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她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这玉佩还会再回到她手上!当年,她为了抢夺这庄主夫人之位,杀了元配夫人,这玉佩正是那女人所有之物,而唯一知晓这秘密的那个男人,也在二十年前死了呀!如今却突然有人把这玉佩送到自己手中,这不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吗?
难道他没死?到现在还活着?
柳明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敢置信,可是玉佩在手,又叫她不得不相信。
“退隐江湖?是吗?原来他还活着呀!”她语气森冷,神情越来越可怕,眼中的杀意充盈。
梁静望着夫人,心口陡地大跳。刚才还温婉得如同天上浮云彩霞一般柔和的神色,此刻却变成了郁郁激愤,射来的目光在预告着即将来临的风雨。
“将她抓起来!”柳明月猛然激动得大声命令。
梁静心中大骇,夫人命令一下,身旁的两位丫鬟立即向她出手抓来,原来她们不只是普通的丫鬟,全是身手矫健的练家子!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惶地问,一双手臂已经给人捉住,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柳明月一脸忿怒,紧握玉佩的手还发抖着。
“简直欺人太甚!说什么送礼?这玉佩是死人之物!”
啊?
梁静傻愣当场。玉佩是死人之物?这是怎么回事?
梁静这下真的紧张了。“夫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柳明月哪会听她解释?她面露杀机,语气只有狠戾。“哼,这玉佩本是前庄主夫人所有,原来被你师父盗走了!”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栽赃给对方。
咦咦咦?!
梁静瞪大了眼,不等她问个明白,柳明月已经挥手喝令——
“来人,把这偷儿关进大牢!”
第2章(1)
好不容易未到“白鹤山庄”,只要把玉佩亲手交给庄主夫人,她的任务就结束了,回到逍遥峰,她又可以日复一日安稳地过她的太平日子。
谁知这礼送出去,对方居然气得要关她!为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静儿,你下山去磨练磨练吧,多一点江湖经验,见识见识也好。
师父的话言犹在耳,当时她心中有种无以名状的不安,想不到如今真的应验了。原来师父叫她见识见识,就是这个意思。她不明白师父当年和人家结了什么仇?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偷人家庄主夫人的玉佩?
她只知道,师父并非真的叫她送礼这么单纯。原未这任务的目的,是叫她未磨练的,而且是会出人命的磨练!这比把她丢到蛇窟或豹穴都来得惊险,因为这江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师父把她推入了江湖!
她额角沁着冷汗,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真枪真刀抵着她的肩膀和颈子,将她押往山庄的大牢去。
“喂,臭丫头,快走,别慢吞吞的!若是想逃,小心刀剑不长眼!”由于她步伐太踌姗,后头的壮丁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让她脚步踉跄了下。
别开玩笑了,她才不要被莫名其妙地关进大牢呢!好歹她也有些江湖经验了,跟这些人相比,那个独孤晦玉才可怕呢!
她一定要逃出这里!如同每一次师父给她的磨练,她都会死撑括撑地去闯关,这次也不例外!
心思一定,她收起惶惶不安的心,再不犹豫。
“喂,丫头!谁叫你停下来的?快走!”押她的壮丁们喝声质问。
“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她才说完,押送她的两个壮丁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连呼救都未不及,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幸好她在上风处,而这两名手下也不过是家丁而己,对她又无防备,下药迷昏难不倒她。
人倒下后,她立刻转身跑走。虽然她武功不高,可是毒术一流,但即便成功摆脱了,想逃出山庄可没那么简单。
这山庄大得吓人,幸好她记忆过人,凭着记忆找原路出去不是问题,难就难在她必须避开严密的守卫,避不过只好弄昏对方。不过山庄的护院众多,每一处都有人把守,她心下担忧,毒药有限,总不能每个都弄昏吧?
快步走过荷池上的拱桥时,忽闻杂杳的脚步声,她赶忙躲到桥下。
没多久,脚步声己近,说话声也传来——“喂,注意,那女人下手歹毒,凡是跟她接触的人都倒下了!夫人交代,发现那女人,只要堵住她的去路便行,绝不能接近她!”
梁静仔细听着上头的说话声。以为保持距离就行了吗?那可不!就算敌人不近身,也难不倒她,照样施毒于无形!
恃脚步声远离,她悄俏从桥下爬出来,趁没人注意时,轻身一跃,将身形掩进繁茂的树叶里。
躲在树上的她,闭上眼,感受到风的流动,耳朵听着人的走动,她微启唇瓣,朝手心呼了一口气,将手心的粉末吹入风的流动中,让风儿带着这些无色无昧的粉末,穿过屋檐,穿过树梢,随着风儿的韵律,与那些追逐她的护院们,在二十步外的地方交会,只要一口气的吸纳,粉末便会成功地传送给他们。
随着刀剑掉地的铿锵声,一连五个人软倒在地上。
梁静从树上跃身而下,越过这些昏倒在地上的人,穿过回廊,越过拱门。
才庆幸刚解决了五名护院,还来不及喘息片刻,前头又冒出了护院的身影,让她赶忙转了个方向,进入一处僻静的院落躲起来。
整个山庄似乎为了要抓她而动员起来,她心中急了,这么多人抓她一个,她觉得自己好像困在迷宫,绕来绕去都是死路,原本想循着原路出庄,看样子是不行了,只得另觅出路。
她也不知自己闯到什么地方,走着看着,目光不由得被园子里的花圃给吸引住。
与其说是花圃,不如说,这是药草圃。
她十分讶异,这儿种的每一朵花都具有药性疗效,不管是茎叶或是花根,都有不同用途,几乎全是名贵花种,她禁不住好奇地观赏着。想不到“白鹤山庄”里竟有如此栽满各种奇珍药草的花圃,种这些药草的人,必然也是个能人。
在逍遥峰,师父也有一个花圃,师父说过,天下一草一物,生生相克,药草亦是。
将药草熬制,是一门学问,种植药草,亦是一门学问。
药草的生长,跟金、木、水、火、土五行和阴阳皆息息相关,根据不同的特性,需要不同的生长环境,所以药草的种植,并不像种稻种菜那般容易。
眼看四下无人,她好奇地欣赏着,这么大的培植园,可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园子的主人是大夫吗?
突然,她感到一股异样的存在,惊讶地转身一看,正打算下毒攻击对方之际,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惊讶得张着嘴。
“慕怀大哥?”
“梁静妹子?”站在那儿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药草农李幕怀!若非那张脸她还记得,不然他这身华贵的打扮,实在差点让人认不出来,因为此刻他身穿月白长衫,腰间系着质地精美的玉带,脸上干干净净的,与那一日粗布简衣的药农差异甚大。
他发财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喜地问。
李慕怀脸上的惊喜不比她少,没有回答她,反倒回问:“你呢?你又是为何会在此?”想到上回慕怀大哥仗义相救,她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忙上前拉着幕怀大哥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