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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我想做什么?”段子让喃喃自语,盯着她唇的黑眸,透出一抹异样的火花。

  “我想……吻你。”

  说完,他便低头吻住她因讶异张开的唇。

  “唔?”凌皖儿错愕地瞪着他的头顶,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被吻了。

  因为从未被人吻过,她羞得快炸开了,再加上担心被人瞧见,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做出反射动作——

  把剩余的半杯水,倒在他头上!

  “啊,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嘛……”

  段子让臭着一张脸,不论凌皖儿怎么道歉、哀求,他就是不肯理她。

  “对不起啦!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吻我嘛……”她是一时吓到,才会把水倒在他头上,其实,她应该把水倒在自己头上才对。

  因为她记得,当时自己简直羞得都快着火了。

  不过说到吻——

  “喂!你……你干么吻我呀?”想起那个短暂的吻,凌皖儿脸上满是羞窘。

  “我不能吻你吗?”段子让老大不爽。

  怎么?他是蛇还是毒蝎?吻她有那么可怕吗?

  “你那是什么语气?哼!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奢求我吻她们,我都不屑一顾,而我降贵纡尊吻你,你却质问我为什么吻你!”再迟钝的女人,都比她识趣!

  “那你不会去吻她们?”段子让的语气,令凌皖儿生气,好像他吻她是她的荣幸,她应该跪地膜拜一样。

  “偏偏我那时只想吻你,不成吗?”段子让幼稚地与她斗起嘴来。

  事后回想,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他原本只是要吓吓她罢了,根本没打算吻她的,但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居然就真的吻了下去。

  本来嘛,一个吻而已,亲了就算了,可是这女人,居然反应忒大,还把水倒在他头上,害他洗了个头。

  多少女人等待他的青睐,但她却一副被虫子咬了的表情,真是不可原谅!

  “你——”凌皖儿气恼地瞪他,然后突然抬腿,往他的小腿骨上踢去。

  “你这色鬼!”

  “噢——”段子让抱着小腿哀叫。“你这个恶婆娘!”

  “哼!”凌皖儿生气地掉头跑开。

  段子让抱着疼痛的腿,原地跳个不停,抬起眼,恶狠狠地瞪向跑远的女人。

  “好!凌皖儿,你给我记住……噢,痛……”

  打小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段子让,第一次尝到吃败仗的苦头,而那苦头——

  竟然是一个女人所赐予的?

  真是气煞人也!

  凌皖儿跑了好远,才缓下脚步。“什么嘛!”

  想起方才,段子让一副吻她是天大恩赐的傲慢口吻,她心里就有气。

  如果他好好地说、温柔地吻她,她也不是不肯的……

  发觉自己的念头太过大胆,她立即羞红了脸。

  她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上了段子让。

  她喜欢看他,只要看见他,她心里就很欢喜;而她也喜欢听他说话,因为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还有,她也喜欢和他相处,虽然常有刺客冒出来刺杀,她又打得很累,但她还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记得方才他说,很多女人求他吻她们,这点,她毫不怀疑。

  段子让是个出色的男人,又是大理国的太子,自然有很多女人,希冀着飞上枝头当凤凰,与他双宿双飞。

  凌皖儿反而希望段子让并不是太子。

  如果他不是太子,那她就能毫无顾忌地爱他,与他自由自在地相恋、相爱。

  可偏偏他是太子……唉……

  太子的妻子,就是太子妃吧?她怎么也无法想像,自己成为太子妃的模样。

  她低头瞧瞧自己,不觉讽刺地笑了出来。

  她这副德行,哪有资格当太子妃?

  如果未来的太子妃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满朝文武,都会集体辞官抗议也说不定。

  而且,他必定不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子,她要美貌没美貌、要仪态没仪态、要温柔没温柔,说可人也不可人。

  她实在想不透,自己有哪里足以吸引他。

  况且宫中美女如云,她望尘莫及,而他又不是瞎了眼,怎会选择她呢?

  所以了,她绝不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圮。

  凌皖儿又自嘲地一笑,心,更酸了。

  第6章(2)

  段子让坐在书案前,摊开的书册就搁在眼前;但大半天过去,那些文字却像虫子一般,只在眼前飘浮,始终无法专心读进去。

  有太多烦心的事缠绕心头,使他无心阅读。

  这些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那天抓到的女刺客,死了,他们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她在牙齿中藏了毒,被抓到的当天就服毒自尽——和他上回谌骗凌皖儿的情节一模一样,但这回绝非作戏,而是真真实实发生了。

  她服毒自尽,是因为不愿抖出幕后的主使者,那究竟是谁,有本事让她宁愿服毒,也不愿,或者不敢说出对方的名字?

  段子让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到底有谁如此恨他,恨得非要杀了他不可?

  平日他虽称不上是个温良恭俭、仁慈博爱的好人,但也不是个严苛残暴、卑劣淫邪的坏人,所以他排除是自己私人结下的恩怨。

  那这些人,若不是为私怨前来,便是针对他的地位——大理的太子。

  但打从他父皇铲除前朝余孽,继位登基以来,大理已度过二十年平和的岁月;在这种粮丰米足、国泰民安的好日子里,谁会对朝政不满,再度挑起动荡?

  如果不是因为对朝政不满,那么便是野心了。

  因此段子让假设他们的目的不为别的,而是想除掉大理皇祚的继承者——那个躲在帘幕后头、意图谋杀他的主谋者,觊觎的正是大理的皇位。

  当然,一开始为了避免树大招风,主谋者会缩小范围,假意好像只把目标设定在他身上,让人以为这是私人恩怨;但他敢肯定,一旦顺利除掉他,那么接下来的攻占目标,就会是他的父皇,然后是四名皇子……各个击破、斩草除根!

  这人好恶毒的心肠、好狂妄的野心!

  据他所知,约在二十年前,宫中曾发生谋反叛乱之事,判乱者是他的表叔父董颢,可那场混乱很快就被平定;表叔父下狱,在牢中发狂致死,所以这回,绝非他所为。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想杀了太子,企图陷大理于动荡不安之中?

  段子让百思难解。

  他真是个出色的男人!

  凌皖儿站在书房门边,微眯着眼,就着午后斜射的日光,痴痴打量段子让专注思考的侧脸。

  他凝着脸,直盯著书册,许久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连她偶尔端个点心、送送茶水,他都没什么反应。

  她不知道对方正在沉思,还以为他为了她昨日,因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到,泼得他满头水,还有踢他一脚的事恼火——

  “你那是什么语气?哼!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奢求我吻她们,我都不屑一顾,而我降贵纡尊吻你,你却质问我为什么吻你?”

  “那你不会去吻她们?”

  “偏偏我那时只想吻你,不成吗?”

  “你——你这色鬼!”

  “唤——你这个恶婆娘!”

  “哼!”

  当时她确实踢得很痛快,但后来立刻反悔,不该逞一时之快踢他。

  她该庆幸自己并非大理国的子民,又是他父母的好友之女,否则依她的大胆行径,此刻,只怕早已在狱中受罪了。

  不过……她一开始,怎么会以为段子让是个温文有礼的男人。

  他根本就是个小心眼又爱计较的家伙!

  但是现在发现已经太迟了,她早已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上了贼船,她想下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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