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皖儿甜蜜又无奈的苦笑。
见他还是不瞧自己一眼,忽然,她感到难以忍受。
她想引对方开口说话,哪怕是发怒也好,都好过他拿冷冰冰的臭脸对她。
“喂!”她略微扬声喊道。
没有回应。
“段子让?”
还是不理?那好吧!
“太子?”
“尊贵的太子?伟大英明的太子?”她恶心巴拉地连喊几声。
段子让终于听见了回荡在耳边的耻噪声响,不耐地抬起头,瞪她一眼。“做什么?”
“咦?你有听见我说话嘛!我还以为你书读得太过专心,听不见我说话呢!”
凌皖儿佯装诧异地睁大眼。
“本太子当然有听见你说话,只是不想回答!”他白她一眼,故意把书册拿高遮住脸,佯装不悦。
“你还在生气呀?”见他好像真的很生气,凌皖儿不由得有些歉疚。
“对不住嘛!我不是故意泼你水,又踢你的,只是一时气不过……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她不提,段子让还差点忘了被她踢一脚的事;既然她主动来赔罪,那他不趁机讨个公道,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喔,你这是在向我赔不是吗?啧啧,你何必向我赔不是?反正我是个偷香窃玉的色鬼,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这酸溜溜的话语,既嘲讽又挖苦,刺得人耳根生疼。
“没有啦!那天我是胡说的,你年轻有为、威武英明,怎会是个色鬼呢?”凌皖儿尴尬地笑笑。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吻你喽?”段子让故意露出色眯眯的垂涎表情。
“啊,不行!”凌皖儿急忙掩住嘴,深怕又被他偷吻。
“哼。”段子让嘲讽地冷笑一声,迳自将书拿起继续阅读。
又生气了?这人还真爱生气!
可是,凌皖儿真的不喜欢他不理不睬的样子,他不理她,她心里就觉得好难受。
她希望他开开心心的,而她也想和和乐乐地与他在一起,不想同他争吵。
于是她眼儿转呀转,小嘴抿了抿,带着一丝顽皮的作弄,悄悄地靠了过去。
“段子让?”
段子让老早就瞧见,她像只螃蟹一样地溜过来,但他故意不理会她。
她靠近他身旁,小小声地说:“好嘛……那我亲你一下,你别气了。”
凌皖儿大起胆子,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偷袭他的唇。
柔软的唇办才蜻蜒点水般草草掠过,胆小的丫头就急急转身想逃;段子让准确地抓住猎物,不肯放手。
“过来。”他被挑动情欲,声音沙哑地命令,还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
“坐下。”他略一施压,强迫对方坐上他的腿。
“不要啦……”凌皖儿觉得很不好意思,扭动身躯想爬起来,但段子让硬是按着她,不让她起身;她挣扎片刻,他依然不动如山,最后只好放弃。
“看着我。”
凌皖儿别开头,害羞得不敢看他。
这羞怯的小女儿娇态,教段子让觉得好笑又爱怜。
心,瞬间柔软了。
他以拇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凝视她的容颜。
暧昧的氛围让凌皖儿好羞好窘,别过脸,下意识想溜走,可段子让不许她逃。
“为什么吻我?”他低沉沙哑的迷人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听来格外魅惑诱人,勾动她这颗纯洁的少女心。
“就……因为你生气了嘛。”她左顾右盼,眼珠子瞟呀瞟地,就是不敢看他。
“因为我生气,所以你吻我?”这是什么道理?贿赂还是安抚段子让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你是同情我、施舍我,所以才吻我!”他佯装生气。
“谁同情你?”凌皖儿咬咬唇,毫无威胁性地赏他一记娇瞠白眼。“你哪需要人同情?”
需要被同情的人,是她好不好?
不但没权没势没地位,还被他威赫欺压,吃得死死的。呜呜,好惨!
段子让被她逗笑了,不过想到真有刺客出现,他周遭暗潮汹涌,不再是个安全的堡垒,就觉得惴惴不安。
他定定凝睇她片刻,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轻喊:“皖儿?”
“嗯?什么事?”凌皖儿抬眸瞧着他,等待他的指示。
“你——真的不想回家吗?”段子让试探地问道。
“回家?不!我当然不回家,我说过,在刺客还没抓到之前,我不能回去。”
她仍旧万分坚持。
段子让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只好换个方式提议。“那么你要不要先到我母妃身边待一阵子?”
“去伯母身边?为什么?”凌皖儿不解。难道也有刺客要刺杀伯母吗?
“因为我母妃很喜欢你,我们又只有兄弟而无姐妹,无法陪她聊聊女人的体己话;如果你能在她身旁,陪她聊天解闷,想必她一定很高兴。”
他动之以情,希望她同意离开,到他母亲身边去,至少,那儿会比较安全。
既然真刺客已现身,那么便不宜再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深怕她会受到波及。
虽然凌皖儿懂得功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在明,刺客在暗,何时会出现伤人,谁也不晓得,他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让她离去,他心中难舍,不过权衡情势,这是最恰当的安排。
只可惜他的善意,凌皖儿并没有感受到,坚定的决心也丝毫未动摇。
“我很喜欢伯母,也喜欢与她相处,但现在不是时候。企图对你不利的刺客一日未抓到,我就一日不能离开你身边,所以——我只能向伯母说声抱歉!”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下想离开段子让。
她是喜欢段伯母,但她更想陪在他身旁,哪怕,他其实并下需要她。
“皖儿,听话好吗?”
“不要!我不离开,我绝不!”
“凌皖儿!”
段子让恼怒地瞪视她,但凌皖儿昂起下巴,强硬地与他对视。
“我说不走就是不走!你可以把我像只鸡一样的绑起来扔出去,但我还是会再跑回来;既然答应要替你捉到刺客,我就一定要办到!”
她的固执,教段子让好想狠狠地摇晃她,看能不能摇醒她那颗天真的小脑袋!
又急又气的他,无从发泄怒意,只能狠狠攫住她的唇,把满腔的火气,宣泄在这个缠绵的热吻上……
第7章(1)
“那个……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凌皖儿瞪着身后一整排护卫,算算起码有十来个。
他们每个人都神情凛然、防卫森严,好像随时会有人从角落蹦出来,拿刀砍人似的,教她看得胆颤心惊,浑身发毛。
这阵仗……会不会太惊人了?
就算真有刺客来袭,远远看到这等阵仗,只怕早吓跑了,他们根本不用费尽心思,筹划什么引君入瓮的诱敌计谋。
“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必须如此的?”段子让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些护卫,名义上是保护太子,但其实是他安排来守护凌皖儿的。
如果她肯乖乖回中原,或是暂时先到他母妃身边,避开这个危险,他也就不必派上大队人马来保护她;偏偏她不肯离开,他只好出此下策,以免她受伤。
派一队护卫,来保护一个护卫?
这话,若传出去定会让人笑死,但段子让顾不了那么多。
他无法承担她受伤,甚至死去的风险,所以他务必得护她周全!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她的安危?段子让心底有道声音这么问自己。
这个问题来得太猛、太突然,使他愣怔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段子让问自己。
老实说,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如此在乎她。
当然理智地深思之后,他可以列出好儿条冠冕堂皇的理由,譬如——凌皖儿是父母的知交之女,她出了差错,难以对她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