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敢在公主脚下造次,这些庸脂俗粉也太不自量力,凭她们的出身,哪个 有资格跟龙种凤子的公主比哪!”旁边一位搀扶着花辰公主的太监,谗媚阿谀地屈腰, 一路在她耳畔高声说着,像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般的嚷嚷着。
“哼,这回屋里的又是谁哪?”大队人马来到紧闭门扉的小屋前,公主冷冷地看着 守在门口的婆子们。
“启禀公主,这屋里……这屋里是大名鼎鼎的冷菩萨木紫嫣。”害怕得一骨碌地全 跪在公主跟前,婆子们战战兢兢地回道。
“木紫嫣……木紫嫣……可就是那个以冷艾血灸今使张虎无能的冷菩萨木紫嫣?”
“是……是……”
“唔,我不只一次的听闻丞相和张虎父子密商要捉拿这木紫嫣,在宫中常听得人家 传闻木紫嫣,美貌赛仙,医术精湛,没料到真的被那淫棍所擒哩。”自言自语地说罢, 原已转身要离去的公主,却又回过身来。“来啊,给本宫把门打开,我倒要瞧瞧这木紫 嫣是如何的一个美法。”
“公……公主,这木姑娘病得挺重……“哦?她生什么病?”
“这……”婆子们相互的对着几眼之后,这才有个胆大些的继绩说下去。“那木姑 娘被驸马带回来时已经昏迷,御医切脉后,说是有了身孕又太劳累,恐有小产之虞“哦 ,那御医可有开些安胎的方子?”
“这……”面面相觑良久之后,那婆子突然猛磕着头。“公主饶命,御医本有开些 安胎的方子,要奴婢去抓药煎给木姑娘服用,可……可是……”
“可是什么?公主正等着你回话哪:”眼见花辰的眉毛扬了起来,那太监大脚一踢 ,就令得那些婆子们东倒西歪。
“这……这全是驸马爷下的命令,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婆子们全像中了催眠般的喊叫个没完。
“啧,本宫饶了你们就是,还不快给本宫照实招来:”重重地一跺脚,花辰气嘟嘟 地大吼。
“公主,驸马不准奴婢去煎煮那安胎助孕的方子,而要奴婢们给木姑娘灌下……灌 下斑蛰汤……”
“斑蛰汤?那又是个什么方子?”
“公主,这斑蛰汤具男人用来壮阳所用的方子,倘若女人服之尚无大碍,有时少量 亦有治皮肤搔痒之疾,只是这孕妇吃了嘛……”拈起白净的莲花指,那太监面色凝重地 叹了口气。
“孕妇吃了又生怎的?小安子,怎的今天你们一个个讲起话来吞吞吐吐,教本宫听 得难受哩!”
“回公主的话,这有孕之女吃了斑蛰……大抵都是些烟花女子用以去掉腹中麻烦之 用……”
“你是说?”瞪大双眼,公主那像是老没睡饱的尊容,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精神。
“是,这斑蛰亦是女人堕去胎儿所用的药,只是其性甚毒,古书载有应以糯米混炒 ,取糯米入药,现木姑娘服食汤剂,只怕毒性过烈……”字字斟酌地说着,太监看也不 敢看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花辰公主一眼。
“好大胆的张虎,竟连这等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咬牙切齿地说着,她横了 左右的太监们几眼。“你们干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开门!”
太监和家仆们涌向门扇,七手八脚地踹开以十几道精钢所练的锁门住的门,恭恭敬 敬的迎等公主的大驾光临。
初进房内即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所震惊,急急趋到暗得只能约莫辨识方位的床前, 推开乍见公主及大队人马而吓得打翻了手中托盘的小丫鬟,花辰伸手撩开幔帐,凑前去 查看床中微弱喘息声来源。
“来啊,给本宫打灯。”命令力出,立即有人将一盏盏旺盛的油灯举到床前。
虽然仍是痛苦得在床褥间辗转反侧,不时有虚弱的呻吟声,由她嘴角扭曲时断断续 续地逸出,但这木柴嫣竟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即便是此刻已因痛楚折腾得气若游丝, 还是教这花辰公主给看直了眼。
“这……这就是木紫嫣?”喃喃自语地盯着床上的脆弱娃娃,花辰再一想到自己的 容貌,忍不住哇一声她哭了起来。
“公主……”身畔众人惶恐地金都匍趴在地,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花辰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女,因当初他未得帝位之时,虽长年征战;为国为 家立下汗马功劳,但再怎么说,排行第二的他,上有长兄建成太子,下有三弟元吉亟谋 夺权,日子过得着实苦闷。
加以他们兄弟虽育有龙孙不下数打,但太租李渊却独钟女娃儿,使得先得女儿的建 成,更是大受封赏。相较之下,李世民的落寞不甘也就更加重几分了。
玥妍出世后不到三个月,他的妃子吕氏临盆,总算也生出个女娃兜了,据报而兴匆 匆的一面派人去报票父皇,一面亲往探视。才初见到襁褓中的宁馨儿时,世民的心即狠 狠地重挫了一下,人家的女儿白净可爱,怎他的女儿却是黑如乌炭,眼突嘴斜,竟是大 大的令人不忍卒睹。
坐在厅堂之中,失望于等到的只是太祖派人送封诘,而非如玥妍降世时的亲往与贺 ,这种差别待遇,更是今世民为之愤嫉三分,加以意兴阑珊,便骑马外出狩猎散心。
而在河畔梳洗兼令马饮水休憩时,在左石重兵皆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忽有一白发皤 皤的老丈,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
“恭贺王爷,此后大可高枕无忧哩。”
“哦?老丈,但不知喜从何来?”一面赶忙回礼,世民望向那些如若无闻,各自担 任警戒或休息着的部属们。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阻这老人来扰烦本王爷。
“小老儿贺喜王爷得此花辰公主。”
“公主?是啊,本王宠妾是生了一女娃儿,尚未命名。”想到那孩子的相貌,世民 不知不觉又心烦气躁起来。
“王爷,人不可貌相,须知王爷若想得天下……”说着老丈凑近了世民。
一听到他的话,世民的眼神也锐利了起来。“如何?”
“王爷,可知当今圣上所重为何?”
“自是亲睦和善,恭仁俭礼。”
“是了,倘有美丑亲疏好恶之分,何以牧民为君?”
老头儿的话,重重地敲击在李世民心坎上。是啊,时时以明君自惕的父皇,最是注 意君子之德……“况且,这花辰公主命有此劫,待到十六岁那年,即可因缘际会而脱胎 换骨,王爷自然不必过虑,眼前这花辰公主是王爷得否帝位的关键,王爷可要三思!” 那老丈说完之后,条忽地就消失无踪,留下世民吓出一身冷汗,他摸摸额头的湿意,再 瞧瞧部属们焦急又关切的表情,这才明了刚才只是自己在作梦而已。
归程中老人的话不时地在世民心中迥荡。太巧合了,他方才动念,想将那个丑如妖 儿的娃儿除去,没想到就作了这样的一个梦……途中突遇大雨,整队人马只得就近躲进 荒野中的一间土地庙,踏进庙门见到端坐神桌之上的土地山神时,李世民浑身一僵,而 后虔诚地拜倒土地神祇之前,完全信服了适才的梦境,因而那位老翁,竟和堂上端坐着 的老土地公一般模样儿。
从此李世民对这叫花辰的女儿万般宠爱,而这花辰的表现也不令他失望。因为上有 玥妍得宠,所以李世民不令丑陋似无盐的花展与那千娇百媚的玥妍争宠,反以嫫母的贤 德而成黄帝第四妃勉之进德修业,长久以往,宫廷内外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花辰公 主的博学善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