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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你宽衣可好?”他道。

  “……嗯。”她心跳如擂鼓,让他动手取下凤冠和发饰,解开她的长发,再替她解开衣衫上的系绳,褪去数层外衣,只余中衣。

  要出嫁之前,她已经从静宁那儿知晓,洞房花烛夜到底要做什么,听了那些事,她羞报得不知所措,一直到这一刻,她更是浑身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放得极浅。

  突地,他抬眼看着她。

  她张大眼,问:“怎么了?”

  “你的呼吸好浅。”

  “我、我紧张……”她娇涩道。

  范姜魁闻言不禁低笑,解开束环,站直身褪去身上的喜服,只余中衣便上了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胸口一阵闷痛,她赶紧不断地调匀气息,不让那莫名的病痛又发作。

  然而,他就躺在身边,如此亲密的接触,想起待会就要发生的事,她就乱得调不好呼吸,头都发晕了。

  “执秀,放轻松。”如此近的距离,他自然感受得到她奇快的心跳,启口安抚。

  “嗯。”她努力让自己放轻松,用力地放轻松,闭上眼等待着。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像真要入睡,不禁教她疑惑。

  “相公。”她唤。

  “嗯?”

  “你要睡了吗?”对厚,他今天也忙了一整天,又喝醉了,肯定想睡,她真笨,问出口才想到。

  范姜魁没张眼,哑声道:“我睡不着。”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那……”为什么不……太羞人了,她问不出口,只能胡思乱想,难不成他是嫌弃她,不想抱她?

  啊……也对,别的姑娘家的身上都有熏香,可她的身上只有药味……她瞧上悦来酒楼的那些小姐,个个丰腴可人,不像她干干扁扁……她应该先把自己吃胖一点才对。

  “……我想要你。”他突道。

  “咦?”

  “不过,我可以忍。”他粗嘎道。

  最爱的女人就在怀里,今天又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他想要她,想得身体都疼了,但是他不能再折腾她的身子。

  “为什么要忍?”她脱口问道,然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捂住嘴。

  她这样岂不是像在索讨什么?

  但,范姜魁已经张开眼,俊魅的眸子噙着氤氲欲念。他瞅着她羞红的脸,探手轻抚着,感觉她的轻颤。

  “我这样碰触你,你会讨厌吗?”

  那盈满雾气的水眸像是会说话般,她没有开口,他便已知道答案。

  “我……其实,之前在柳叶舟上差点昏厥,还有在山上昏厥那次,都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她试图吐实,却很难说出口。

  “因为什么?”他低哑地问着。

  “那是因为我……太紧张……忘了呼吸。”她说的是事实,当然她体弱也是不争的事实。

  范姜魁诱导她。“那现在?”

  “我吃药了。”她握紧粉拳,像是在告诉他--来吧,我可以的。

  他不禁失笑。

  “相公?”又笑了……这是为哪桩?

  他突地起身,以双肘撑住重量,压在她身上。“那么,我可以要你了?”她那表情没有半分挑逗意味,但看在他眼里却是万分可爱。

  “可、可以。”事情突然有变化,教她有点措手不及,不断地调匀呼吸。

  范姜魁儿俯下身,轻啄着她的唇,低喃着,“记住,用嘴巴呼吸。”

  “嘴巴?”

  她正疑惑着,他已张口封住她的唇,舌钻入她的唇腔内,轻舔过每个角落,挑逗诱惑着她。

  那唇舌像是一把火,烧得她大脑无法思考,比他在山上吻她时还要来得狂烈,她一口气一直吸不到,想起他说用嘴巴吸吸,可是……怎么呼吸?

  正当她要喘不过气时,他像是发觉到了,轻啄她一下后,转而往下吻。

  ……

  入暑的天水城,因为地理条件的关系,水气丰足,清晨之际总是浓雾弥漫,犹如游走的在云端。

  然而,这样的清晨却是许多商贾开始一整天忙碌的时候了。

  通常这个时候范姜魁已起身,准备前往船宫或是商行打理。

  但是今天,当浓雾散去,热辣的阳光开始洒落,却依旧不见他出现,这教古板的范姜家总管姚望,觉得极不可取。

  虽说昨天是洞房花烛夜,但总不该天都大亮了还窝在床上。

  这岂不是像极不早朝的昏君了?

  所以,他特地前来请主子起身,只因老太君还等着孙媳妇奉茶呐。

  但是,当他踏进主子的院落,才刚走进偏厅,便见一个丫鬟挡在面前,认出她是谁,他傲慢地开口,“你家主子呢?”

  “回总管的话,还在睡。”静宁淡然应对。

  “没规矩,该醒了。”他啐了声。

  打从爷儿说要迎娶文家妖薛进府,他就觉得有鬼,如今证明,文家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竟企图让主子忘了正经事,只管腻在红罗帐内销魂,简直是可恶至极!

  看来,文执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定出阁,必有内情,他必须要好好保护爷儿才成!

  “你家主子也还在睡。”确定他对小姐万分无礼,静宁决定不给他好脸色。

  范姜家和文家向来是死对头,想当然耳,小姐嫁进范姜家,纵然有姑爷的冬宠,但不代表姑爷以外的人也能够善待小姐。

  而身为小姐的陪嫁丫鬟,她的首件要务,便是将这些无礼的奴才赶出去。

  “丫头,你说话小心一点,什么叫做我主子?”姚望耍起阴狠,可惜天生娃娃脸,就是少了几分悍劲。“你要知道自己站在谁的地,顶着谁的天!”

  “奴才,你才给我小心一点,什么叫做我主子?”静宁天生冷漠的脸,只要将笑意敛尽,便显得寒凛生威。“是谁的地,又是谁的天,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下马威吗?”

  “你居然叫我奴才!”姚望气得哇哇叫。

  真是好样的!范姜家的丫鬟、家丁没一个敢对他这么不敬的。

  果然是文家义的狗,一样的目中无人。

  “你是范姜家的总管,不是奴才是什么?”静宁淡定地看着他。

  “你、你……”

  姚望你了半天,突地听见房里传来--

  “静宁!”

  一听到范姜魁的叫唤,静宁随即拿起搁在桌面的药碗,走向通往喜房的长廊,将姚望远远地甩在后头。

  推开门板,就见姑爷裸着上身,坐在床息,看似有些慌乱地扶起小姐,静宁也顾不得羞,上前将他推开,瞥见--床上有一摊血。

  “小姐,先喝药。”她处变不惊地道,先把药碗递给主子,随即板起脸看着俨然慌了手脚的男人。“姑爷先出去吧,这里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执秀是怎么了?”

  一早睡醒,摸到一片异样的湿腻,他直觉掀开被子,却惊见一摊血迹,震愕得他拔声唤来妻子的陪嫁丫鬟。

  就怕,妻子的身子又出什么状况,他记得她说过,她身上要是有伤,就不容易止血,虽不知这血是从哪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他的,那就绝对是她流的。

  只是他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一迳把头垂得老低,他都急死了。

  “只是落红。”饶是沉稳的静宁,在面对如此羞人的问题时,也忍不住红了脸。

  “……落红?”他怔住。

  “请姑爷先出去。”静宁羞恼地推着他往门口走。“麻烦姑爷差人去准备一些热水。”

  连穿衣衫的机会都没给,范姜魁已经被强势地推出去。

  “爷儿,你这是怎么着?”瞧见主子被文家的凶悍丫鬟给赶出房,守在门外的姚望又惊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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