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立莫抓下她的小手,大掌揉了揉她的发心。“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如果只是单纯地赠送你这只钻戒,不具有其他意义,你愿意接受吗?”
水滴皱起眉头。
薛立莫很慎重地强调道:“单纯的朋友,就互相关心,不带爱情成分。”
半晌后,她问他。“为什么? ”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吗?为什么一直对我很好?”她的个性古怪,性情也属残酷,东方迷丛说她跟他是同一种人,既然她用男巫形容了东方迷丛,换言之,她也就是女巫喽?!原来,他们两个都不属于正常人类。
“我从来不觉得你奇怪!”他回道。
“难道是我没有动手解剖你,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很正常?告诉你,我其实是很噬血的。”她开始形容她在实验室里的残酷模样,毫无保留地说着。以前从不觉得目己的渴血残忍,现在却开始承认起自己的诡异来。或许,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东方迷丛给洗了脑,所以才会认?自己跟他同一国。
“吓到没?”她问他。
薛立莫处变不惊,并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诧,而一旁的店员则压根儿以为她在掰童话故事。
“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一样平静地回话。她喜欢解剖研究,而且相当的执着,这点他理解,而一个人若是过于执着于某件事上,行为总会有些异常,甚至引人非议。如他,在商场上也用过一些手段,真要评论起来,他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水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她追问着。
“还好。”
“还好?”言下之意,她还是有点古怪喽?
“兴趣是可以改变的,我建议你可以培养别的兴趣,或许你会找到比埋首实验室还要有意思的志向。”薛立莫给她提议。
她表情茫然了起来。
“培养别的兴趣?改变志向?”她从来没有过放弃研究的念头,完全不曾有过……不,有一回,但也仅止那一回。那一次,她紧握在手的解剖刀无法从东方迷丛的身体划下去,她下不了手,但也就只有那一次。
但那一次的迟疑来自她内心深处,并不是由别人来主导改变她的意向。
“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薛立莫紧张地端详地。
两张脸孔靠得好近,回荡在其间的气氛让店员连呼吸都放缓下来,深怕打散了这股亲昵气息。
她眨眼,再眨眼,傻傻再问:“我很好,我只是在思索你的提议。你真的认为血腥的研究工作不妥当?换个志趣会更好?”
他松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值得花心思的事务有很多,你花样年华,不该老是困在研究所,埋首在解剖研究中,太浪费青春了。”
薛立莫跟东方迷丛的思考方式真是大大不同。
而谁的想法让她比较可以接受?
“水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建议你,让你有选择。”薛立莫唯恐她误会他存心不良,忙不迭地解释着他的用心。
“我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她明白他是出于好立息。
“幸好你没有误会。”薛立莫松了一口气。
她心有所感,这两个男人心性截然不同。
东方迷丛虽然都用“诱惑”的表情面对她,但她总是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狂气与霸狠。东方迷丛不知道字典里有建议两字,他只懂命令!
他与薛立莫,个性两极。两相比较,强烈进驻她记忆中的、有本事吹皱她心湖的,却是东方迷丛。
她心里老是惦记着一个讨厌她的男人。
她拧眉,甩头道:“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来一直对我很好。”
“不客气,谁叫你是白雪公主,值得让我宠爱。”他投其所好,用她习惯的词赞美她。
她灿笑,甜甜回道:“你也是白马王子的化身哦!”
“两位天生一对啦!”晾在一旁的店员忍不住插话,还打算再歌功颂德一番。“两位……哇!这是什么……”
门外突然卷起一阵强风,吹得强化玻璃嘎嘎作响,大伙儿全呆住,惊吓地向外头望去,瞧见门外的行人个个吓得抱头鼠窜,狼狈地四处找地方躲藏。
狂风仅肆虐五秒钟就又戛然停止,一切归于平静,平静到仿佛刚才的怪异现象仅是一场梦,不曾发生过。
“那……那是什么?”
“刚才的风……好奇怪……”有人恐惧地叫。
“风……”水滴喃喃念着。
“是台风吗?怎么可能,气象预报员并没有这么说呀!而且那阵风好古怪……”
“对啊、对啊,吓死人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众人议论纷纷。
“水滴……”薛立莫才喊她,水滴却突然弹跳起来,冲出门外。外面街道一片狼藉……招牌被吹落、路灯也有几根歪斜掉,甚至连路树也倒了几株。
“是他吗?他来了?”水滴不断喃喃念着。
“谁来了?”追上前的薛立莫听见她的话,反射性地问道。
“他为什么会来?”水滴左看右瞧,并没有瞧见他的身影。是她弄错了吗?“不应该的呀,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水滴,你到底在说谁?”她心神不定的样子令人担忧。
“东方迷丛。”水滴道出他的名字。
“东方迷丛……”薛上止莫才说着,眼神就被一道身影给吸引了去。对方站在远处,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连想漠视都不行。
那道黑色的修长身形缓缓靠近,他的态度看似悠闲自若,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性气质,却令薛立莫拢起眉心。
这个男人面容俊美到邪魅,邪魅到会勾魂摄魄。从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迫人力量令人胆寒,他想移转视线,偏偏又抗拒不了他的召唤。
尤其那对左紫右黑的眼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纵使见人无数,他也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男子。
犹如恶魔、邪刹,想与他争斗便要有下地狱的心理准备。
薛立莫无法动弹地看着东方迷丛踱至他们面前。
水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东方迷丛的俊容上,一瞬都不曾移开过,像着魔似地,直到东方迷丛开了口,才打破这股沉滞感。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会吧?难道你忘了我是谁?!”东方迷丛似笑非笑地调侃着她的反应。
水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无法厘清紊乱的心绪,只是傻傻问道:“你……你怎么来了?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看着他,有陌生、有熟悉,不断横亘于心头的矛盾感觉,正是紊乱的源头。
“时间没到我就不能来找你?你看到我好象很不开心?”
他深邃眼眸神秘难测,唇角扬起的笑意也好诡谲,好象……好象……有企图?!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水滴一直觉得很不安。
“那是哪个意思呢?”他好温柔地询问。
“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她仍然陷入一片混乱中。
东方迷丛瞟了眼水滴身畔的薛立莫,有趣地再问:“原来你交上新的朋友了,难得!”
水滴惊惶地弹跳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薛立莫藏到东方迷丛看不见的地方。对,得赶快把他藏起来,否则会出事。
“你在紧张什么?”东方迷丛的声音好低、好柔,却隐含着……不满。
薛立莫主动趋前开口道:“水滴,替我们介绍一下。”
“不要!”她惊慌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