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该怎么办呢?他说他要当我的朋友,可是我所想的并不是当他的朋友就满足 了啊!每天都想更早见到他,每晚都故意延迟睡觉的时间,他是否窥破了我的用心良苦 ,还是只是尽职的扮演好他一个东道主的角色?
而我,不知道还会在澳洲待多久,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我就要回到台湾和他隔 了大半个地球……只是,我很怀疑自己离得开他吗?唉……※※※
琰立借着调整后视镜的当儿瞥了她一眼,她又陷入沉思之中。他将眼光拉回到前面 无限延伸出去的路面,想着那个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问题,这也是困扰他使他没法子好好 睡上一觉的原因。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智似乎在我把她带回到澳洲的瞬间完全的离我远去了。向来 我并非是如此易于放纵自己情感的人,只是在我见到她惊慌而又害怕的目光之际,像是 在我情感的水坝打下了细微的裂缝,而我澎湃的感情再也不愿受到羁绊,就这么一发不 可收拾地将那道细缝狠狠地冲击出硕大的缺口,至此,我已经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了。
对于她的依赖我不是不明白,甚至我可以在她言行举止中嗅出一丝丝异样的情愫。 只是,根据心理学家及社会学家的分析,在压力负荷下,弱势的一方极易因压力而对强 势的一方产生盲从的现象,但当事者常误将此种情感解释为爱情的表现,而当危机解除 之后,剩下的通常只是懊恼和后悔。
我喜爱雁菱,我疼惜雁菱,所以我不要她去承受那种幻梦破灭之后的失落感。也因 此我必须更小心,在她面前掩饰我的感情,以免因而更加地误导她。这是我的义务也是 责任,因为是我把她带到这人地生疏的国度,也是我硬将她卷入这一团团的迷雾中的。
到底我应该如何的安排自己在她年轻生命中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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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呜,我真的可以抱吗?真的可以吗?”雁菱像只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满脸难 抑兴奋之情的跟在琰立身旁打转。“它们好可爱喔!”
此刻他们正站在野生动物园的无尾熊公园,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将一只只的无尾熊从 树上抱下来,用小毛毡托着的交给游客们抱着照相。正好有一团日本观光客在前头排队 ,所以他们暂且先站在后头等。
“嗯,你可以抱它们,工作人员会帮你跟无尾熊拍照。”琰立带着宠爱的眼光看着 雁菱小心翼翼地自那个高大红发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无尾熊,带着欣喜若狂的笑容让工 作人员用拍立得相机拍照。
“怎么样?无尾熊有没有跟你说HELLO,欢迎台湾来的漂亮女孩?”将钱递给柜台 后,琰立靠在栏杆上看着雁菱兴致勃勃地用力甩着照片,等着它显影急切的模样,忍不 住想打趣她。
“讨厌,你是在笑我像土包子是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还保有赤子之心。”
“意思是说我长不大,还是说我幼稚?其实我爸爸也常这样说我。”想起卧病在床 的父亲,雁菱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怎么又嘟起嘴巴了呢?忘记我所说的吗——把那些事情先暂时忘掉——我带你去 看看其它的动物。”琰立说着拖着她往前走。“袋鼠本身就有好几种,有红袋鼠、大袋 鼠、小袋鼠、还有白袋鼠。另外澳洲还有好几种动物是只有在澳洲才见得到的,譬如说 TASMANIANDEVIL,有的人说它是袋鼠,土人叫它做塔斯马尼亚恶魔。
另外还有鸸(苗鸟)、食火鸡、鹦哥、鹦鹅等。”
“鸸(苗鸟)?那是什么?”
“喏,妹看这枚硬币。当初澳洲政府想铸造钱币时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用鸸(苗鸟 )和袋鼠,因为这两种动物都是只往前走,而不后缩的,所以选用它们当澳洲的象征。 ”琰立说完将那个多角型的硬币放在雁菱的手掌中。“这是五十分的硬币,送给你做纪 念吧!”
“它看起来有点像鸵鸟。”雁菱看着手中的硬币讷讷地说,硬币上还留有琰立的体 温呢!“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谢谢你。”
“嗯,走吧,我们该上路了,我带你到蓝山去走走。”琰立说着又匆匆忙忙地拖着 她向停车场走去。
“蓝山?山是蓝色的所以叫蓝山吗?对不起,我可能问了个蠢问题。”雁菱伸伸舌 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自嘲。
琰立回给她魅力十足的笑容。“唔,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因为蓝山上种了许多尤加 利树,尤加利是无尾熊的主食。还有很多的树丛生成一大片树海,在太阳光照射之下泛 着藏青色的雾气,所以这里的人叫它蓝山。”
“我们时间不够,所以我不带你去卡通巴镇和坐缆车。我们先到ECHOPOINT,也就 是回音谷,去看最有名的三姊妹岩。听说以前的原住民有三个姊妹很漂亮,族中的祭司 垂涎她们的美色,但三姊妹都跟族中的年轻战士恋爱了,所以祭司故意挑起两族的战争 ,害三个战士都战死。然后他向三个姊妹求婚,没想到三个姊妹都宁死不愿嫁给他,所 以老羞成怒的祭司就把她们变成三块岩石了,这也就是三姊妹锳生税片将中﹁侍在川汗 容的享向场在傅头看到雁菱那毫无保岩的由来,然……”琰立说着将车子停在回音谷的 停车场,在转头看到雁菱那毫无保留的由眼底倾泄出的情意时,一时之间语塞得忘了该 说什么。
别那样看着我呵,雁菱,你可知这样做有多危险?在我这么辛苦才压抑下我激昂的 感情之后,别再用那种令我意乱情迷的眼光,诱惑我放纵我自己的激情了。因为我担心 ,这激情泛滥的后果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啊!
“呃,我们该下车了。别忘了带着外套,这里雾气大、高度高,稍不留心就会感冒 。”强迫自己将门推开,那充满诱惑的张力也在门被打开的刹那打破了,琰立深深地吸 进一口冷冽的空气,为愈来愈困难的保持距离感到烦恼。
雁菱咬着唇地跟在他身旁。他是讨厌我吗?为什么每当我感觉他似乎有着跟我一样 的感受时,他却马上破坏那种美好的时刻?他这样若即若离的,教我摸不清他的心!
“待会儿我带你去搭乘SCENICRAILWAY,它是世界上坡度最陡的观光铁路,坐上去 之后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非常刺激。这条铁路以前是用来拖吊煤块的,自从煤矿业走 下坡之后,这里就发展成观光用途了。”琰立虽然若无其事地介绍着这里的地理景观和 特色,但他全副的心思却都放在身旁沉默的女孩身上。
“至于雪梨附近的其它观光区我们以后有时间再去,今天我……”在有栏杆围着的 悬崖边,琰立说着转身向她解释行程,没有防备的雁菱一古脑儿地撞进他怀里。
“你还好吧?我看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吗?”雁菱任凭他搂着自己的肩,站在栏杆旁吹着强劲的山风。“跟我谈谈你 自己好吗?琰立,毕竟我们聊来聊去都是在聊我自己,我也想知道一些你的事。”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