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绮瑗见到杰克后,不禁当着容朝安的面对芮筱嫣惊叹道:“天哪,我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双蓝色眼睛!”
一旁的容朝安马上吃味,酸溜溜地说:“英国气候不佳,让英国人总是表现出一副随时都在生闷气的模样,等你听见杰克开口就知道了。我常想,在杰克的MI5生涯里,究竟杀过多少人!”
楚绮瑗没好气地白了容朝安一眼,噘着嘴说:“只是看又不用钱!我只有说他帅,又没有说要移情别恋,你吃哪门子的醋啊?”
杰克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多人等着他前来,并未有意外的表情,嘴边带着惯有的嘲讽微笑。
“太好了!老鸟、菜鸟全都到齐,有人看见猎我们人头的猎人躲在哪里吗?有这么多美女能当饭吃吗?”杰克的目光最后颇带玩味地落在他从未见过的楚绮瑗身上。
楚绮瑗别开头,向容朝安啐了声,“这男人的嘴巴还真是有够毒!”
芮筱嫣则大方地朝杰克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啊,风情万种的芮小姐,你近来可好?”
芮筱嫣直直地盯着杰克,面带笑容地说:“我明天要跟笠维结婚,但是结婚证书上写的是笠恒的名字,然后还得担心那颗定时炸弹会不会在我的婚礼上爆炸,你说我好不好呢?-”
杰克露出足以迷倒全世界女性,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说:“看来,自从我们上次在伦敦见面之后,你的人生观一直没有什么进步。啊,我看见做情报买卖生意的左先生也来了,想必是闻到了钱的味道吧?”
左绍华气得几乎七窍生烟,恨得牙痒痒的,但仍面带微笑,“上次多谢你救我一命,不过,风水轮流转,这一次也许会是轮到我救你。”
“我只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杰克简单地回了一句,然后低声地把话题转回正事上。
“MI5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台湾向来有自己的两岸问题,也从来没有直接和国际恐怖组织有过节,所以那颗定时炸弹应该不是定在台湾,而是在国际上某个足以引起世人注目的地方,但是他们又想报复‘鸿碁集团’对反恐活动的参与和介入,所以我认为,他们会选中某一个‘鸿碁’在国外的大厂,或是一个和‘鸿碁’有破天荒合作计划的国际企业。”
杰克这番话,完全和左绍华先前认为恐怖分子会锁定台湾,或和容朝安相信对方是针对他作个人报复差异甚大,但是无论如何,容朝安仍然会被栽赃为“刽子手”。
容朝安若有所思,但千头万绪,理不出一条光明路。
他语调晦暗地说:“‘鸿碁集团’在全世界九个国家设有大厂,这风声若是一传出去,岂不是造成国际间的混乱?再说,和‘鸿碁’合作的厂商有上百家,而且遍布全球,这不是有点像是海底捞针吗?”
杰克四平八稳地丢下一句,“那我们就找那根最大的针来捞吧!”
第4章(2)
阳明山 45:01:38
一行四人来机场接了左绍华和杰克之后,因为情况十万火急,众人直接在机场休息室边用午餐边开会讨论。众人各点了一碗贵得离谱,标价两百元的牛肉面,但是东西没有吃多少,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专心地讨论该如何找出定时炸弹所安装的地点。
末了,邢笠维和芮筱嫣把左绍华和杰克接往台北。
容朝安认为,有一个无孔不入的情报贩子,和一名可以移山倒海的MI5干员已经足够了,他应该暂时还无用武之处,于是决定带楚绮瑗去阳明山兜兜风,让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一下。
车上,楚绮瑗看了容朝安一眼,有些犹豫地说:“刚才在机场吃牛肉面的时候,筱嫣看到桌上放了一份今天的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大刺刺的很醒目,但是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情听?”
“是有关‘鸿碁’总部昨天发生的事?”容朝安马上猜出来了。“你和筱嫣刚才怎么都没吭声,把这件事告诉笠维?”
“我们是看你和笠维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不想再增加你们的心理负担,筱嫣还特地悄悄地把那份报纸移开去。后来,你和笠维陪绍华和杰克去兑换外币时,我和筱嫣很快地看了一下报纸。”
容朝安听见楚绮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就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什么有利于“鸿碁”的报导,但是他仍然想快些知道。
“那报导上写了什么?昨天就只有TDN的那个大牌狗仔到场,也不知她怎么会那么快就听到风声,报导一定是她写的,对不对?”
楚绮瑗轻叹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没错,就是那个名叫利绣沄的女记者。我实在有些替邢伯伯他们担心,你记不记得,不久前利小姐才爆料两名立法委员的婚外恋情,搞得满城风雨不说,最后还逼得那名已婚的男立委自动请辞下台?”
“听你的口气,那篇报导似乎很不给‘鸿碁’面子?”容朝安看了她一眼,他的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
楚绮瑗心想,邢笠维和容朝安迟早都会看到那条头条新闻,她现在即使不说,也没有多大差别。
“我记得筱嫣告诉过我,笠维为了强迫邢伯伯让他能在筱嫣面前卸下‘笠恒’这张假面具,恢复自己的身分和筱嫣在一起,所以故意泄漏了一些资金调度国外的机密给那位女记者。”
容朝安打岔道:“没错,那些巨款是透过‘鸿碁’在东南亚的厂房,再转移给东方A的‘防恐特煞’组织。但是后来利绣沄好像碰到了死胡同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追查。”
“朝安,那你就太低估利小姐了。”楚绮瑗当场泼了他一头冷水。“她是碰到了死胡同没错,但是她的专业嗅觉非常灵敏,而且想象力也特别丰富。”
“啊,在报导上发挥想象力?不会吧?!”容朝安这时才开始真的有些担心。
“她到底是怎么报导昨天的事?”
“长话短说,她根本不相信‘鸿碁’的说词,她觉得连国防部都派出军中的爆破小组了,怎么可能只是个只让人虚惊一场的恶作剧。而且,她认为这件事可能跟那些悄悄转移到国外的巨款有关,很可能是‘鸿碁’从事某种非法交易,最后,她也认为可能是‘鸿碁’的某个企业敌人眼红,以定时炸弹来造成市场上对‘鸿碁’产生紧张心理。”楚绮瑗有条不紊地说着。
容朝安有些气不过地提高了音量道:“这些狗仔真是麻烦,连军方都说没事,就凭她生花妙笔写了篇臆测的报导,就足以造成市场上的紧张?”
楚绮瑗握了握容朝安的手,以此安抚他。
她理智地提醒道:“这类的事,以前也发生过,只要一传出什么饮料或泡面里遭人下毒勒索,那间食品公司的股票价格就开始大跌。话说回来,利小姐的‘臆测’虽不中,亦不远矣,她只是不知道幕后的真相。确实,恐怖分子是真的‘眼红’,才故意将那颗定时炸弹牵连到‘鸿碁’,还有你。”
容朝安捏了捏她的手,颓丧地说:“这种事我们也爱莫能助,看来明天星期一,‘鸿碁’重新开厂上班,一早的股市一开盘,就会先给‘鸿碁’的股价来个定时炸弹,碰巧明天又是笠维和筱嫣的婚礼,看来一场喜事又会被蒙上一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