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是薛立莫的疑惑。打从东方迷丛出现后,她就显得惶恐不安。
“因为……因为……”
“因为我是她手术刀下的实验物,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的身分。”东方迷丛好心地替她解围。
水滴傻眼,没想到他会“真实”地说出自己的身分。
“你是她手术刀下的实验物?”薛立莫被这段介绍词给弄糊涂了。
“是啊。”东方迷丛笑土息盈盈地继续解释自己的身分。“我可是水滴最喜欢的实验物了,她爱死了我,为了得到我,用尽一切心机手段,可辛苦哩!”
水滴表情僵硬了下。
“我诚实地介绍了自己的身分,现在换他了。”东方迷丛反问这位护卫她的男伴是何来历?
“他……他……”唇办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踌躇良久就是说不出口。
东方迷丛调皮地倾前问她。“有这么难介绍吗?他是你的男朋友呀?”
“男、男朋友?”强烈的电流窜过她心口,让她的心脏猛地纠缩一下。
“是不是?我猜对了吧!”他淘气地眨眨眼睛。
她打了个哆嗉,颈问寒毛全部竖立了起来。
东方迷丛明明就友善极了,可在她眼中却像极了准备下咒伤人的男巫,正摩拳擦掌,准备施展巫术毁灭得罪他的仇敌,而这仇敌当然是指她和薛立莫。
东方迷丛又笑,笑容满是妖魅。他很“欣慰”地说道:“我看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嘛!第一次见到你没有负担地跟异性相处。”
“有……有吗?”
“跟他在一块儿比和我在一起更快乐喽?”东方迷丛的磁嗓轻柔到飘忽。“我看见了你的笑容呢!刚才在珠宝店,你很开心地对着他笑……毫无防备地对他展现最甜美的笑靥……一脸幸福的表情……”
恐惧不断流泄出来,溢满心胸,她快要炸开来了!
“我感觉到你的幸福了。”他的话一字一字都像利刃般插进她心口。
薛立莫感受到水滴的惊恐,上前打圆场。“东方先生……”
“不要跟他说话!我们走。”水滴突然大叫,拉住薛立莫扭头就跑。
只是,两人才走了几步,平静的空气骤起变化,一阵强风吹起。
“你想做什么?”水滴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对他大吼。他方才搞出的破坏难道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遍?
东方迷丛无辜地摊手。“两位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她吼。
“这么保护薛立莫?他对你真有这么重要?”
“他当然重要。”
卷起数秒的狂风突然消散,周遭再度陷于一片岑寂中。
只见东方迷丛慢慢敛起笑容,慢慢收起情绪,终至面无表情。
水滴僵住了。她第一次面对他这样的脸孔,完全的冰寒冷漠,令她难以解读他的情绪。站在阳光下的他显得飘忽不真切。
打从和他认识以来,他的举手投足总是挑逗人心,他随时变化的表情总是勾引着她的灵魂随之起伏,他总是用最最强烈的姿态进驻她心间,从未如此虚幻过。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
“很好、很精彩。”
东方迷丛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让水滴感觉承受重击。
“你让我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没想到愿冬的疑虑竟然成真了。”他曾经自信地以为可以将水滴操控在掌心中,现在证明,原来是他自信过了头。
生平第一次尝到“输”的滋味,面对这一次的“输”,他发现自己无法处之泰然。
一股打算将薛立莫毁灭的意念不断窜升、扩大。好吧,就顺遂心意,用他的血来祭祀这片大地,顺道用他来舐舔抚慰失败的伤口。
一直搞不清诡异疾风从何而来的薛立莫挡在水滴面前,先替她承受东方迷丛尖锐的反应。“你应该清楚,水滴单纯没有心机,何苦为难她?”
东方迷丛的表情愈来愈阴郁。“你很不错,挺有担当的,还肯英雄救美,水滴果然好眼光。”
水滴上前拉住薛立莫,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们快走。”不对劲,她感受到东方迷丛正要施展“法术”。
“谈清楚再走。”薛立莫不知大难临头。
“不行,要走……哇……”
漫天狂风吹起,倏地笼罩住两人,让他们再也无法移动脚步。
“啊……”
“女人变心的速度还真快。记得不久前,你还承认喜欢我,转眼间就拥抱新欢了。”她愈想逃,东方迷丛就愈抑止不了占有欲望作祟。即使自己也强烈嫌恶这股陌生的感觉,但就是制止不了翻腾狂嚣的欲火。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水滴吼道。她和薛立莫正辛苦地与强风对抗。
“恭喜你找到白马王子。”左紫右黑的眼瞳弥漫出杀气,薄红的唇勾勒出噬血的纹路。“恭喜你找到了幸福……”
“你是什么意思?啊……”身体好疼好痛,一脸惨白的水滴承受不住强风的压力,难受地叫着。薛立莫尽其所能地护着她免遭伤害。
“东方迷丛,你在生气吗?你是不是不满水滴跟我在一起?你在嫉妒!”薛立莫吃力的嚷道。“原来你爱惨了水滴!原来你在嫉妒我掳获了水滴的心!你在嫉妒、你在发狂!所以你现在决定要毁掉我们,是吗?”他大吼。
东方迷丛听见了,被硬生生地揭开心底深处的想法,他满腔怒火霎时降温,狂风倏停!
水滴跟薛立莫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块。
薛立莫暗暗松了口气,临时起意的计策幸好有效,否则恐大劫难逃。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原来此人怀有超能力,难怪他会说自己是水滴的实验物,而水滴会这么忌惮他。
“水滴,你还好吧?”薛立莫关心地先问怀里的人儿有没有受伤。
水滴脸色铁青,惊愕的眼神扫过面无表情的东方迷丛,接着又看向护着他的薛立莫,一心一意想对薛立莫道歉,他好无辜。“对不起,吓到你了。”
薛立莫摇摇头道:“我无所谓,只不过,你是不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薛立莫挺起背脊,直视着东方迷丛。“谈谈他的嫉妒。”
“嫉妒?你说东方迷丛?”她又一怔。“怎么可能?你搞错了吧?东方迷丛怎么可能会嫉妒别人?而且,他在嫉妒谁?他会嫉妒谁?”水滴不解地反问他。
“是很有趣。”东方迷丛嗤笑了声,冷冷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懂得嫉妒,而且还要劳烦你来提醒我。”阴冷的眼眯起。他得一败再败,被这些蝼蚁拆解心事?
“因为你怕受情感牵制,自然不会承认嫉妒我和水滴在一起。”薛立莫继续一针见血地直刺东方迷丛的要害。愈居高位者,愈是无法容忍被人撕开保护膜,这种情况他理解。但,为了保住他与水滴的性命,他得设法逼出他的真心。
水滴插话道:“不可能的,薛大哥弄错了,东方迷丛曾经叫我别喜欢他,是他叫我别爱上他的!既然是他主动拒绝我,又怎么会嫉妒呢?”
“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你自己问他。”
水滴当真直接逼问东方迷丛。“你说,你爱我吗?”
面对她大剌刺的问话,东方迷丛顿时沉默。
“不爱对吧?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她安心了。这样心里才比较轻松,她拒绝再尝一次被抛弃的滋味,那种心痛的撕扯好痛苦、好难受,她不愿再尝一回。“看吧,我说的是对的,他根本不喜欢我,薛大哥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