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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过去了,我已经忘了。”

  “当时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我真的已经忘了,侯爷也不必耿耿于怀。”

  若她对他诸多抱怨,他也许会好过一点。

  “无论你是否在意自个儿的名声,傅家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那又如何?我爹的命已经要不回来了。”若是原主没有被赶出侯府,凌父也许不会死得那么快,因为女婿是侯爷,又有战功,女婿大有机会为他主持公道,他再回到京城就不是遥遥无期的梦。

  傅云书闻言一怔,“岳父死了?”

  “难道侯爷不知道我爹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因为他知道她在这儿,她以为他必然清楚凌家的事……不对,若他仔细调查过凌家的事,凌霄的事很难瞒得住,而且凌父死在淮州,侯府恐怕还不知道此事,而他若有意追查当初的真相,必然是从侯府下手……说不定他连凌家举家迁来淮州的原因都不清楚,侯府绝对不会主动告知。

  “岳父因何早逝?”

  “抑郁而终。”

  “抑郁而终?”

  凌玉曦嘲讽的唇角一勾。既然他不知道,她有必要告诉他,也教他看清楚侯府那些嘴脸有多丑陋——凌父一出事,就弄出她指使丫鬟谋害三老太太腹中孩子的戏码,不是明摆着有猫腻吗?“难道侯爷不知道我爹医死人,最后皇上下旨将我爹驱逐出京吗?”

  “岳父医死人?”

  “一个住在镇国公府的远房表姑娘染上风寒,吃了我爹开的药方死了,镇国公府状告我爹医死人,逼得我爹的医馆关门,再也无法给人治病。按照大齐律例,医者恶意医死人,是要流放三千里,且一生不能行医,而我爹开的药方,据御医和仵作研判,乃属恶意医死人。不过,镇国公认为我爹是个好医者,此事必是一时糊涂,于是格外开恩,最后只让皇上将我爹驱逐出京,此生再也不能回京。”

  “镇国公府?”

  “是啊,镇国公府,因此我爹怀疑药方被人家动了手脚,府尹却置之不理。”

  “岳父是遭人陷害?”

  “我爹说那不是他原来开的药方,可是药方上的字迹与我爹的一模一样。”

  傅云书的眼睛微微一眯。岳父长年给人治病,开出去的药方难以计数,只要能够找到擅于模仿字迹的人,凭空捏造一张岳父开的药方不是难事。不过,镇国公府为何要陷害岳父?岳父仁心仁术,不可能得罪镇国公府,也不值得镇国公府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

  “我明日再来,还有,虽然我府上的马车比不得侯爷的马车,不过倒也安稳,侯爷用不着派人来接我,我会自个儿过来。”这一次凌玉曦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许久,傅云书动也不动,直到傅岩担忧的唤他,“爷?”

  半晌,傅云书出声道:“夫人呢?”

  夫人?他就知道,爷顺着易大夫的意思找夫人治病,不是因为夫人医术了得,而是想得回夫人。“我让傅崝亲自送夫人回去。”

  傅云书满意的点点头。傅崝看起来最不起眼,几乎是躲在暗处,却是傅家军里面身手最好的。“让傅峷送一封信给傅峻,我要知道岳父被逐出京城的来龙去脉。”

  “是。”傅岩再度悄悄退出去。

  无论岳父是否遭人陷害,祖母肯定是因为此事才让他和凌玉曦和离,只是,究竟是祖母设下来的局,还是顺势而为?前者也好,后者也罢,他的感觉都糟透了,祖母本该代他维护妻子,最后却成了伤害他妻子的推手。

  凌玉曦被傅云书派来的人接走后,凌母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一刻也静不下来。侯爷为何病了?上回见到他明明好得很,再说了,淮州城又不是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何必找上曦儿?侯爷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想试探曦儿?

  眼看申时要过了,凌母心想再见不到人,就去庄子外面等时,凌玉曦回来了。

  “侯爷真的病了吗?”凌母心急的上前抓住她。

  “娘别着急,先让我坐下来喝杯茶。”凌玉曦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倒了一盏茶,咕噜咕噜一口气见底,然后放下茶盏,毫无形象的整个人瘫在卧榻上。“折腾了我大半日,累死我了。”

  “侯爷真的是请你去治病吗?”凌母等不及的再问一遍。

  凌玉曦觉得很好笑,“侯爷真的请我去治病,那又如何?娘何必如此着急?”

  “侯爷真的病了?”

  “侯爷得了湿寒之症,相当严重,他是来这儿养病的,应该会住上一段时日。”

  “什么?侯爷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日?!”

  点了点头,凌玉曦不当一回事的伸了一个懒腰。“小包子呢?从夫子那儿回来之后见不着我,有没有偷偷带着小狼溜出去玩耍?”小狼是她一次上山采药捡到的灰狼,因为伤得很重,她没法子置之不理,便带回来了,从此小狼就成为他们家的成员,偶尔负责吓跑某些不识相的麻烦人物。

  “小包子最乖了,没有完成夫子给的课业,绝不敢溜出去玩耍。倒是一直没见到你回来,吵着要去庄子外面等你,我怕侯爷派人送你回来时会见到他,不准他出去,让陈嫂带他和张通去厨房做糕点,说到这,你不担心吗?”凌母实在不解她何以如此轻松,万一侯爷发现霄儿该如何是好?

  凌玉曦怔愣了下,“担心什么?”

  “侯爷在这儿住的时日越久,越有可能发现小包子的存在。”

  “他住在城里,不会发现小包子。”除了元宵,她从来不带小包子进城,一来是考虑小包子年纪小,缺乏自保能力,城里又龙蛇混杂,实在危险;二来是担心大人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影响小包子的心情。也许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小包子格外早熟又心思细腻,大人随口一句,他总可以细细琢磨大半个时辰,教人心疼。幸好她不带小包子进城,城里的人只当她是寡妇,并不知道她有个孩子,要不,傅云书很快就知道小包子的存在了。

  “若是不小心……”

  “不会,以后让福伯送我过去,侯爷的人不会再来这儿。”

  “你还要继续给他治病?”

  “侯爷的湿寒之症相当严重,需要我针灸治疗,不过,过几日我想请易大夫代我给侯爷施针,毕竟我住在城外,不若易大夫给侯爷施针方便。”

  闻言,凌母稍稍缓了一口气,“不过,侯爷怎么会找上你?”

  “易大夫推荐我给侯爷针灸治疗。”易大夫是凌父的师兄,因此格外照顾她,一有机会,就会将她推荐给病人,而除了医术,易大夫对什么都没兴趣,根本不清楚她与武阳侯的关系。

  “既然如此,如何让易大夫代你为侯爷施针?”

  “只要按着我的指示,易大夫就可以为侯爷施针。”

  顿了一下,凌母还是不放心,“我就是很不安。他突然出现在淮州,得知你们和离的真相,还坚持追查你遭到诬陷一事,如今又来找你治病……这没完没了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凌玉曦伸手拉着凌母在卧榻另一边坐下。“娘别自个儿吓自个儿,就算知道了,他也带不走小包子。”

  “若是侯爷执意带走小包子呢?”

  “我不会让他带走小包子。”

  凌母若有所思地紧抿着双唇,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张嘴又闭上。

  这是什么情况?凌玉曦好笑的道:“娘有话直说,不要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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