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冲动,让他在那瞬间抓着浴巾围在腰上,转身走了出去。
他打开门,穿过走廊,来到她房门前,举手敲门。
他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他的头发都还没擦干,身体还在滴水,但这一切实在太困扰他,有一部分的他希望回房间去,不要自讨没趣,别在她面前做出更丢脸的事,但另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却拒绝回头,顽固的坚持想要知道——
她的门在这瞬间开了。
门后的女人已经洗好了澡,穿着干爽的背心和小短裤,长发半干的披散在身后,一张小脸因为热水澡,变得红扑扑的,整个人闻起来又香又可口。
看见他的模样,她明显呆了一下,他注意到她瞪着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对她的注视立即有了强烈的反应。他紧盯着她,听见自己急匆匆的粗声说。
“我只是想问清楚,关于消耗压力那件事,是你有压力才能做,还是我有压力也可以要?”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
老天。
他没办法再说一遍,那实在太蠢了,所以他低下头来,将她拉进怀中亲吻她。她没有反抗,还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张开了温暖的小嘴。
当他伸手捧抱着她的臀时,她顺势爬到了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温热柔软的女性抵着他,让他抽了口气。
他停下那个吻,贴着她的唇,哑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这一回,她没有笑,没笑他,然后他知道他一定是做对了什么,因为她伸出了小手揪抓着他仍在滴水的发,轻喘着,氤氲的黑眸瞅着他,粉嫩的唇微启,颠颠吐出两个字。
“可以。”
一股热气充塞四肢百骸,让全身的毛孔都因此张开,他低头再吻她,抱着她走进门里,直抵那张大床。
第8章(1)
一早醒来,他已回到他自己的房里。
他半夜就回去了,她知道。
她没有留他,只是继续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起床之后,她洗了澡,刷了牙,下楼看见他在厨房扫地,地上到处都是面粉,水槽里还有一堆沾着面粉的锅碗瓢盆,那只受伤的黑鸟也满身面粉,像公鸡一样,趾高气昂的跟在他身后。
“你这个小王八蛋。”他边扫边对身后的大鸟嘀咕着,“我真应该把你直接烤来吃了。”
那鸟靠他太近,他还会拿脚把它推开,但那只鸟跳开之后,趁他不注意又会再次跳着靠近。
他会再拿脚把它弄开,它就再次跳开又靠近,让身上的面粉掉得到处都是,教他刚刚的清扫变得有些徒劳无功。
他瞪着它,举起扫把,作势威赫,它只是歪头看他,张嘴对他叫了一声,用小眼瞪了回去。
看那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让她忍俊不住,差点笑了出来,只能轻咳两声,问:“这里是怎么回事?”
听见声音,他抬眼,看见她,立刻开口解释:“不是我弄的,它不知道怎么跑出了箱子。”
“我想是因为箱子对它来说已经变得太小了。”过去这段时间,这只黑鸢身形变得更大,也许因为吃好睡好,又加上本来就在发育期,它比之前大上许多,连伤处的羽毛都长得又好又漂亮。
她笑着上前,从冰箱里拿出生鸡肉作诱饵,召唤那只大鸟。“嘿,霍克,看看这是什么,过来,来这儿。”
看见食物,那大鸟迟疑了一下,她把肉放上餐盘,搁在地上,它见状立刻转身朝她移动,吃起那鸡肉。
见它专心吃饭,她趁机拿刚刚藏在身后的纸箱,迅速罩住了它。
纸箱里瞬间一阵安静,她抬眼,看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想它只是饿了,想吃饭。”她告诉他。
“我没想到。”他不好意思的放下扫把。“我知道。”娜娜笑看着他,道:“所以它的伤好了吗?”
“应该吧。”他前两个星期就拆掉了它的支架,它的伤口愈合得不错。
“也许我们应该试着将它放生。”她提议。
他看着地上那纸箱,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情绪,然后转过身道:“它虽然能张开翅膀,却似乎还是只能用跳的,再观察个几天看看。”
她没有逼他,这男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喜欢这只鸟,所以她只是在他扫地时,上前去洗那些被弄脏的锅碗瓢盆,然后把所有本来收在外头的东西全都收进了厨柜里,跟着她把纸箱拿开。
见状,他愣了一下。
“如果霍克想要恢复,它需要更多的活动空间。”她告诉他:“我们不能再把它关着。”
“你想让它自由活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她耸着肩,笑道:“反正它还不会飞,我想让它伸展翅膀,应该有助于它的复原。”
那确实是,所以他同意了。
结果,或许是因为之前大部分时候,都是这男人负责喂它,接下来那个星期,只要他一出现,那只大鸟就会跟着他,骚扰他,就连他在吃饭时也不放过。
她常常会听见他在咒骂那只鸟,他和它的人鸟大战也不时发生,但他还是天天都记得要喂它吃饭,有时候,她还会看见他对着它笑,骂它是只蠢鸟。
“你应该偶尔要带它到院子里走走。”
当它的情况越来越好时,她开口提议。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通往院子的门,走出去。
那只大鸟跟在他身后,在门边迟疑了一下,然后跳了出去,有那么一瞬间,它的翅膀伸展张了开来。
那一秒,她还以为它就要飞走了,但下一瞬,它收回翅膀,开心的跟在他身后在草地上走着,就像只歪歪倒倒的企鹅一样。
他回过身,看着那只大鸟,然后抬头看她,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天之后,那只鸟到哪都跟着他,为了它的健康着想,他每天都会到院子里去走走,只要他出去,它一定会跟上,他若是回来,它也会跟着回来。
可是,她和他能看见,它恢复的越来越好,有一天,他坐在椅子上吃饭时,它突然就张开翅膀,飞跳到了他的左手前臂上,吓了两人一大跳。
她看到之后,笑了出来,告诉他。
“你知道,我认为它已经好了。”
“如果它好了,早该在出门散步时飞走了。”他瞪着那站在他手臂上的大鸟:“它的兄弟们早就离巢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也许它喜欢你?”她笑着说。
他脸上浮现不自在的神色,没有看她,只瞧着那在他手臂上换脚移动的大鸟,拧起眉头,道:“我猜这笨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飞,它说不定就是在学飞时掉下来的。”
这说法让她忍不住又笑,提议:“那我们应该试试看。”
“试什么?!”他挑眉看她。
“教它怎么飞啊。”她说。
他愣住。
“博士,你知道黑鸢是老鹰的一种,它是猛禽。”娜娜提醒他:“今天它是跳上你的左手,下次它若是决定换个位置,跳上你的肩膀或右手,它爪子用力一抓,你就会被它连皮带肉的扯下一大块。”
高毅一怔,恍然回神。
他知道她的意思,这种鸟不适合养在家里,但不知为何,他之前从没想到这件事。
那只鸟还在换脚,挪移到了他的手背上,低头吃掉他碗里的食物。
“而且再这样吃下去,它真的会胖到飞不起来。”她告诉他,说:“我们必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