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算,你是为了利用我才不得不救我,你救我都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出于真心诚意。”这也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你又误会我了。”动人、心魄的黑眸仿佛藏着不容动摇的定见,他温柔且慎重地注视着她。“纱儿,我决定把你当成是最重要的女人,我对你不再存有任何目的,你信是不信我?”
咽喉突然紧缩住,半晌后,她道:“骗人,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声音却暗哑了。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爱上了你,这才让你介入我的生命之中,你信是不信?”
他不断不断地问。
“不可能。”这回连心都跳得好快好快,可是她仍然不愿轻易相信。
“是真的。”他认真道。
她垮下脸蛋。“你”定又在玩我。”
“纱儿,”他深深”叹。“你要相信我的话。”
他的口吻好慎重,可是以往的教训却提醒着她不可以相信他的话,只是——她的心为何又会有所期待?为什么呢?
两种矛盾的情绪相互拉锯着,弄得她好难受。
好烦哪……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小嘴回道,俏脸却充满着委屈,只要忍耐到返回别业,再请婆婆替她想办法脱离伏衣的魔咒。
伏衣看着她委屈的脸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极尽兴味……韩纱紧张地瞪着他看,、心跳如擂鼓,他在笑什么……笑什么哪?!
有意思啊,真是有意思,每”个人都在乞求他能多看几眼,唯独韩纱是迫于无奈与被逼下才愿意屈服。
为什么纵横天下的他,会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上?
如此荒谬的情节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好了,你别笑了,我都说要相信你了,你还笑什么。”她捣起耳朵,不愿意听见他的笑声。
他慢慢止住笑,灼人眼神却依然紧盯她,韩纱的心窝狠狠地一紧。
看着看着,心思不知不觉又被他给吸引了去,伏衣绝美的脸孔总是散发着奇异的蛊惑,让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会错怪吗?伏衣是个魔,无心的魔,他当然不懂得爱人。
可是他又信誓日百一地说爱她……
“咱们商量1下好不好?”她烦恼地蹙眉,试探地说出她想到的解决方式。
“你就改变一下个性,不要再那么残忍,也不要那么无情,我喜欢有良心、懂得去爱人的伏衣。”
他哀悼自己似的摇起头来。“想爱你还得接受你的条件?”
“你可以不答应……”
“我已经做了,否则,你以为凤晚能够留下性命。”
“啥?”
伏衣再道:“不仅是凤晚,你再仔细回想,我为你破过几次例。”
[这……这……”伏衣是因为她而饶过许多人,可是——“不算不算,你都是有企图的。”
“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我……我……我也不知道。”得要有感觉嘛,虽然不会讨厌他,扪、心自问,还有一点点喜欢他,可是他太难以捉摸,完全无法掌握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啊!”伏衣将她纳进怀里,紧紧拥住她。“这世上唯一能够让我束手无策的克星就是你这个蠢丫头,可是你却浑然不知。”记得在桐山邂逅她,在徘徊于救与不救她的当口时,她说了好人会有好报的劝世文,果不其然,救她之后,确实是有“好报”加身,只不过这个“好报”就是韩纱本人。
“我也不喜欢这样啊!”韩纱理首在他颈窝中,汲取他的温暖,虽然很舒服,可是仍然说出自己的不安与茫然。“怎么办?这种情形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哪?”
他沉默了会儿,道:“是幸,亦是不幸。”
“婆婆,婆婆。”灵巧的倩影”路由外奔进内室,找寻、心头最挂念的亲人。
完成了凤阳城的工作,伏衣带着韩纱返回别业,她一刻都不敢稍停地冲去找凌婆婆。“婆婆——”
躺在房里的凌婆婆远远地便听见她的叫声,努力撑起虚弱的身子,老脸扯出笑容,将扑进怀中的韩纱拥祝“纱儿回来了,婆婆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好想婆婆。”
“还好吧?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吧?伏衣有没有欺负你?”凌婆婆忙不迭地询问这段日子的情况。
她抬起脸,却觉得婆婆的脸色不太对劲。“婆婆怎么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为难你了吗?有没有?”
“没——没有,他们不敢。”
韩纱眉宇却蹙得愈深。
“可是婆婆的脸色却比前些一时候更难看。”难不成伏衣没有按照约定用心的照顾婆婆的身体。
“可能是婆婆太过思念纱儿才会不舒服,不过你回来了,婆婆很快就会康复,你不用挂心。”凌婆婆随口带过,不愿说出她的内伤正在加剧当中,她的大限即将到来,她却一点都不在乎,毕竟已经多活了二十年,该满足了。
“真的吗?不是他们故意欺负婆婆?”韩纱一心想确定答案,尤其在伏衣说出爱上她的话以后,她更要知道伏衣有没有撒谎,倘若真爱她,就该爱屋及乌,这是最基本的人性。
“是真的,他们没有欺负婆婆,而且想欺负婆婆也得要有些本事。”
“说的也是。”婆婆的身子虽然不好,却懂得保护自己,比她聪明多了。
呷了口热茶后,凌婆婆问道:“纱儿,这次去凤阳城查探*聚情谱”,结果是如何?探到什么消息?”
韩纱小脸一僵,小小声地说道:“那个凤晚姑娘只有一小块羊皮卷,并没有全首曲子的曲谱。”
凌婆婆松了口气。“也该是,那一块羊皮卷极可能是百年前所遗落下,因缘际会才会被拾得,不过一日一凑不齐全首曲谱,以及找不到至纯至真的女子勤练十年指法,根本就发挥不了*聚情谱*的功能上“婆婆……”韩纱却愧疚地垂下脸。
“怎么了?”纱儿干啥一脸歉意。
“我、我……”
“出了什么事?”
她呜咽地道:“纱儿对不起婆婆,纱儿不小心弹出了*聚情谱*,而且被伏衣偷听到了。”
“什么?”她脸色刷白。
“婆婆怪我吧,骂我、打我都可以,纱儿不好,纱儿无能,最后还是违背了婆婆的托付,没有把秘密保守好,是纱儿笨。”
凌婆婆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中,安抚满心愧疚的她。“不怪你,婆婆不怪你,当我们逃不掉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出了最坏的准备,倒是——伏衣知道后怎么说,他有没有为难你?”
她点头。
“他是有逼问我,可是我不依,而且还努力想理由搪塞他,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说来还得感谢凤晚的搅局。“只不过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她又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还发生何事?”
“这个……伏衣说他,说他对我……对我……”她支支吾吾,既狼狈又无措地级扭着手指头。
“纱儿?”凌婆婆不免担忧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她吸了吸气,想了半晌后才细声细气地道:“伏衣说他喜欢我、爱上我了〕“什么?”婆婆瞪大眼眸。
“他还很正经地说要跟我共结连理。”她愈说愈小声。
“他是说正经的?”
她用力点头。
“可笑!”
“韩姑娘,凌婆婆,公子请两位移驾花园。”两名侍女恰巧捎来通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谈。
“好,来得好,我正想去听听他想干什么,咳、咳咳……”下榻时,凌婆婆却是一个颠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