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事不宜迟,等会儿到山坡那个破庙休息时,还请王爷和公主准备好,奴才也会吩咐兄弟们备好马粮,马上起程赶路的。”陆青在接近古庙时,如此地说。
“好,我会请公主配合你的计谋的。”可依说完看着陆青一夹马腹向着古庙而去,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好兄弟,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马车尚未完全停妥,玉扣即跳下马车,她捧着几个陶罐飞奔至古井旁想要打水,但是井旁只剩条断裂的绳子在那儿兀自摆荡。
“玉扣,你在干什么?”陆青看着东张西望的玉扣,好奇地问。
“我得打些水,公主身子不舒服。她也得喝些汤药了,但是没有桶子,我根本没法子取水。”玉扣跺着脚,翘起小嘴地说。
“公主情况如何?”陆青看到墙角有个破木桶,连忙取了过来,撕下身上的衣服将破洞塞住,再交给玉扣。
“前些日子为了王后的大葬已淘虚了身子;加上这些日子的赶路奔波……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看公主整日以泪洗面的,我们当奴才的,真是惭愧。”玉扣将桶子自井中拉起,木桶的裂疑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每次打上来的水都少得可怜。
玉扣连拉了几次后,这才装满一个陶罐,她急急忙忙的就想跑回马车。
“玉扣,你不喝些水吗?陆青看着她干燥得脱了皮的嘴唇,忍不住地问;“我看你都快虚脱了。”
“不了,公主还等着喝茶煎药呢!”玉扣说完头也不向的就往马车跑。
“唉,玉扣,真难为你了。”。陆青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喃喃地说。
“卿娉,大致就是如此。我们必须找人冒充你和我,以引开裔凡的追兵。”可依扶着卿娉步下马车,由于卿娉实在太虚弱了,可依只得将她抱在怀中。
“如此一来,等裔凡的追兵一追上他们时,他们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卿娉眼波流转,立刻急急地说。
可依低下头看看怀里娇弱的卿娉,她脆弱得如桃花瓣般的,似乎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捏碎她了。
“嗯,陆青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卿娉,我必誓死护卫你的。
而这些人,他们也与我同心,只为你面活。”可依指着那些散布四周担任警戒或煮食的兵士和宫女婢仆。
卿娉两手捧住脸颊,泪水潸潸而下。“天哪,我是何德何能?你们如此的为我牺牲,我承当不起啊!”
可依温柔的为她试去泪水。“卿娉,你要保重。我当然要为你牺牲奉献;等我们到了南方,找个静谧的山谷,我们男耕女织,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好吗?”
卿娉苍白的脸庞上升起一抹期待的神情。“可依,难道一定要有人冒充我们才行,我实在不忍心有人再去送命了,况且,等我们隐居了,裔凡应当不会再想找你了,不是吗?”卿娉忍不住仰起头向道。
可依凝视她稚幼的容颜,考虑着要不要说出口。但最后他只是勉强笑笑:“是啊,但是有个退路总是比较妥当,他们也并不一定会被追查到啊!”
“噢,说得也是。可依,是我累了你,否则你现在早已到达南方了。”卿娉不安地说。
“说这什么傻话!你我是夫妻,自然要同甘苦,共患难;不要多想了,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玉扣的药煎好了没有?”
可依将她放在玉扣早巳铺好的锦褥上说道。
“嗯。”卿娉猛然的抬起头。“你知道我病了?”
可依脸上充满怜惜之色。“嗯,我早就知道了,休息吧!”
他说完朝着另一头正对着火炉火猛扇的玉扣走去。
卿娉昏昏欲睡之际,却听得耳边有人在说着话——
“听说裔凡要活捉公主,至于可依王爷则是死活不忌。唉,真是红颜薄命,身世飘零。”有个男声音如此地说。
“那裔凡王爷想必是想藉公主的身分巩固他的霸权,有些传闻说老王爷是被他下毒所毒毙的。”
“那太可怕了!公主若落入他手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唉,可依王爷更是可怜,裔凡出三千两黄金买他人头,这一路上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在觊觎他的性命呢!可惜公主身子虚弱,可依王爷若不能赶紧避开,待裔凡的大军来到,唉……”说话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卿娉危危颤颤的站了起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了裔凡要活捉我?那么,可依不就全被我拖累而致陷身在此?如果,如果……如果没有了我……
她试去脸上的泪水,看到溪畔的桃花林;如果没有我,可依可加紧赶路,如此一来,裔凡就捉不到他了!她主意一打,立刻鼓足勇气的向那座桃花林跑去。
“公主!公主!”首先看到的是玉扣,她将小心煎好的药交给身旁的陆青,撩起裙罢即向桃花林跑去。
卿娉咬紧牙根的向前跑去,泥泞的地又滑又湿 将她最钟爱的青色罗裙弄脏弄湿,但她仍不在乎的向前跑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走!一定要离开可依,否则裔凡不会放过可依的——她哭着穿梭在桃花落瓣间。
“公主,你要到哪里去?”玉扣滑了一跤,坐在泥水里,大声的哭着喊叫。“公主,你回来啊?”
“不要管我!你们快带着可依走,不要让他被裔凡捉到了,快走!”卿娉也哭着大叫。
空地上的人们都停下手边的动作,整片营地充塞着一片的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两行泪。
可依跨上他的白马,很快的朝卿娉跑去,在他脸上是激动的神情,还有未干的泪痕。
“不要!可依,你不要过来,你快走,不要再过来,带着我,只会拖累你的!”卿娉哭得声嘶力竭地说。
可依只是默然不语的骑着马向她而去,而卿娉看他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也继续的往前跑。
“可依,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卿娉踩到裙脚跌坐在地上哭着大叫。“快走;你快走吧!”
可依跨下马,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卿娉,卿娉,你我已是同林鸟,你教我怎能丢下你呢?今后不管是生也好,是死也罢,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的。即使流尽我最后一滴血,我也要保护你的。”
“可依,是我不好,我拖累你了!”卿娉哑着嗓子地说,她的发髻已被风吹得全散落下来而垂在身侧。
“别再说了。卿娉,永远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可依郑重地说完,咬破了手指,将冒着血珠的指头指向天际,脸上是坚定神情。“我可依,以血为誓,生生世世护卫卿娉,永无止境。”
卿娉也咬破自己的食指,将滴出的血滴和在可依的血中,脸上是一股神圣的笑容、“我卿娉,指天祭血为誓,我必当生生世世追随可依,永无尽期。”
在他们立哲的同时,那滴血沿着卿娉洁白纤细的手腕而滑至臂上系着的那块玉石上。很奇怪的,血滴竟然很快的融入玉中,马上就隐没了,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察觉,只有那块玉隐隐的闪着奇异的光芒。
此时玉扣已将那碗汤药端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吹凉它,再轻轻的用唇去试试温度,这才端给卿娉。
“公主,药凉了,快喝了它吧〕”玉扣轻声地说。
可依接过碗,温柔的凑在卿娉嘴边,看着她皱紧眉头的曝光它,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卿娉,你要保重。”他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