她羞怯地看了丁子毓一眼。“我是都可以啦,可是奶奶说她希望我再瘦一点,拍婚纱照比较好看。”
话落,就在她要咬住酱烧蹄膀时一蹄、膀、不、见、了!
她呆愣地低头看,然后发现,一整盘的酱烧蹄膀都不见了!
“咦?!”谁偷了她的蹄膀?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啃菜喝汤。”丁子毓冷沉道。
她抬眼看着走进吧台里的他。“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她过那种惨无人道的生活?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而且是一辈子的吃到饱耶“因为,”林保惠像阿飘般的飘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哑喃着。
“你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